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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我无意跟着他们。
只是离开齐尧太久灵体就会陷入混乱,不得已才每天去他身边打卡。
因为我没有签署离婚协议,他们不能领证结婚。
齐尧花大价钱找了侦探。
他们将我生平资料查的一清二楚,甚至找到我在乡下住的老房子。
没进城之前我一直住在那,和最亲爱的奶奶留下了很多美好回忆。
而现在,那里只剩下奶奶冰冷的坟墓,除去清明,我不敢再回去。
侦探探寻一番无果,回来和齐尧禀报:
「沈小姐老家前不久被人恶意纵火,现在什么都不剩下了。」
「她奶奶墓地去看了吗,没有发现新的供品?」
「怪就怪在这里,或许沈小姐有仇家?坟居然也被人掘了。」
奶奶的坟……被掘了?
我仿佛听不懂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侦探的嘴型,却有一辆痛苦的火车在身体里轰隆隆地开着,周遭什么都无法进入我的感官。
在意识发生之前,灵体先一步做出了动作。
我不管不顾冲出别墅,冲向没有屋顶的天空。
我要去找奶奶,告诉她我好渴,我想喝她打的早餐豆浆。
可无论如何冲刺,别墅外层一道无形的屏障都会将我弹回来。
渐渐地,天上下起雨来。
雨丝歪歪斜斜,淋不到我,却让我浑身湿透。
静静地,我的头发褪去颜色,悉数变白了。
次日,有人送来了DNA检测报告。
看到检验数据高度吻合,齐尧抿着嘴唇一读再读。
纸张飘落,他摇着脑袋喃喃自语:「怎么会呢?这不是真的……」
「不是说爱我,最爱我吗,怎么忍心抛下我自己去死的?」
他找来王姨求证:「是沈悦在报告上动了手脚对不对?」
王姨表情凝重,她正要说话,被齐尧抬手打断:
「不管你们是不是在骗我,只要说出真相,我都不会生气。」
王姨的诚实从一而终。
她说:「夫人吃了太多汤圆,每晚都在哀嚎,她是被活活痛死的。」
她还说:「您只顾着逗霁小姐开心,连来看夫人最后一眼都不愿意。」
王姨每多说一句,齐尧面色就灰败一分。
他跑进我死前住的房间,看见的也只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地板,禁锢我的墙面早已被拆除,这里干净的好像从未流淌过我绝望的血液。
齐尧背倚墙面,瘫坐在地板上,目视前方,双眼无神。
此后大部分时间,齐尧都待在这个房间里,对着我的照片发呆。
我没耐心看他上演悲情戏码。
而是跟着霁欢,在梦中为她送上无数款死亡大礼包。
没过多久,霁欢开始恐惧睡觉,把眼眶熬得通红都不敢稍微闭一闭眼。
她一害怕就抓脑袋,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她找到齐尧哭诉:「哥哥,欢欢好怕……」
「齐悦阴魂不散,每天都缠着我,去找道士灭掉她,好不好?」
齐尧猛然抬头,他抓住霁欢的肩膀,神经质地重复:
「对,找道士,可以找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