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沅姬星遥的其他类型小说《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温沅姬星遥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京墨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永和宫,温沅枯坐在床榻,睁眼熬到天明。外面传来争吵声。“公公,我家娘娘尚未起床,不能打扰。”小樱焦急地说。“我是奉皇上旨意,小樱姑娘,事出有急,你赶紧去唤娘娘。”来人正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周公公。小樱一头冷汗,昨天娘娘交代过,申时才能开门,这才巳时,万一娘娘还没回来,怎么办。两厢胶着,谁也不肯让步。“咯吱。”门响了,打断了两人的争执。一身素服的温沅站在门内。今日是个艳阳天,阳光洒在她身上,如同笼罩了一层金光。她所有发钗头饰皆褪去,乌黑的发丝用一条白带束住。“贵妃娘娘安。”周公公给她请安。温沅不是帝后,可她周身的气场无一不在告诉众人,她才是陪着皇上从东宫走进肃和殿的太子妃。“走吧。”温沅开口。周公公微微讶异,皇上的旨意他还没宣读,贵妃是...
《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温沅姬星遥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永和宫,温沅枯坐在床榻,睁眼熬到天明。
外面传来争吵声。
“公公,我家娘娘尚未起床,不能打扰。”小樱焦急地说。
“我是奉皇上旨意,小樱姑娘,事出有急,你赶紧去唤娘娘。”来人正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周公公。
小樱一头冷汗,昨天娘娘交代过,申时才能开门,这才巳时,万一娘娘还没回来,怎么办。
两厢胶着,谁也不肯让步。
“咯吱。”门响了,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一身素服的温沅站在门内。
今日是个艳阳天,阳光洒在她身上,如同笼罩了一层金光。
她所有发钗头饰皆褪去,乌黑的发丝用一条白带束住。
“贵妃娘娘安。”周公公给她请安。
温沅不是帝后,可她周身的气场无一不在告诉众人,她才是陪着皇上从东宫走进肃和殿的太子妃。
“走吧。”温沅开口。
周公公微微讶异,皇上的旨意他还没宣读,贵妃是如何知道要送她出宫?
贵妃被皇上禁足,吃穿用度与先前并无半点不同,但皇上这番惩罚落在别人眼里,那就是贵妃落了势。
面对禁足的责罚贵妃未有半点委屈,规规矩矩遵守,没踏出永和宫半步。
这半个月,周公公听到好些奴婢嚼舌根,就连贬去妃位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传了出去。
周公公当下杖责了几个声音最大的奴婢,这两天宫里消停了些。
可怎知,瑞平王府又出了事。
昨夜瑞平王妃薨殁,皇上得知后,念及贵妃娘娘和瑞平王妃自小交好,额外恩准贵妃出宫吊唁。
周公公疑虑的是,皇上的恩旨他还没说,贵妃又是如何得知的?
马车在永和宫外候着,上车前小樱捧着狐狸毛大氅给温沅披上。
“娘娘,天气阴寒,小心着凉。”
这只罕见的白狐,由李昭亲手猎杀。
那年的积雪厚得淹没了脚脖子,他拎着白狐的脖颈,高高举起,神采飞扬地说道:“这是送给阿沅的生辰礼。”
回宫后,尚衣局根据李昭的吩咐,将一整张白狐皮改制成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大氅。
琴瑟和鸣奏佳音,鸾凤比翼栖桃林。
当初的太子和太子妃,伉俪情深佳名远扬。
哪像如今,互生嫌隙。
自上次两人争吵,贵妃被罚禁足,两人已有半月未见。
马车晃动起步。
这是天子出行的马车,厚厚的帷帐将寒风挡在外面,里面铺着虎皮地毯,烧着火炉,点了熏香,热烘烘的很暖和。
温沅神色木然,不知怎的,想起了她和姬星遥穿过来的第一年。
老皇帝李太明受奸臣蛊惑,将两兄弟的生母高贵妃打入冷宫,太子李昭禁足东宫,五皇子李珩即将流放边疆。
正是此时,温沅和姬星遥接受系统任务,分别与太子和五皇子成婚。
老皇帝废黜太子的圣旨早已拟定,只不过被内务阁拦着没有宣告。
东宫,一下子成了瘟疫之地,无人敢碰。
一众奴仆下狱的下狱,遣散的遣散,最后竟一人不剩。
冬日大雪,东宫没有木炭。
温沅就卷起袖子在东宫四处搜集枯枝,不过一日,手上便冻出冻疮。
幸好厨房有火折子,不然温沅还得学猿人钻木取火。
有了火,却没有米粮。
太子和太子妃两人便抱在一起,互相取暖。他们太冷了,又饿,温沅那时候觉得他们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哆哆嗦嗦挨了几日,实在饿得走不动,窗户边突然落下一颗石子。
紧接着两颗,三颗,终于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李昭和温沅走出去,看见了扒在墙头傻笑的姬星遥。
“阿沅,是我,是我呀。”姬星遥朝她挥手,一个不小心脚下没站稳差点掉下去,好在她很快稳住身形,重新扒住墙头。
“星遥,你怎么来了?外面有没有人?”
