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出租屋里，被自己养的猫啃食到面目全非时，
京圈太子爷魏沉正在陪着他的小青梅许清诺度假。
死前的最后一刻，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可他语气满是不耐烦：
“许清诺很喜欢你的画。关上你几天，给你点灵感，你这双废手或许真能画出来。别不识好歹！”
接到警察的电话时，他反复确认了好几次，是不是打错了。
可后来他亲眼看见我的尸体时，却始终不敢确认是我。
1
我的尸体因为被猫啃食，脸部已经完全毁坏，完全认不出是谁。
就连赶到现场的警察，看到这种场面都忍不住呕吐起来。
最先发现我的，是房东大姨。
发现我的尸体后，第一时间报了案。
经过警方搜证，房子里除了一台座机，没有任何多余的电子设备。
他们通过座机的拨打记录，联系上了魏沉。
据警方描述，发现我的尸体时，尸水流了满地。
腐臭味充斥着整个屋子， 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根据啮咬的痕迹来看，是屋子里的那只猫造成的。
面部露出白骨，已经完全不像个人样。
听完这些后，魏沉的脸色当场就变得不对劲。
他的小青梅许清诺扶着他走到警局外面，吐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由于尸体毁坏程度太大，就连警方也都有些无可奈何。
不过，他们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死在自己家里？
这几天，魏沉连公司都没去，更别说酒吧了。
就连许清诺，他都是一副不太想搭理的样子。
人人都说，魏沉这几天像变了个人似的。
应该，不是因为我吧？
几天后，经过警方进一步的搜查，终于有所收获。
荣警官对魏沉说：“我们查明，案发现场的窗户全都被封死了。这应该是有人蓄意为之。”
“我们还在柜子里发现了相册。相册背面写着李晴二字。”
魏沉的脸松了松。
他表示并不认识李晴。
而我的名字也不叫李晴，我叫姜然。
荣警官盯着魏沉的眼睛沉声道：
“魏沉，你真的不认识李晴吗？既然你不认识，为什么死者生前的最后一通电话会是打给你的？”
许清诺嘟起小嘴：
“魏哥以前欠了很多风流债，连他自己都记不清名字的女孩，都不知道有多少！”
“现在，魏哥眼里只有我一人啦！”
荣警官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说：
“魏沉，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回忆回忆。如果能拿出重要线索，洗脱自己的嫌疑，那自然是便于我们工作开展的。”
魏沉怔怔地点了点头。
只是离开警局前，他还去看了一眼现场。
看见我面目全非的尸体，他只是倒吸一口凉气，之后便离开了。
魏沉啊，即使我的尸体认不出来，可躺在我身边的小橘猫，你认不出来吗？
橘猫不小心挠到你时，你勃然大怒：
“哪来的杂种？跟你主人一样烦人！”
甚至还嗤笑橘猫和我身上有一样的胎记。
魏沉，你记得的对吧？
2
魏沉终于还是想起了我。
他翻出了我的电话拨打，可却只听见几声嘟嘟声。
我的心也被猛地提起。
联系不上我，他应该会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吧。
重拨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
魏沉皱了皱眉，扭头问许清诺：
“当时你把姜然关在哪里了？为什么联系不上她？”
许清诺抬头，轻蔑地笑了：
“提她干什么？她都是你捡来的，还值得腻这样关心？”
“她一个画家，却画不出来画，拿来卖了好还你的恩情，给她点教训怎么了？”
“想必是又赌气了吧，女人的惯用伎俩。”
魏沉揉了揉眉心，没有说话。
魏沉，你终于是想起来了吗？
这个惩罚，你一定觉得很满意吧。
那年我被父母抛弃，在巷子里正好碰上被仇家追杀的魏沉。
我带她在巷子里穿梭，帮他甩开了仇家。
后来，他声名再起，把我带回了家。
可渐渐地，他却开始嫌弃我。
嫌弃我卑微的出身，嫌弃我没有出色的容貌。
我只有一双勉强画得出画的手，勉强将画换几个钱。
可画得再多，也挽不回他对我的爱。
因为他的青梅许清诺回了国，跟他有了来往。
对我这个躲在他这里的人，怨恨至极。
魏沉，你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尸体是我，而杀害我的，是许清诺吧！
在你眼中温柔无比，能够肩并肩站在你身边的许清诺吧。
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向你求救。
因为这个世界上，我唯一能求救的就是你啊！
魏沉听到许清诺的话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的眼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随即立马消失不见了。
他握住许许清诺的手，说道：
“诺诺，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带你去一家新开的餐厅怎么样？”
“诺诺最乖了。”
我无数次苛求的爱，在许清诺面前，却变得唾手可得。
如果魏沉知道，是许清诺害死了我，是会感觉到恶心，还是开心？
看着魏沉陪着许清诺吃饭，亲手将我最爱的小蛋糕喂到许清诺手里时，
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苦。
可现在的我，什么也做不了。
魏沉回到家后，将许清诺哄睡了。
自己却坐在阳台上，手上拿着我的画。
之前被他轻飘飘丢在脚边的东西，如今又被他拾起。
明明之前还说：
“就这几副破画，还能卖多少钱？”
“姜然，这就是你回报给我的东西？”
魏沉想不明白，于是掐了一根烟。
抬头望向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视线对上他的眼神，我还是不由得身体一颤。
