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北北抹把脸,腰杆挺得笔直,眼底满是嘲讽:“五万块钱,够你伺候老娘两个月了,你不就想要钱嘛!”
周围人的目光纷纷被这边动静吸引而来。
说完,她又意味深长的补了句:“哦,对了,像你这种人品渣,床上还烂得不行的人,最好是跟她这辈子都锁死。”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一直还算淡定的匡祈正很明显有了反应。
怕他冲上来打人,秦阮迈步上前:“拿上钱赶紧走。”
匡祈正到底还是个学生,没什么底气硬杠,拿钱狼狈离开。
蒋北北强装镇定,人一出警局大门整一个大破防,哭得嘶声力竭。
哭累了在车里眯一会,醒来接着哭。
秦阮一手给她擤鼻涕,一手给她擦眼泪:“饿不饿?”
“我吃不下。”
哪能不饿。
蒋北北饿得胃跟肠子都快在肚子里翻跟斗了,打完匡祈正,跟着进警局,她连口水都没喝上,报警还是她自己报的,她就是想让匡祈正丢这个人,出这个糗。
她那张脸褪去妆容后,蜡黄蜡黄。
秦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没胃口也得多少吃点。”
蒋北北扑过来,双手用力的抱住她,眼泪唰唰往下坠。
“你说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他,他凭什么要这么对我?”
秦阮双臂揽在她肩膀上,声调低下几分:“你还看不清楚吗?不爱你的人,哪怕你把心掏给他,他都觉得那是骚扰。”
“不爱?不爱他跟我上床,不爱他花我的钱。”
蒋北北固执得像个即将溺亡的人,拼命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秦阮心底也压着一根弦:“你想证明什么?证明他并非绝情?还是觉得他会回心转意?”
她知道,只要蒋北北回头去找匡祈正,她就彻底完了。
“我真恨不得弄死他。”
蒋北北边哭边骂,牙根都要磨碎。
秦阮一把将她脸抬起,打开车内灯。
晃亮的灯光照在她脸上,蒋北北完全丧失理性,哭得深一声,浅一声,喉咙像是漏了风的炮筒。
秦阮拿出镜子,怼着她的脸:“你弄死他又能怎样?去蹲牢房吗?还是打算让整个蒋家跟着你陷入水深火热?蒋北北,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闻言,蒋北北人呆滞住,眼泪无声滑下。
她心疼得伸手抱住人:“他不值得你做任何事,包括打击报复他。”
匡祈正的事对蒋北北打击很深。
付出最多的那个人,往往最终最难收场。
蒋北北总是泪腺失控的哭,后来哭累了就是睡。
睡得昏天暗地。
秦阮在邺城守了她五天,第六天蒋厅南赶来。
蒋北北十八岁生日,蒋在文送她这套三百平的大平层,作为成年礼物,在没结识匡祈正之前一直空着,热恋期她才堪堪搬来住。
钱,蒋家多得是。
权势,蒋厅南能护着她。
蒋北北二十三岁之前的人生都是过得顺风顺水,却又平淡无波的。
她生活中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条不紊,富贵还无趣。
匡祈正是一道她从未见过的光,折射进她的世界,将那些边边角角的灰暗照亮。
一开始蒋北北没想过认真,抱着玩的心态。
然而老天最乐衷的事,就是平等惩罚每一个深陷感情的人。
蒋厅南或许不懂她突如其来的逆反叛逆,秦阮懂。
兄妹正面相对,一张米多长的餐桌硬生生搞得像是审判桌。
蒋厅南凌厉的目光从蒋北北淤青的眼圈扫过,眼梢下压,他绷着脸:“这邺城跟京北的男人随你挑,你一个不选,非要去选一个软饭男,怪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