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锦姩唐聿野的其他类型小说《拒绝过继!她打倒极品顶门户谢锦姩唐聿野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揍趴长颈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快到了下葬那日。“鹤驾已随云影杳,鹃声犹带月光寒,二叔,一路走好!”谢胜带着哭腔,将瓦盆托举过头顶,用力摔碎,瓦盆瞬间被摔得四分五裂。“吉时已到,起~灵!”号子一响,哭丧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撕心裂肺的,呜呜咽咽的,只看谁比谁哭的伤心。见谢胜哭成那般模样,谢昌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慕容氏哭得凄厉,几乎快站不住,谢锦姩和谢流萤都披麻戴孝,扶着她朝前走。沿途的路祭更是多得数不过来,什么公府、侯府那样高不可攀的勋贵人家,竟也都设了路祭,谢隆仅仅一个四品小官,这样的殊荣是前所未有的。庆王爷的三个儿子都来扶棺了,一个不差。庆王爷有三儿,两嫡一庶,嫡长子为世子,老二唐翀之是庶子,幼子唐聿野是京城有名的混世魔王。谢锦姩嫁给王府庶子已是大大的高...
《拒绝过继!她打倒极品顶门户谢锦姩唐聿野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很快到了下葬那日。
“鹤驾已随云影杳,鹃声犹带月光寒,二叔,一路走好!”
谢胜带着哭腔,将瓦盆托举过头顶,用力摔碎,瓦盆瞬间被摔得四分五裂。
“吉时已到,起~灵!”
号子一响,哭丧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撕心裂肺的,呜呜咽咽的,只看谁比谁哭的伤心。
见谢胜哭成那般模样,谢昌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氏哭得凄厉,几乎快站不住,谢锦姩和谢流萤都披麻戴孝,扶着她朝前走。
沿途的路祭更是多得数不过来,什么公府、侯府那样高不可攀的勋贵人家,竟也都设了路祭,谢隆仅仅一个四品小官,这样的殊荣是前所未有的。
庆王爷的三个儿子都来扶棺了,一个不差。
庆王爷有三儿,两嫡一庶,嫡长子为世子,老二唐翀之是庶子,幼子唐聿野是京城有名的混世魔王。
谢锦姩嫁给王府庶子已是大大的高攀。
当日谢锦姩看见了唐翀之,现在的唐翀之刚新婚不久,与胡氏正蜜里调油呢。
从前大夏国的守丧期是三年,家中有丧事,男女三年不得婚嫁,前些年战事频发,伤及民生,陛下觉得三年太久,于是改为一年。
一年之后,唐翀之成了鳏夫,就是王府来谢家提亲的时候。
谢锦姩是憎恶唐翀之的,她不会再做庆王府的儿媳,但是有庆王府的人情得留着,日后必有用得到的地方。
......忙活数日,这一场浩大的葬礼最终还是结束了。
葬礼一结束,慕容氏就称病闭门谢客,不让任何人探望,连老夫人和大房来请,她都借口身体不适推拒了回去。
这是谢锦姩的主意。
就得让他们着急。
先歇个一两个月,比的就是谁更能沉住气,这场人心的博弈得慢慢打,谢锦姩不着急。
园里的花草都郁郁葱葱地长了起来,风和日暖,卉木萋萋,真是一派好气象。
谢锦姩换了身素白单裙,坐在日头下的摇椅里晒太阳,旁边的茶几上还放着时新果盘。
“这天是一日日地暖起来了,奴婢刚才去翻晒姑娘夏天的物件,竟起了一身的汗。”
说话的是谢锦姩的另一个贴身婢女——春柳,春柳身量纤长,是个瓜子脸薄眼皮儿。
春桃单手托着腮,“姑娘您可真沉得住气,这都多少天了,大房那边急得上蹿下跳,老夫人也派人喊了几回,夫人的蔷薇庭始终关着门,谁都不理。”
春柳嗔她一眼,“是郡夫人了,提醒你多少回都记不住,郡夫人是伤心过度生了病,不便见客。”
谢锦姩抿了口清茶,淡声道:“我教你们的话,可都记在心里了?
