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以前从不知道在一个偌大的城市里想要避开一个人是这么轻易的事情。
在陆珩昀第三次上门以后我就果断的搬了家。
如我所愿的,再见已经是大半年以后,在法庭前。
他将自己打理的得体又整洁,周身气质配上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仿佛还是那个凌然不可侵犯的陆家公子、陆医生。
如果不是他在见到我的那一刻突然红了眼眶的话,这样高高在上的神是不会猛然跌落神坛的。
他又开始变得不像他了。
身边小男友握住我的手紧了紧,浑身的尖刺仿佛都倒立了起来,显然对我这个“前夫”充满了敌意与警惕。
我宽慰的拍拍他的手背:“别在意,如果他能动摇你的地位他就不会是前夫了。”
这话没避着陆珩昀,小男友是高兴了,他脸黑的彻彻底底。
他死死盯着我们交握的手,即使恶狠狠的语气也盖不住酸溜溜的脆弱:“林希音,分居期间你和他人交往也算出轨,我们还没离婚呢。”
最后一句话陆珩昀说的咬牙切齿,像是想用目光将我的小男友凌迟千千万万遍。
我不动声色的把男友往身后拉了拉:“那也不过是判给我更少的财产而已,我不在意。”
他继续阴阳怪气:“你离开了我怎么眼光就成这样了?也不找个好点的。”
我顺了顺小男友的毛:“在我眼里他是独一无二没谁比得上的。”
陆珩昀呼吸急促了起来,盯着我的眼神变得委屈又难过,转身就走。
但最后陆珩昀也没有在法庭上提起我分居期间谈恋爱这一茬,他请了有名的离婚律师,他说他不愿意离,好在最后胜诉的是我。
我们均衡的分了婚内财产,一切一锤定音,只等离婚判决书下发了。
陆珩昀离开时一眼也没看我,像是不想看,也像是不敢看。
我跟他离了他兄弟们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激动起来。
黄凯在电话里苦口婆心:“嫂子,咱陆哥没了你我们看他都害怕,成天过的浑浑噩噩的没事就待在你们那栋小洋房里,又不准人进去自己又不肯出来。”
陆珩昀工作的医院离我们的婚房很远,这其实也是陆珩昀妈妈安排的房子,她本就不喜欢我,自然希望我离他儿子越远越好。
如她所愿,他儿子的确不怎么愿意回家,哪怕是睡在医院值班室里硌人的铁床上。
但黄凯说陆珩昀现在每天通勤两小时上下班,不管下了手术台有多晚有多累,他绝不在外留宿,就算回家只能睡上一两个小时他也日日如此,他说他要回家,他要回家陪伴他的妻子。
但他早就没有妻子了,黄凯他们被他吓得劝他去看看心理医生,但只是徒劳。
“阿姨又陆陆续续给陆哥安排了好多相亲,陆哥全给拒了,后来终于去了还把人家女生吓跑了,不知道后来怎么闹的,反正陆阿姨现在都不敢再管陆哥了。嫂子,陆哥真的没了你不行。”
我笑了笑,摸了摸小男友的头:“可我没了他活的很好。”
“他不能没有我那是他的事情,我没有救助他的义务,人应该对各自的人生负责,你说对吗?”
黄凯无话可说了,最后也只能默默挂了电话。
我翻出手机通讯录一个一个彻底拉黑了和陆珩昀有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