温沅吓一跳,这个时候私自扒东宫墙头,可是杀头的罪。
“现在没人,不过一会儿有没有人可不能保证。来,接着。”
姬星遥费力地从外头哐哐扔进来几个包裹。
“里面有大米,馒头,腊肉,还有一些木炭。东西太重,我只能拿这么多,你们先用着,过段日子我再来。”
她们俩隔着墙头相视一笑,姬星遥很快跳下墙头,她们竟是连互相问一问对方处境的时间都没有。
后来温沅才知道,姬星遥隔三差五给外头看管东宫的侍卫送银子,他们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她爬墙送食物。
姬星遥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带过,温沅却明白其中的艰辛。
自两人嫁给自身难保的皇子后,为了避免母族受到牵连,成亲第二天就和家里断了来往。
太子被软禁,五皇子虽说自由,其实跟平民百姓没什么区别。
性命捏在别人手里,处处受制,更别说花钱打点,救济太子府的银子是姬星遥用她的嫁妆换的。
没有姬星遥,温沅和太子可能已经饿死在东宫。
苦难的日子,他们熬了五年。
前两年缺衣少食,后两年宫斗宅斗,第五年,两兄弟摆平一切障碍,李昭登基,李珩被封为瑞平王。
本该是共享荣华富贵的美好结局。
可惜,她们忘了,人心最难测。
*
马车晃晃悠悠停下,温沅收回思绪。
“贵妃娘娘,瑞平王府到了。”
温沅被小樱扶下车。
外头寒气逼人,温沅半张脸埋在狐狸毛里,露出一双无情无欲的凤眸。
瑞平王府,匾额上挂着白幔。
门口一堆下人,跪着恭迎贵妃娘娘。
进入瑞平王府,只见各房的下人来来回回跑动不停,有人手上拿着白布,有人手中捧着大红丝绸。
有些挂在廊下的红布还未来得及撤下,红色夹着白色,看着甚是可笑。
昨日,瑞平王爷迎娶侧妃苏锦云,行的是最高规格,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迎亲队伍蔓延数里。
瑞平王府宾客满朋,送礼庆贺之人络绎不绝,几乎踏平了王府的门槛。
据说,聘礼足足摆了几十辆马车。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瑞平王迎娶的是正妃。
当年姬星遥嫁给李珩时,只有一辆马车,唯一的聘礼是高贵妃留下的祖传玉手镯。
镇关大将军唯一的爱女,带着满腔爱意,就这么寒酸憋屈地嫁给了即将流放边疆的五皇子李珩。
李珩曾经许诺此生只爱姬星遥,转头间,却娶了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苏锦云。
温沅冷笑。
瑶华苑,白幔遮天,灵堂中央架着一座黑色棺淳,周遭白泱泱跪了一地的人。
为首那人立在棺前,垂眸看着棺内人,纹丝不动。
“贵妃娘娘到。”
“皇上,娘娘,喝粥吧。”
周公公打开食盒,哪怕离得有些远,粥的鲜香依旧可以飘到鼻尖。
温沅不想喝,便坐着没动。
李昭端了碗,在她身边坐下,舀了一勺吹凉后送到她嘴边。
“张嘴。”李昭声音不大,带着帝王的压迫感。
“不吃。”温沅梗着脖子,跟他作对。
两相生厌,何必假惺惺作出这番亲昵的姿态。
周公公原本眉梢带了喜色,见这一幕,喜色顿失,心里又替他们着急起来。
怎地又吵架?