若在外头说漏嘴,绝不轻饶。”
闻言,春桃和春柳都不敢玩笑,凛声道:“奴婢记住了,在这家里,除了姑娘谁都不信。”
春柳也点头,“姑娘放心,奴婢蠢笨,任谁问都是一问三不知的。”
谢锦姩抬眸看向她俩,春桃和春柳的为人她是信的,前世她们二人亦是忠心耿耿,谢锦姩只怕她们不设防,被人套了话。
春柳心思缜密,是个沉稳的,春桃心思简单了些,但也知道轻重。
谢锦姩的语气缓了些,“那便好。”
这时候,蔷薇庭的李妈妈来传话,“回大姑娘,郡夫人说堂亲谢强家的来了,问您是不是还要拒了?”
“又来了......”谢强是她堂叔,谢强家的就是那魏氏,在灵堂上数落刘惠兰的那个。
谢锦姩的祖父排行老三,上面有一姐一哥,而谢强就是谢锦姩二爷爷家那一脉的。
魏氏已经来了一回了,被慕容氏以生病为借口拒了回去,这是她第二次来。
“哪能让客人一次次地吃闭门羹?
去告诉母亲,开门待客吧,我这就过去。”
谢锦姩柳眉微挑,线放出去是为了鱼儿更好上钩,总不能一直放着线,该适当紧一紧了。
“是。”
李妈妈福身离去。
春桃说:“姑娘,郡夫人见魏氏而不理大房,让大房的知道了,定会再起事端,两房只会更加不睦。”
谢锦姩起身拂了拂裙摆,“原本就是不睦的,何必非得给她这个脸面?
再说了,刘惠兰还不敢跟母亲撕破脸,她指不定多讨好赔笑呢。
从前是母亲脾性好,惯得他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可不会心慈手软。”
给刘惠兰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当面跟慕容氏撕破脸,不过那背后的脏话定是不少的,没听见,就当没有。
“走吧。”
主仆三人不疾不徐地朝蔷薇庭走去。
......谢锦姩到的时候,魏氏已经到了,她带了不少补身的药材送给慕容氏,身边还有一个男童。
“多日不见姩姐儿了!
姩姐儿又漂亮了不少,瞧瞧这模样,这满京城都找不出比姩姐儿更好看的丫头!”
一见到谢锦姩,魏氏就笑眯眯地快步走来,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嘴里是不停地夸。
“给堂婶婶请安,堂婶婶当年的美貌,锦姩也是听母亲提起过的,任谁不甘拜下风?”
谢锦姩笑道。
闻言,魏氏笑得见牙不见眼,“你这丫头嘴真甜,我是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慕容氏摇头轻笑,“一句闲聊的话你都记得,这丫头是个嘴上没把门的,什么话都捅到你堂婶那去了。”
“哎呦嫂子,这又不是什么孬话!”
魏氏说。
几句玩笑话,气氛就热了起来,魏氏顺势将那男童拉了过来,“皓星,快见过你锦姩堂姐。”
谢皓星拉长着声音,“锦姩堂姐好~”谢锦姩摸了摸他的头,“星哥儿都这么大了,开蒙了吗?”
魏氏忙替他回答,“早开蒙了,像那《三字经》、《千字文》的,都背得熟着呢!
来,给你二娘和堂姐背一个。”
谢锦姩笑而不语,给春柳使了个眼神,春柳心领神会,悄然出去了。
谢锦姩哄着谢皓星玩了会儿,魏氏和慕容氏寒暄着,余光瞥见那姐弟俩,心道若成了亲姐弟那就更好了。
慕容氏谁都没见,只见了她,且态度尚好,魏氏心里嘀咕着,定是那天在灵堂上,自己说了大房的几句,给这母女俩留下了好印象。
况且,即使慕容氏最终没挑上星哥儿,当日有庆王爷的金口玉言,与二房交好是百利而无一害,带星哥儿来露露脸也是好的。
想到这,魏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一口一个‘二嫂子’地叫着,别提有多亲热。
“对了二嫂子,京城里有件新鲜事你还不知道吧?”
善和堂。
老夫人将所有下人都遣了出去,这才让两房人都坐下说话。
刘惠兰偷瞄慕容氏好几眼,贼溜溜的眼神不知道憋着什么主意。
慕容氏只是木着脸不说话,心里头憋着气。
而谢锦姩和谢流萤站在慕容氏的身侧,二人心思各异。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原本我是想过些日子,再提二房过继一事的,没想到有人憋不住话,闹成这样。”
刘惠兰自知理亏,没敢接话。
老夫人瞪了刘惠兰一眼,“也不怪云湘生气,这么些年,都是隆儿这个当弟弟的照顾你们大房,如今二房出事,你非但不想着帮忙操持丧事,还缠着云湘过继你儿子,真是个没良心的!”
