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郁含也没真打算死在这儿,她能落到这地步,摆明了是有人算计。
要是真就这么死了,岂不是让别人得逞?
毕竟她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给人添堵。
后腰上被戳进去的那一刀,深得厉害。
她慢吞吞把剑往外拔的时候,浑身都疼得哆嗦,似乎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苦。
身体疼,心情也不好,难受的她忍不住破口大骂。
她骂的是薛非寒。
这事和他脱不了关系,就算不是他要害她,肯定也是司灵秀那个小贱人,她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
薛非寒是个软弱正直的人,而且他对她有几分真感情,恐怕不会下手这么狠。
然而她却对司灵秀无可奈何,人家现在可是公主,她不过是个在逃的阶下囚。
越是这么想,郁含骂的越狠,如今也只能骂骂人泄愤了。
腰上的血窟窿,还在不停往外流血。
夜色越来越浓,她开始发冷,控制不住的颤抖。
郁含咬牙将裙子撕成布条,死死按压在伤口上,缠了好几圈之后,才系成个死结。
做完这一切,浑身都是冷汗,贴在衣服上,让她抖得更厉害,她只能取出火折子点燃,可怜的取暖。
郁含清楚,不能坐以待毙,可她现在的情况实在不乐观。
这坑太深了,以她的体力,肯定爬不上去,更不要提还受了伤。
她把底下的刀刃拔掉了一部分,好能够落脚,靠坐在土坑里歇了许久,无意识间摸到了身上的鱼袋。
郁含抬头看了眼,沉默的将鱼袋里面装上石头,抡起臂膀,猛地将鱼袋扔了出去。
只能寄希望有人从这里路过吧。
她又累又饿又冷又疼,感觉度秒如年,不知不觉中,居然昏睡过去。
直到听见一阵阵呼喊,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才猛地惊醒。
“含含,是你在下面吗?能够听到我说话吗?”
这声音……
郁含眯了眯眼睛,抬头朝上面看去,因为距离远,天色暗沉,只能模糊的看到坑口有个脑袋。
“含含?在的话你就吱一声?含含你在吗?”
郁含动了动唇,想要回应,发现嗓子干疼,她咳嗽了几声,才卖力的大声回答,“我在!”
薛非寒原本都打算走了,听到这声音后,立刻激动起来,“含含,你怎么掉到下面去的!”
郁含不想跟他说废话,也没什么精力,“薛非寒,先把我弄上去!”
薛非寒问她现在情况如何,她如实告知自己受伤了,没有丁点力气。
他得知后沉默了片刻,丢下句等我后,人就消失不见。
这片树林枝繁叶茂,到了晚上,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
郁含怕的要死,左等右等都不见薛非寒回来,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见死不救之际,人回来了。
他从上面丢下来一根长长的绳子,郁含做好准备要爬上去。
哪想过了会儿,他自己倒是顺着绳子滑了下来。
郁含不解,“让你把我拉上去,你跳下来做什么?”
薛非寒到下面看到满地的刀刃时,忍不住眸色冷了几分,关切之情更甚,“你有没有受伤?”
她摇了摇头,薛非寒显然不信,见她一直捂着腰,抓过来一看,便不说话了。
她不以为然的说,“反正死不了,先爬上去再说别的吧,下面味道难闻的我都要吐了。”
逼仄的土坑里,血腥味和马腥味,混合着泥土,钻进鼻腔,熏得人几欲作呕。
薛非寒知道她是老洁癖了,待在这样的环境里,无异于是酷刑。
他麻利的将绳子系在自己腰上,足够结实后,又让她爬上后背,“我背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