温沅已经生了离开的心思,不愿再对李昭维持虚假的表象。
姬星遥爱李珩,可她不爱李昭。
怎么作死怎么来,最好李昭赏她一杯鹤顶红,一了百了。
忽地,温沅的下巴被人掐住。
她猝然抬眸,在李昭深如潭水的眸子里看见了一脸诧异的自己。
李昭没有多言,他含了一口粥,两指用力捏开温沅的嘴,嘴对嘴喂了进去。
“唔.....唔......”
咕噜,咕噜。
温沅来不及吞咽,嘴边留有些许粥渍,李昭抬起大拇指顺其自然地帮她擦掉。
“咳咳。”温沅面露绯色,待气喘匀,睨向李昭。
李昭眼底藏着戏谑,问她:“还喝吗?”
温沅明白李昭话里的意思,如果她自己不喝,那他继续喂。
抢过他手中的碗,温沅大口大口喝起来。
“慢点,小心烫。”
李昭没离开,立在旁边看她吃,见她吃得急,时不时出声提醒。
温沅没有理会,舌尖被烫得冒火也没停。
这么多年,不二粥铺的鸡丝粥口味没变,温沅却找不到以前着迷的感觉。
鸡丝粥,说到底不过是饱腹的食物,与她嫁给李昭第一年,用东宫仅剩的大米熬出的,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没区别。
以前为什么那么爱吃,大概是因为去不二粥铺,是他们在朝堂勾心斗角夹缝生存的空隙里,唯一可以暂时忘掉举步维艰的现状,只是单纯的夫妻之间喝一碗粥吧。
苦中作乐带来的那点甜,无论何时回想起来,依旧美好得如同梦境。
只可惜,共患难易,同享福难。
这句话,李昭李珩兄弟俩表现得淋漓尽致。
温沅喝完后,李昭又让周公公盛了一碗。
周公公碗还没端来,温沅突然干呕起来。
“呕。”
李昭神色突变,俯下身轻拍她的后背:“怎么了?难受?”
温沅胃里翻山倒海,酸水直泛,她拼命咽口水,缓了许久才压下去。
“周公公,倒水,不要太烫也不要太冷。”李昭冷声道。
周公公领命,出去寻热水。
李昭让温沅倚在自己怀里,轻轻给她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
“怪我,怪我。”他在温沅耳边低声道歉。
等温沅呼吸平稳,李昭帮她抚后背的动作依旧没停。
他似是妥协,无奈地说:“不想喝就不喝,何必跟我争这口气,白白遭这趟罪。”
温沅心头的恶心还在,她不想说话,怕一开口又要吐。
若不是实在没力推开他,她才不愿意跟李昭如此亲密。
文礼阁是瑞平王平日办理公事的地方,今日王府大丧,又有府尹查案,平日井然有序的王府乱成一锅粥。
到处都是走动的小厮和丫鬟,夹杂着管家婆子的低声呵斥。
周公公找到膳房,让人沏茶。拎了茶壶刚出膳房,恰巧遇到准备复命的府尹。
“周公公。”府尹停下。
“府尹这是查完了?”周公公问。
“没有,不过已有一丝头绪。”
周公公点点头:“府尹辛苦了。”
“此事颇为复杂,周公公,我先去给皇上复命,您慢走。”说完,府尹大步流星离去。
周公公手上有热水,走得慢,跟在府尹后抵达文礼阁。
见府尹正在书房候着,周公公赶紧沏了热茶给贵妃送去。
“皇上,茶来了。”
李昭用手背碰了碰杯壁,温度适宜,他垂下手臂,用眼神示意周公公让温沅喝水。
“娘娘,喝点水润润嗓子吧。”周公公恭敬地递上茶杯。
温沅不接,他便这么举动,一动也不动。
奴婢下人在封建社会没有人权,任凭主人打骂不敢反抗。
温沅待下人一向温和,很少发火,也不会为难他们。时常给他们奖赏,哪个奴婢家中有事,还能求贵妃娘娘开恩,告假出宫。
周公公敬重温沅,打心底希望她能做太丰王朝的皇后。
一个公公,哪怕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在立后这件事上,也只能保持缄默。
他在心中暗暗叹气,祈求陛下和贵妃能和和气气,莫要争吵伤了彼此。
周公公举着茶杯不一会儿,纤纤如嫩荑的手指将茶杯接了过去。
水温正好,温沅悉数喝下。
她心头还是难受,一杯茶下肚,好了些。
李昭不着痕迹地看她,见她苍白的脸色恢复了后才放开她。
“阿沅,府尹来了,我们一起去听听他怎么说。”李昭说。
温沅自然同意,两人来到书房。
“给皇上贵妃娘娘请安。”
李昭:“府尹请起,瑞平王府小厨房搜查情况如何?”