隆儿就是谢锦姩的父亲谢隆。
刘惠兰被说得羞愧,她确实是操之过急了些,可是她和慕容云湘表面上的关系一向不错,慕容云湘又是个好性子。
谁能想到这好性子的人,也有发火的时候呢?
刘惠兰越想越烦躁,心里不自觉埋怨起来,反正早晚都要过继衍哥儿的,现在答应了又能怎么样?
非得把事情搞成这样!
谢家就这两房,不过继衍哥儿还能过继谁?
还有一个谢胜......刘惠兰皱了皱眉,那个王八羔子,想都别想!
“是,婆母骂得对,都是我糊涂了,思虑不周全。”
刘惠兰认错很快。
她还不能跟慕容氏撕破脸,等二房的家业到手,她就不用忍这口窝囊气了!
老夫人冷冷地收回视线,心中满是无奈,她是看不上这个大儿媳的,出身底眼界窄,又算计又市侩。
要不是老大身体有残疾,哪轮得到她进谢家的门?
可是事到如今,二房也只能过继大房的儿子,因为她绝对不会让外人捡了便宜。
“云湘你也有错,纵使你心里有气,也不该当众说你大嫂的不是,这要是传出去了,你让大房如何自处?”
轮到慕容氏,老夫人的语气就软了许多。
慕容氏面无表情地敷衍道:“儿媳知错。”
见她这神态,老夫人也知道这不是她的真心话,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姩姐儿你可知错?”
老夫人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
“孙女不知何错之有,还请祖母明示。”
谢锦姩说。
“你有三错,不敬长辈,顶撞伯娘,这是一;僭越无礼,擅自插嘴过继一事,过继岂是你个未嫁女能管的?
这是二;至于三......”老夫人的眉头紧蹙,“瞧你妹妹的脸让你打的,这般泼辣蛮横,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谢锦姩淡淡瞥了眼谢流萤,“看来二妹妹什么都跟祖母说了。”
不知道谢流萤是怎么煽风点火的,竟然让祖母对她说这么重的话。
谢流萤怯怯地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沉声道:“你不用瞪你妹妹。”
谢锦姩的嘴角挑起一抹讽刺之意,“祖母既说我有三错,那孙女可就要掰扯掰扯,这‘不敬长辈’我不认,长辈也要有长辈的样子,父亲刚走,大伯娘就逼我母亲过继衍哥儿,她就这般等不及要图谋二房的家业?
这样的长辈,我凭何敬她?!”
谢锦姩的眼神锋利,刘惠兰冷不丁地被注视,心虚地直嚷嚷:“谁…谁图谋二房家业了?
你这丫头,我说你今天怎么跟吃了炮仗似的,我可没想那么多!”
谢锦姩不理会她的话,继续说:“至于第二,我作为二房嫡长女,家里要过继个弟弟的事儿,我当然有权说话。”
“还有第三......”谢锦姩走到谢流萤的面前,柔声细语问:“姐姐从小到大是最疼你的,情急之下才打你一巴掌,妹妹这是要跟姐姐记仇了吗?”
谢流萤下意识摇头,“不......我怎么会跟自己的亲姐姐记仇。”
谢锦姩的眸子深邃许多,意味不明道:“好妹妹。”
谢流萤勉强扯了扯嘴角,不知道为什么,谢锦姩那凝视的眼神让她感到不安。
听到谢锦姩犟嘴,老夫人失望道:“你以前是最懂事的,怎么越长大性子越刁了?
什么叫图谋二房的家业?
你没有弟弟,定然是要从大房过继个的,难道你想让你父亲这一脉绝后吗?
至于你大伯娘,她操之过急,确实是有错,但是你也不该在灵堂上揭长辈的短,岂不是让外人瞧笑话?”
闻言,慕容氏瞬间火冒三丈,“婆母,姩姐儿从来都是最懂事孝顺的!
她一个刚失去父亲的孩子,即使言行不当了些,也是伤心过度的缘故。
在这节骨眼儿上,婆母难道还要苛责一个孩子吗?”
老夫人顿时语塞,是啊,姩姐儿刚刚没了父亲。
她无奈叹息,声音弱了许多,“......那也该谨言慎行,今日就算了,以后可要注意。”
听到这话,谢流萤不免烦躁起来,这就完了?
