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犹豫再三，最终轻轻点了点头应道：“是。”
她深知此事已无法再隐瞒下去，于是决定将所有真相一五一十地向两位公子全盘托出。。
杜若所知晓的情况其实相当有限。
那时，她正随着药谷的小童子一同下山为人诊治病症。待她归来之时，却惊闻小姐竟然选择了自杀这条绝路。
然而更为惊讶的是，当她再度苏醒之后，竟像是全然忘却了柳风此人一般，仿佛在小姐的记忆深处从未有过这个名字的存在。
可事到如今，当再一次从小姐口中听闻柳风之名时，杜若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初小姐竟是巧妙地瞒过了他们整个药谷之人。
实际上，小姐压根儿就未曾将柳公子遗忘于脑后。
顾子临满脸惊愕地转头望向杜若，嘴唇微微颤抖着：“你……你刚刚说什么？晨曦曾经自杀过？”
不仅是他，就连一旁的顾子清也是一脸骇然之色，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死死锁定在了杜若身上。
“你当初回到顾府的时候，为何对此只字不提？”顾子临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度，其中饱含着难以置信与恼怒之意。
倘若他们当时便已知晓此事，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晨曦嫁予欧阳瑾呢？这岂不是亲手将晨曦再次推入痛苦的深渊，令其遭受更多的伤害吗？
面对顾子临和顾子清的质问，杜若早已泣不成声，泪水如决堤之水般肆意流淌而下。
她哽咽着解释道：“小姐当时特意叮嘱我千万不可告知你们实情，她说不愿看到你们因她而忧心忡忡。”
“再者，我也着实担忧一旦提及柳风之事，会对小姐造成极大的刺激，导致病情加重，所以一直没敢吐露半个字！”
“伤在右手腕上，对吗？”顾子临想到晨曦之前一向是不喜欢带手镯手链的，可是那次回家，她是带着金镯子的，更是从未摘下来过。
“是的，右手上带着金镯子其实也是柳公子为小姐打造的十五岁生辰礼。”杜若如实告知。
“怪不得，原来早就有了迹象，只是我们都疏忽了。”顾子临眼里都是懊悔，如果当初他们早一些发觉是不是就能避免。
顾子清让杜若先下去了。
“晨曦跟柳风，之前是不是就已经打算在一起。”顾子清看向要离开的杜若问道。
“柳公子是一个将小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人，小姐想来对他应该也是喜欢的。”杜若停顿了一下轻声说道。
顾子清听闻苦笑了一声，一个将自己的命看得比自身还厉害的人，那是有多喜欢才能如此。
十四年的陪伴，早就是比家人更亲的存在。
将离眼睁睁地瞧着那魂不守舍、脚步虚浮的杜若缓缓归来，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她赶忙迎上前去，从杜若那微微颤抖的双手中接过盛满汤药的碗盏。
“杜若，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小姐都快歇息入眠了，你怎会到此时才把药给端过来呢？”将离满脸狐疑地盯着她，开口询问道。
回想起方才那个小丫鬟所言，说是杜若竟不小心将这珍贵的汤药给洒了一地，她着实有些难以置信。
杜若不像能做出这般事情的人。
然而，面对将离的疑问，杜若只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轻声说道：“没什么大碍，还是赶紧把药送进屋里让小姐服用要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