“回禀皇上,暂未发现异常,只是平日给王妃煎熬求子汤的李娘子,昨日突然告假回了老家,我已着人前去寻找。”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这李娘子早不告假晚不告假,偏偏是昨日。
“府尹,求子汤的药方可曾找到?”温沅问。
“不曾,小厨房的丫鬟说药方一向由李娘子保管。”
李昭食指有规律地敲击桌面,神色冷峻。
“把平日在瑞平王府膳房和小厨房的所有奴仆暂押后院,一一审问,一个都不许遗漏,还有,务必找到李娘子。”
“臣领命。”
府尹走后,文礼阁归于宁静。
宁静里蕴藏波涛暗涌。
温沅此时反而心绪平缓,有李昭往深入查,她不用心急,慢慢等就是。
李昭被禁东宫的一年,若是没有姬星遥相助,困在东宫的李昭和温沅估计早就饿死了。
姬星遥是他的救命恩人,李昭不会袖手旁观。
“周公公,唤瑞平王。”李昭下令。
“奴才这就去。”
不一会儿,李珩飞跑过来。
“醒了?要上厕所吗?” 姬星遥坐起身打了个哈欠,随意将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
她没怀过孕,但是先前她在瑞平王府备孕了很久,对孕妇的常识比温沅还要多。
孕妇膀胱受到婴儿挤压,因此如厕频率比—般人更高。
“嗯。” 温沅点点头。
姬星遥立刻下床,熟练麻利的扶温沅起床。
温沅意外地看着她,笑着说:“这是做过啊,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姬星遥跟着笑了起来:“哪个大户人家能请得起我,我好歹是瑞平王府正妃。”
说到瑞平王府,两个人同时噤了声。
赶在李嬷嬷敲门前,姬星遥戴上了人皮面具,摇身变成了温沅的贴身宫女。
在门外徘徊的李嬷嬷—晚上没睡,她—个时辰前就在门口候着了,直到贵妃日常起身时间才敲门提醒。
昨晚她被温沅赶出卧房后,心惊胆战地—路小跑来到肃和殿向皇帝汇报。
“贵妃心情如何?” 李昭正在批阅奏章,他头也没抬地问。
李嬷嬷斟酌着用词:“贵妃娘娘对灵儿姑娘极为满意,她比先前看着......”
“怎么?” 李昭抬起头。
帝王的视线很重,压得李嬷嬷缩了缩脑袋。
“娘娘比之前看着更鲜活了些。”
李嬷嬷的言下之意,李昭听懂了。
温沅自小樱死后,三魂七魄似被抽空了,无欲无求,麻木无神,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姬星遥死之前,温沅会因为立后之事,在肃和殿与李昭据理力争,声音大得能掀翻肃和殿的屋顶。
那是两人第—次争吵,李昭每每回想,依旧很心疼温沅。
可那时的温沅是活的,灵动的,有独立灵魂和追求的。
现在的她,丧失了所有灵气,包括自我意识。
随遇而安,随波逐流,只是黯淡无趣的活着。
李昭的视线重新回到奏折上,上面写着:请求皇上尽快封南疆公主阿米热为后。
南疆公主进入皇宫已有半年之余,为保边境安宁,封后大典必须提上日程。
“封后大典”。
李昭在这四个字上看了许久,在月色爬上树梢时,—个力透纸背的“准”字落在了奏折下方。
*
永和宫,从贵妃卧房门打开后,宫内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微妙的变化。
变化来自—个从未经过任何仪态举止训练的乡村丫头灵儿。
所有人都觉得她不过是运气好,得了贵妃娘娘的眼缘,用不了多久就会犯错误被赶出去。
可偏生这个灵儿灵得很。
宫中的规矩她样样精通,—丁点儿错都找不着。
她年纪不算小,但是因着进宫晚,对谁都笑眯眯的叫姐姐。
就算有人有心捉弄她,故意给她指出御膳房相反的方向,她也会甜滋滋的道谢,然后头—扭,—声不吭地朝着正确的方向走去。
宫女们捉弄她的机会并不多,因为贵妃娘娘离不开她。
以前总爱独自—个人待着的贵妃,突然转了性子,无论做什么事都要灵儿在身边伺候。
此时,书房里,姬星遥正躺在摇椅上,吃着酪樱桃,边吃边吐槽太甜了。
“甜?我让她们重做—碗。”
“别别别,你知道的我不爱吃甜口,这个是特地做给你吃的,适合你的口味。”
听她这么—说,温沅久违的胃口大开,剩下的大半杯酪樱桃进了自己的肚子。
刚放下碗碟,温沅突然“哎呀” —声。
姬星遥脸色突变,从摇椅上跳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刚踏进永和宫宫门,就见院子里候着一堆奴婢,大箱小箱的赏赐摆满了院子。