之前这老太婆明明气得要罚谢锦姩跪祠堂的,年纪老就是耳朵软,真没用。
慕容氏攥紧了帕子,锦姩说得果然没错,官人一走,二房只剩下女眷,就成了外人,老夫人的心会越来越偏向她大儿子,她一定会逼自己过继衍哥儿的。
慕容氏深呼吸一口气,说:“既然今天都把话说开了,我也表明个态度,二房是会过继孩子,但是绝对不会过继大房的!”
慕容氏这话说得斩金截铁,老夫人先是惊讶一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又在闹什么?
不过继大房的,难道过继那些亲戚旁支的?
你以为他们是真帮你说话,他们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屋里屋外,谁是一家人,谁是外人,你分不清吗?”
“儿媳自然分得清,如果婆母不想让我过继那些亲戚旁支的,那我就从娘家侄子里头选一个,那都是我的至亲,是一家人。”
慕容氏冷声道。
“你......你在说什么傻话?”
老夫人气得倒仰,她这个二儿媳一向恭顺,今日怎么敢说这大逆不道的话?
真要是过继慕容家的人,她还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真是天大的笑话!
刘惠兰傻眼了,她本以为有婆母这个老祖宗坐镇,即使慕容氏心里还有气,也该答应过继衍哥儿的事,怎么成这样了?
“都怪嫂子这张臭嘴!
弟妹你就别生气了,如果你心里有火,就打我两下,我绝不吭声。
只是有一点,你可别不敬婆母啊,婆母还病着,这要是气出个好歹来,那可如何是好?”
刘惠兰这话说得暗藏玄机,可慕容氏却不接她的招,“大嫂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那过继哪个孩子不行?
实话告诉你,我原本就瞧不上衍哥儿,你死了这条心!”
刘惠兰气得眉毛倒竖,“我的衍哥儿是世上最好的,你凭什么瞧不上?”
老夫人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喜欢衍哥儿,还有胜哥儿,你只能从这两个孩子里选。”
老夫人这才想到谢胜,如果能趁此机会将孩子换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谢锦姩和慕容氏交换视线,这正是她们的目的,但现在不能答应,还是得拒绝,慕容氏摇头道:“不行。”
“不行!”
刘惠兰也脱口而出。
慕容氏依旧是冷声冷气的,“胜哥儿是比衍哥儿强许多,但也是大房的,我说了,不要大房的孩子。”
刘惠兰听到慕容氏也不愿意悄悄松了口气,但是再听她后面的话,气得脑仁嗡嗡地疼。
这贱货,居然敢说衍哥儿比谢胜差!
不等老夫人再说,慕容氏噌地站起身,“前院不能离人,儿媳先告退,既然是我过继儿子,就不劳旁人费心了!”
说罢,慕容氏起身离开,不理后头的喊声。
她的话已经说完,接下来该谢锦姩了。
老夫人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她颤抖着手指向刘惠兰,“你啊!”
若不是刘惠兰把慕容氏惹急了,慕容氏怎么会死活不要大房的孩子?
明明过段日子再提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这眼界窄的货!
刘惠兰是心烦意乱的,手足无措道:“儿媳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此事还得婆母做主,弟妹一向好性儿,今天怎么突然翻脸不认人,真是吓人得很......”此刻刘惠兰也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说了,如果让官人知道她把好好的事搅和坏了,不知道要发多大的火。
谢流萤见生母这着急上火的样子,眼眸一转,道:“祖母,大伯娘,你们先别着急,我母亲这是在气头上,说得都是气话。
你们越逼得紧,她越是不肯。
不如暂且不提此事,先把父亲的丧仪办妥了,等过段时间,母亲的气一消,再提不迟啊。”
谢流萤瞟了谢锦姩一眼,又说:“再者说,母亲和大姐姐生气也是应该的,谁让大伯娘如此心急,这本就是她的错,该好好赔罪才是。”
谢锦姩眉尾微挑,谢流萤的心眼子可比刘惠兰多多了。
老夫人的表情缓和了许多,颔首道:“萤姐儿说得在理,刚才是我老糊涂了,一听她要过继娘家侄子,就说话急了些,现在就不该再扯过继的事!”
刘惠兰面上一喜,“真的?
