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妈妈都会把我藏在衣柜里,但我还是听得到看得到。
发疯的野兽在攻击妈妈。
如果妈妈执意离婚,爸爸就以妈妈没有工作为借口,把控我的抚养权。
要挟她一旦离婚就把我送回老家交给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更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
我落在他们手里,不死也得去层皮。
我能做的,只有带上妈妈有多远逃多远。
一旦妈妈被家暴致死,我的人生也被迫重启。
妈妈一路都在惊慌不安。
我不明白她到底在慌张什么。
我也曾放弃过,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倒在血泊里。
到最后,还是选择竭尽所能地带她逃离。
我知道从她小时候,姥姥姥爷就不爱她。
后来又成了恋爱脑,结婚生女,。
爸爸不许她出去工作,不许她和别的男人说话,没收她所有的证件。
每周只给她一百块钱生活费,还无休止的打骂她。
她没有主见,统统逆来顺受。
哪怕是现在回到老家,站在村口她还在优柔寡断:“小星,妈妈没事的,忍一忍就好了,爸爸不会一直这样对妈妈的。”
可不,如果我没重生回来,她早就被割喉了。
确实不会再挨打了。
她和我一直牵着的手,手心泛起潮湿:“你爸只是太在乎我了。”
“妈妈带你去自首,小星别怕,不管怎样妈妈都会陪着你。”
这两句话已经听了几十遍。
夏日晚间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凉,我抽回手抱紧自己的肩膀:“妈妈,我才八岁,还是个孩子。”
“爸爸这次死不了,我就算被警察抓到,他们也不能拿我怎样。”
“我之前那么说,只是要骗你带我逃出来。”
“妈妈,你在这里等我,我拿了东西就回来。”
这个环节我们因为进爷爷家偷户口本被发现过九次。
院子里有大黄狗,要趁他吃东西的时候抡起门后的铁锹打碎它的脑袋。
一定要快,不给它发出声音的机会。
尸体要藏起来,不然会被起夜的爷爷看见。
藏证件的抽屉拉开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定要小心。
千万不能被发现。
每次被发现,都会导致妈妈被活活打死。
或者把她关在猪圈里,一次二百块钱,卖给村里的光棍。
我把她安置在隐蔽的地方,借着夜色掩护轻车熟路地摸进爷爷家。
免不了再次听到两个老东西的对话:“这娘们咋打都不跑,生出来就是个贱逼。”
“反正打了也没人管,脑震荡也才给刚子拘留五天,不算啥事。”
我听着他俩在里屋说着这些,偷到证件后习惯性地跑去厨房锅里尿了个尿。
又均匀地倒在所有的锅碗瓢盆里。
回老家还主动给爷爷奶奶刷锅洗碗,我可真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