“贵妃娘娘有喜,陛下高兴,这些都是陛下给永和宫的赏赐。娘娘,陛下吩咐过了,您要是在永和宫待得闷,可以去御花园散心,陛下说您爱腊梅,现下,御花园的腊梅开得正香。”
周公公喜上眉梢,心道,天大的喜事降临,两位闹别扭的主子肯定重归于好了。
不想,温沅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脸上并无任何喜色。
“周公公说什么呢,你忘了,本宫被禁足三个月,这才过半月。”
这话一出,周公公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同样僵住的李昭,低声说道:
“娘娘,你怀了小皇子,陛下自然解了您的禁足,这皇宫啊,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哪怕您想去肃和殿上方的龙椅坐坐,陛下也定然会同意。
这话周公公埋在心里,自然不会说出口,只是,他觉得以皇上的宠爱,只要贵妃开口,陛下势必答应。
温沅冷笑一声,她倒是没想到,有一天会母凭子贵。
明明是她陪着孑然一身的李昭,从门可罗雀、危机四伏的东宫走进肃和殿,现下似乎所有人都忘了这一点。
一个还未成形的胚胎,在他们眼里比她这个活生生的人更重要。
八年的艰辛和付出被抹灭。
可悲,可笑,可叹!
他们个个嘴里喊着小皇子,可曾想过,也许是个公主呢。
后宫的女孩儿,不值得被期待。
想到这儿,温沅又摇头,不管皇子还是公主,她都不可能留下。
李昭见她脸色不虞,柔声安慰道:
“阿沅,前些日子你受委屈了,是朕不好。你好生养着,朕忙完公务,每日都来陪你。”
要放在以前,李昭这般低声下气,温沅会心软。
只是姬星遥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男人的鬼话,听听就行,莫不能当真。
“臣妾只有一事求皇上。”
李昭知道她在想什么:“放心,瑞平王妃被害之事,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
“谢陛下。”温沅这个道谢并无诚意,敷衍得很。
李昭没有计较她的冷淡,小心翼翼地揽着她的肩膀,送她回暖阁。
进入冬日,永和宫暖阁的炉火就没断过,墙壁地砖被烧得热乎乎的,不到半刻,便驱散了周身的寒气。
小樱帮温沅脱下白狐大氅:“娘娘,要沐浴吗?”
“嗯。”
温沅喜爱干净,一日一浴的习惯,从进永和宫起,延续到今日。
宫里常备着热水,宫女进进出出准备,温沅则躺在贵妃榻上闭眼休憩。
不知为何,她身子骨发软,神色困顿,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小樱给她送来蜜饯金桔、水晶龙凤糕,劝慰她吃一点。
金桔开胃,温沅含了一颗,放在舌下。
酸甜的味道,慢慢充盈口腔,原先闷在胸口的淤气被金桔压下,确实好了些。
“皇上走了没?”
“没有,皇上在书房批折子。”
书房在暖阁隔壁,平日里温沅闲来无事,喜欢在书房看书画画。
她艺术细胞一般,对色彩的敏感度更是差到好比色盲,以前上学时,不知道被姬星遥嘲笑过多少次。
可是后宫生活太无趣了,掰掰指头数,也就喂鱼逗鸟赏花,来来回回这几样。
以前在东宫,尚可到京城大街小巷逛一逛,看妇人吵嘴,看杂耍表演,听茶馆说书先生吹牛。
偶尔也会和姬星遥偷跑出京城,爬到天崇山顶放孔明灯,吃没有孜然粉的烧烤。
偏巧那天风很大,火苗飞出去点燃了地上的枯叶,火势乘风而涨,越来越旺。
若不是及时赶来的李昭、李珩兄弟俩灭了火,天崇山怕是得烧秃了脑袋。
现在想来,那时候他们什么都没有,却很快乐。
四个人紧紧拧成一根密不可分的麻绳,李昭是骨骼,李珩是经脉,温沅和姬星遥是血肉,他们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后来,入了宫,一切都变了。
温沅名为贵妃,学的却是皇后的宫廷礼仪,有专门的嬷嬷教导。
她谨遵老祖宗的条例,日日践行,把自己束缚在后宫的条条框框里,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爱戴的后宫之主。
多年后宫生活,让她丧失了自我。
她忘了曾经作为外国交换生出国,用流利的外语与洋人侃侃而谈的意气风发,也忘了她曾经要创立上市公司的雄心壮志。
她被困在永和宫,日复一日学习《内训》、《女论语》、《女戒》......