原来她只是在跟我怄气。”
得了谢流萤的暗示,她立马软下身段去哄谢锦姩,“好姩姐儿,大伯娘跟你认错,都是我不会说话,你就别跟大伯娘生气了。
回头我跟你母亲好好赔罪,咱们才是一家人,等你以后出嫁了,大伯娘还得给你添妆呢。”
谢锦姩侧目看她,冷声道:“大伯娘是该好好赔罪,要向我母亲赔罪,也该在我父亲棺前磕头赔罪。”
“......呃,是,应该的......”刘惠兰是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这句话。
谢锦姩却突然转变话锋,“罢了,大伯娘说话一向直接,再说您一个长辈都跟我认错了,我哪能还记仇?
其实对我而言过继哪个弟弟都是一样的,只是这回,母亲是真生了大气了。
刚才妹妹说得对,但是也不全对。
母亲跟我说了,她是真有心想选舅舅家的弟弟。
二舅家的恒哥儿刚满十二,听说能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三舅家的喆哥儿正四岁,也是十分聪明。”
闻言,刘惠兰的脸色立马垮了下来,急哄哄道:“你娘还真打算过继外人?
那哪行啊!”
“她真是这么说的?”
老夫人也问。
谢锦姩嗯了声,“千真万确......”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直说!”
老夫人可没耐心。
谢锦姩瞅了刘惠兰一眼,说:“虽说衍哥儿这几日一直在灵堂前,但他总是偷着打盹,光是母亲就见了几回,她说了,就算过继外头的乞丐,也绝不会过继衍哥儿。”
刘惠兰一听这话,犹如晴天霹雳,感觉天都塌了。
老夫人的脸色沉沉,如果真是这样,那衍哥儿确实不像话,亲二叔去世都不伤心,如此凉薄的孩子,难怪老二家的瞧不上。
谢锦姩眼神一转,“而且,母亲说要过继个学业好的,谢家又实在没有出色的孩子,所以才看上了舅舅家的弟弟。”
家里的狗都知道,谢衍最爱逃课玩乐,是夫子眼中的小纨绔。
话不能说得太多,点到为止。
谢锦姩施施然告退,还把谢流萤也叫走了。
......出了善和堂后,谢锦姩挽起谢流萤的手,“妹妹,脸还疼吗?
还生姐姐的气吗?”
“不疼了,我早忘了。”
谢流萤说。
“我当时是气得狠了,前脚大伯娘刚说了,你又来说,别人也就算了,我自己的亲妹妹居然胳膊肘往外拐,所以才一时情急。
妹妹,你年纪尚小,不懂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以后可别大伯娘一撺掇你,你就回来缠着母亲点头答应,你是二房的女儿,怎么能帮着大房算计自己呢?”
谢流萤的神色犹疑一瞬,随即昂起单纯的脸庞,问道:“可是姐姐,祖母说家中就这两房,二房没男丁,只能从大房过继,为什么过继衍哥儿就是算计自己?”
谢锦姩不疾不徐道:“傻妹妹,你知道母亲为什么不想过继衍哥儿吗?
她是为了我们着想。”
谢流萤眉头微蹙,这又是哪跟哪?
谢锦姩看她一眼,继续说:“母亲想过继个出类拔萃的养子,以后科考中举,官运亨通,咱们做姐姐的在婆家也有底气。
弟弟的荣耀和我们的荣耀是连在一起的,你说是与不是?”
谢流萤稍稍一顿,“姐姐说得有理。”
“所以,母亲最先瞧上了二舅家的恒哥儿,恒哥儿快能考了,等守丧期一过,正是我们姐妹说婚事的时候,如果弟弟能考上秀才,那举人也是近在眼前,往后前途无量,我们说不定能说到更好的人家。
喆哥儿也不错,就是年纪太小了,等他考试,咱们两个早就嫁人,谁知道他以后是不是个有出息的呢?
所以喆哥儿是第二人选。”
谢锦姩的话音一转,“相反,如果二房过继个蠢材,若只是庸庸碌碌都算运气好的,但如果是一个喜欢吃喝嫖赌的混账,到时候败光家业,二房的前程毁于一旦,他不光不会成为我们的靠山,还会连累我们被夫家厌弃。
所以母亲不惜顶撞祖母,也要过继舅舅家的弟弟,她这可不是为了跟大伯娘怄气,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这都是为了咱们姊妹俩,她是为我们的将来考虑呢。”
说罢,谢锦姩盯着谢流萤的脸,瞧她作何反应。
谢流萤的脚步停下,沉思片刻后又看向谢锦姩,谢锦姩这贱人的话是有几分道理,可是她的心中仍有疑虑,谢流萤那疑惑的目光透着锐利,似乎要探究谢锦姩的内心,她迟迟才开口试探:“姐姐说得是对,不如我们劝母亲过继胜哥儿吧?