可随即意识到，我已经死了。
他是看不见我的。
他在看月亮，看那一抹皎洁，看那一丝明亮。
忽然，一双手从背后环抱住他。
是许清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她环上魏沉的腰，细语道：
“魏沉，你在看什么呢？”
说完，便拈起手指， 拿出魏沉怀里的那幅画。
那幅画，是我的最得意之作。
那是我耗费了无数个夜晚才创作出来的画，连手指都被磨起了许多茧。
当时，魏沉还破天荒地夸了这画一句。
仅仅是一句。
“魏沉，这些画摆在家里，也占地方。不如......我帮你烧了吧。”
没等魏沉说完，许清诺便点燃了火，将画烧成了残片。
“我记得，这画是姜然画的吧？”许清诺继续说道。
魏沉哑笑，摇摇头说：当然不是。这是别人送我的，我不喜欢。”
可后来，魏沉趁许清诺不注意，又将画的残片收集了起来，放在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里。
魏沉，你这是后悔了吗？
3
魏沉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坐在餐桌上好一会，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许清诺揉着睡眼，直往他怀里扑。
此时他才意识到，现在在他身边的，不是我，是许清诺。
以前我在时，总是会在他起来之后，为他手磨一杯黑咖啡，为他准备早餐。
魏沉起身，走到咖啡机前，发现上面还留着我贴的便利贴。
“魏沉，豆子我帮你放在橱柜里了，你最喜欢的那种。”
“黑咖啡虽然提神，但也不能空腹喝，也要记得吃早餐！”
魏沉冷哼了一声，小声说道：
“真啰嗦，还管上我了......”
魏沉，算我以前都是多嘴。
我不该关心你的身体，干涉你的生活。
以后也不会了。
如果上天给我一次再来的机会，我当初一定不会多管闲事救下你。
我要亲眼看着你被仇家追杀，追到巷子的尽头，被打得跪地求饶。
喝完自己磨的黑咖啡后，魏沉正准备工作时，却接到了荣警官的电话。
电话里，荣警官语气严肃：
“魏沉，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半张画。务必马上赶过来，有些事要问你。”
魏沉挂断电话后，坐在椅子上思索了一阵，便回房间换衣服。
可迟迟没有看见一件提前熨好的衣服。
以往这些，都是我为他准备好的。
现在经历了这些种种不习惯，还能想起我吗？
没过多久，魏沉到了警局里。
荣警官见了他，脸色顿时就暗了下来：
“怎么？脸色这么不好，不像能装住事的啊。”
“说吧，你和姜然什么关系？”
“很普通的关系，可以说，一面之缘。”魏沉镇定地说道。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副没有完成的画作。经过多方查证，发现这幅画作应该出自姜然之手。”
荣警官的眼神闪过一丝狠厉。
“姜然与你关系并不浅，对吧？”
“我们怀疑，那具尸体是姜然的。那个相册，很有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的陷阱。”
魏沉听到这话，嘴巴微微张大，仿佛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他顿了一会儿，随即开口道：
“荣警官，那怎么可能是姜然？不信，我现在给她打电话。”
我看着他慌乱掏出手机的样子，只觉得可笑。
魏沉，你还没认出我吗？
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看来都白费了。
魏沉一遍遍地拨打着电话，号码输错了又删，删了又输。
可电话那头，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他终于怒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手机狠狠甩在地下，大喝道：
“姜然，你究竟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要是听点话，我至于这样吗！”
“别整天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对我管这管那。”
“说白了，你他妈就是我捡回来的一条狗！”
魏沉脖子都红了，上面青筋暴起。
在场的人都一片沉寂。
荣警官看着魏沉，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证物袋递给他，让他仔细看看。
魏沉颤抖着手接过，眼眶不自觉红了。
魏沉，直到现在，你还是不愿意相信，那具尸体是我的吗？
哪怕你已经连续好多天没有联系上我了，
哪怕无意间瞥见我的小猫......
他抖着声音问警官：“警官，这是不是搞错了？不是当时现场发现了一个相册吗？”
“死者不是叫姜然，叫李晴对吧？姜然好歹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她了。”
“她一定是在赌气，所以才不接我的电话，给我点时间让我找到她，好吗？”
我从未见过魏沉情绪这么激动过。
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甚至都没有对我露出过几次笑容。
对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嗯”、“知道了”。
即使我将我能做的事都做到最好了，可这又能怎样？
在他眼里，我始终是那只丑小鸭，而许清诺才是那只高贵的白天鹅。
荣警官走到魏沉身边，对他说道：
“我知道现在你很难受，可我必须要告诉你，你跟这起案件仍然脱不了干系。”
片刻后，魏沉冷静了几分，只是问荣警官：
“你们查验尸体DNA了吗？”
荣警官叹了口气，视线看向远处：
“你以为我们不会查吗？当时查验结果出来时，连我们都大吃一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