谢胜的学业好,还是大房的,这样两房也就不会有隔阂了呀。”
谢锦姩的神色莫名,她果然疑心病重,“那怎么行?
谁不知道大伯和大伯娘最疼谢衍,大伯娘拼了命地想把谢衍塞过来,绝口不提谢胜的事,可见根本不疼谢胜。
如果母亲要谢胜却不要谢衍,这岂不是故意和大伯娘作对吗?
所以母亲干脆就一个都不要,更何况他们两个绑一起也比不过伯爵府出来的哥儿。”
“可是,母亲不是一直挺喜欢谢胜的吗?”
谢流萤似乎非要从谢锦姩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侄子而已,妹妹不也喜欢衍哥儿吗?
可是事关二房的未来,岂能不顾大局?”
谢锦姩神态自若地反问。
谢流萤尴尬地扯了下嘴角,这才打消了心底里莫名泛起的疑心。
“衍哥儿也未必就没出息。”
那到底是她亲弟弟,即使是事实,也容不得外人羞辱。
谢锦姩瞥她一眼,“俗话说三岁见老,谢衍已经九岁,每日不是逃课就是打架,已经让几个夫子劝退,他能有什么出息?”
“......”谢流萤沉默了。
谢流萤这个人是极度利己的,一旦伤及自身利益,她立马会翻脸不认人,绝不留情。
所以前世的谢锦姩会死在谢流萤的手里,因为谢流萤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只是瘸子和贫户的女儿,而只有死人的嘴才是严实的。
现在换做谢衍,不知道谢流萤会做什么选择。
反正谢锦姩已经将其中厉害说清楚了,她走近了些,以大姐姐的姿态帮谢流萤整理有些松散的发髻,“你还小,平日跟大伯娘亲近,帮大房说话也正常,可那都是小恩小惠,真要是遇到大事,这个家里只有母亲为我们打算。
大伯娘一心想着谢衍的前程,哪会想到若是谢衍不争气会不会连累我们?
祖母只想着家族和睦,即使她知道母亲委屈,也要压着母亲跟大伯娘和解。
谁又会站在长远的角度,为我们姐妹俩考虑呢?
只有母亲,在这偌大谢家,唯有我们母女三人彼此依靠,我们才是至亲啊。”
谢锦姩的樱唇一张一合,声音轻轻柔柔的,说出的话像是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妹妹,难道你不想以后在婆家风风光光的?
说句不该说的,我们姐妹俩以后就是外嫁女,家业由谁来继承本就与我们无关,可是这继弟是否有出息,可关系着咱以后的脸面啊。”
谢流萤面色怔然,沉默许久。
“原来姐姐是这么想的,是妹妹蠢钝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如果为了二房以后的前程着想,确实该过继个出色的继子。
而她作为二房嫡次女,继弟是否优秀也关系她未来的人生。
只是,衍哥儿怎么办?
谢锦姩的眼尾余光瞥见一道身影,她收回了手,说:“今天我跟你说的都是咱们姐妹俩之间的悄悄话,傻妹妹,你细想想,我先去找母亲。”
她向谢流萤投去一个怜爱的眼神,然后转身离去。
谢流萤独自一人在那,略站了会儿,然后脚步匆匆地也离开了。
“如何了?”
谢锦姩的面庞清冷,一双好看的杏眸中尽是冷漠之色,仿佛刚才那般疼惜妹妹的温柔大姐姐不是她一样。
春桃快步走来,压着嗓音说:“奴婢把姑娘交代的话都告诉昌大爷了,昌大爷气得脸色铁青,亏得有客人在,他才没表现出来。”
春桃是谢锦姩的心腹婢女,小脸圆圆,面若粉桃。
谢锦姩派她去给大伯传话,昌大爷就是大伯谢昌。
她要把母亲不过继衍哥儿的原因全部推到大伯娘身上去,都怪她把人逼急了,虽然大伯没本事,但是脾气不小,所以大伯娘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当她们提出的解决办法实在让人难以接受,谢家人就会想方设法换个折中的法子,劝母亲放弃那个离谱的决定。
过继外姓人就是离谱的决定,而谢胜,就是那个折中的法子。
母亲是咬死看不上谢衍的,只要她越是表现得喜欢舅舅家的孩子,谢家的人就越慌。
祖母、刘惠兰、大伯、谢流萤......他们各有各的算盘,刘惠兰绝对不肯让谢胜回到二房,可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人都是自私的,权衡利弊之下,他们会发现谢胜竟然是最好的选择,到时候刘惠兰拗得过这么多人吗?
谢锦姩就是要让他们求着二房过继谢胜。
至于谢衍,一个九岁的顽童,他现在还不懂被二房收养意味着什么。
......善和堂。
谢锦姩和谢流萤走后,刘惠兰在老夫人的面前急得来回踱步,“这可如何是好啊婆母?
你可不能由着弟妹任性妄为......”老夫人的眉头紧紧皱起,不悦道:“这都是你自己做出的蠢事,现在知道着急了。
你可知道若我刚才不去拦着,今日大房的名声必定丧尽,你们夫妇俩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咱们谢家就丢人丢大了!”
刘惠兰这才后知后觉,心中一阵后怕,“今日多亏婆母来得及时,否则我也快被他们逼死。”
她一咬牙,扑通跪下了下来!
“什么事啊?”
慕容氏问。
“城东姓牛的那家,去年刚给老五娶儿媳妇的那个,娶了内阁中书李家的嫡女,咱们还一道去吃了酒席,二嫂子还记得不?”
魏氏说起八卦来,眼睛里直冒光。
慕容氏想了想,“想起来了,那小夫妻俩郎才女貌的,听说怀有孕了,感情极好。”
魏氏一甩帕子,说得绘声绘色的,“感情好什么呀!
那个牛五是个断袖!
李家姑娘受了刺激,请了多少大夫去都没保住腹中胎儿,都快五个月了,啧啧......这李家姑娘刚落了胎,她婆母竟责怪她没用留不住孩子,这下李家不干了,也不管什么脸面不脸面,干脆把这件丑事宣扬出来,还闹上了公堂,打官司要和离呢!”
慕容氏用帕子捂着嘴,“天爷啊,断袖怎么还娶妻呢?”
“嗐,传宗接代呗,男人有几个好东西。
这还不止呢!
你知道那翰林院邱家的......”魏氏一说起这些东家长李家短的事,那可就来劲了。
她们在蔷薇庭闲聊着,谢锦姩带着谢皓星去外头玩了。
他们正在园子里玩秋千,刘惠兰就带着几个下人风风火火地杀来了。
春柳在后头悄悄地跟着。
当见到谢锦姩身侧有个男童的时候,刘惠兰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那眼神恨不得能把人生吞入腹。
谢皓星吓得往谢锦姩的身后躲了躲。
谢锦姩施施然行礼,“给大伯娘请安,大伯娘今日怎么有雅兴来园子里散心?”
园子是从北院到南院的必经之路,而二房位于谢宅南院,刘惠兰从北院来,自然是要经过园子的。
朱妈妈捅了一下刘惠兰,悄悄用眼神提醒她,刘惠兰反应过来,这才堪堪收敛住表情,扯出一个颇为难看的笑容,“我想去瞧瞧你母亲的病好些了没,姩姐儿,这是谁家的孩子?
我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呢。”
“这是三堂叔家的星哥儿,星哥儿,来,见过大娘。”
刘惠兰瞪大眼睛,竟是魏氏那个贱货家的,怪不得觉得眼熟。
守灵那日魏氏那贱货说的话有多难听,她可都记着仇呢。
魏氏她居然还敢上门,慕容氏这段日子不是谁都不见吗,怎么又见了魏氏?
刘惠兰感到心神不宁。
谢锦姩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正巧碰上大伯娘了,那咱们一块去蔷薇庭吧,堂婶婶也在呢。”
刘惠兰跟了上去。
“你母亲不是还病着,怎么见了那魏氏?
她是有心要挑过继的孩子了?
可她不是说要从娘家过继吗,见魏氏干甚?”
刘惠兰忍不住打探。
谢锦姩红唇轻启,“大伯娘这一连串的问题,侄女都不知道要答哪个好了。”
刘惠兰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讪笑了两声。
谢锦姩悠悠道:“母亲的病已然大好,总不好一直拒客,可巧堂婶婶就来了,还带了星哥儿,星哥儿是极聪慧的,才六岁的年纪,就会背《三字经》呢,竟一个字都不错,母亲喜欢得紧。”
谢皓星腼腆地笑了笑,而刘惠兰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背个书有什么了不起的?
书呆子一个!
刘惠兰立马开始夸谢衍,语气里满满的骄傲,“衍哥儿也聪慧!
什么书看一遍都记得,夫子都说了,衍哥儿是聪明,但就是太爱玩了,机灵的孩子都调皮,日后定是大器晚成,不像有些呆板的书呆子。”
说完,刘惠兰狠狠瞪了一眼谢皓星。
谢皓星年纪小,听不懂其深意,但谢锦姩是听得明白。
谢锦姩心中嗤笑,对于在书院里排名倒数的蠢材,夫子也只能说聪明但爱玩,这只是客套话而已,刘惠兰竟还当真了。
总不能直说你家孩子又蠢又笨吧?
见谢锦姩不搭话,刘惠兰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自觉没趣也就不说了。
很快就到了蔷薇庭,谢锦姩和刘惠兰到的时候,屋里的人正聊地兴起呢。
刘惠兰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儿,她迈着大步子进去,人未至大嗓门先到了,“弟妹的身体好些了没?
嫂子我可担心死了,弟妹病了多久,我就愁了多久,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
慕容氏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淡声道:“好多了。”
见慕容氏这平淡的反应,刘惠兰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要不是为了衍哥儿的前程,她才不会在这卑躬屈膝地捧慕容氏的臭脚!
不就是吵了几句嘴,自己早就翻篇了,偏这贱蹄子记仇,在外人面前也不给她留面子。
魏氏眼眸转动,心里跟明镜似的,她一甩帕子,“大嫂子的消息真是灵通,可不巧,我这也要走了,不能跟大嫂子说说话了。
家里长辈关心二嫂子的身子,这才让我来送些补身的药材,现在药材送到了,我也不便再叨扰。”
魏氏站起身,这就告辞要离开。
刘惠兰都来了,她再待下去也是无趣,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更何况,她是带星哥儿来慕容氏这露脸的,不是来跟刘惠兰吵架的,她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哪能回回跟这乡下来的泼妇吵嘴?
“妹子慢走,李妈妈,快帮我送送。”
慕容氏客套道。
刘惠兰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看着魏氏离开的背影还翻了个白眼,等人走后,刘惠兰没好气道:“那人可没什么好心肠,上回就挑拨咱们妯娌间的感情,弟妹可别被她骗了。”
慕容氏端起茶盏抿了口,道:“她是来探望我的,还送了这些个药材,我不能拂她的情。”
刘惠兰陡然提高嗓音,“她那是不怀好意,拿的什么破烂东西,就来咱家里显眼,呸!”
谢锦姩和慕容氏交换眼神,刘惠兰果真沉不住气,这才来了个魏氏,她就急成这样,若是伯爵府的人来了,她的反应岂不是更大?
“堂婶来送药材是一片好心,大伯娘关心我母亲的心更盛,定是备了更好的药材吧?”
谢锦姩的语调平缓,可说出的话却藏着锋利。
刘惠兰的脸色一僵,她来的匆忙,哪来得及准备东西,更何况,二房有的是钱,要什么好东西没有,哪需要用上她的?
“呃......”刘惠兰讪笑了声,她现在可不敢呛声回去,只能好言好语地转移话题,“这葬礼也过去一段时间了,弟妹还生气吗?
婆母和你大哥都骂过我了,我这个人就是嘴欠,这不,我一听说你好了,马上就来跟你赔罪了。”
这段时间以来,谢昌多次指着她的鼻子骂,让她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讨好慕容氏,这样衍哥儿才能继承家业。
刘惠兰只能劝自己隐忍,心中更恨慕容氏几分,等二房的家业都到了手,看她怎么一雪前耻!
慕容氏放下茶盏,“嫂子这是哪里的话,都是一家子,我早忘了。”
刘惠兰大喜过望,“真的?
那可太好了!
我就说弟妹不是小气的人,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哪是那外头的人能比的?”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问:“那......弟妹那天说得都是气话吧?
就是不过继大房孩子的那些话。
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心焦,只想问弟妹一个准话。”
闻言,慕容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认真道:“嫂子,我既不生气,那说的自然也不是气话,都是真心话。”
刘惠兰的表情立马就垮了,“啥?
你......你来真的?
真要从伯爵府过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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