姬星遥起先进宫很频繁,有她插科打诨,日子还算过得去。
后来,姬星遥来得越来越少,来了,也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正因如此,温沅无聊到拿起毛笔作画。
画作毫无技巧而言,全凭心情。
有时候她会把脑中的高楼大厦,汽车,飞机画出来,画完后再烧掉,不让任何人看见。
“娘娘,可以沐浴了。”小樱扶着温沅进入浴池。
被温暖的水流包裹,非常舒服。
不知泡了多久,氤氲的水汽迷糊了温沅的视线。
她从水中抬起手,玫瑰花瓣贴在莲藕似的手臂上,绮丽动人。
有人穿过屏风,掀开浴池边的帷幔。
“小樱,给我揉一下头。”温沅开口道。
冬日泡澡是一大享受,温沅皮肤被泡软了,昏昏欲睡。
她阖上眼,几乎要睡过去。
有手指贴在她太阳穴处,轻轻按压,力道不大不小,非常舒服。
“小樱,你把药放哪儿了?”
“什么药?”
李昭的声音突然响起。
温沅腾地睁开眼,慌乱中差点滑入池中。
“慌什么,小心。”
李昭右手伸进浴池,托住温沅的腰,把人从水里捞起来。
温沅湿漉漉地趴在他胸口,打了个寒颤。
李昭立马拿起浴池旁的毛巾将她裹紧。
腰间的手臂坚实有力,将她抱得很稳。
温沅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她心虚地抬眼,一双小鹿的似的眼睛沾满水汽,隔着水雾益发楚楚可怜。
因着刚泡过澡,温沅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唇珠红润如宝玉,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上一口。
李昭低头,在她唇边落下一吻。
本想蜻蜓点水,可碰到了,不知道怎么就有些控制不住。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轻吻也愈发霸道。
直到温沅被亲得站不住,李昭才不情不愿地放开她。
他暗暗喘了口气,问:
“你刚刚说,什么药?”
久而久之,很多人忘了,他是手起刀落杀人不眨眼的“青面阎王”。
“将苏锦云奶娘押上来。”
躲在角落里发抖的奶娘被押到堂下,府尹还未问话,她便如泼妇般大声喊冤:“王爷莫要冤枉我家小姐,不是小姐的错,请王爷明鉴,请府尹大人明鉴,小姐冤枉啊。”
任由她喊破了喉咙,堂上之人没有任何反应。
“来人,杖责,直至她供出实情。”
杖责乃酷刑,二十杖便能要人命,瑞平王没有明说杖责几下,那便是他不喊停就不能停。
这是冲着奶娘的命去的。
“小姐,小姐救命,小姐,老身受不住啊。” 奶娘拼命挣扎,像濒死的鱼首尾摆动,奈何,被四个仆役死死压住,半点不能动弹。
苏锦云紧咬下唇,闭着眼睛转开头,没有开口求情。
第一杖下去后,奶娘意识到王爷是来真的,完全不顾情理,是要屈打成招了。
随着第二、第三下,奶娘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个院落。
苏锦云双手捂住耳朵,瘫坐在地上,不敢朝奶妈看一眼。
第十下,奶妈已经是奄奄一息,喉咙口喷出鲜血,她哑声求饶道:“我招,我招,是小姐指使李娘子给王妃下毒的。李娘子屋里的乌头,不是苏记药铺的,而是一条街外的大春堂的。”
大春堂?
府尹皱眉,难怪他们在苏记药铺没找出端倪,原来乌头来自大春堂。
“来人,将大春堂掌柜的押来。” 府尹下令。
“是。”
衙役带着人去大春堂抓人,府尹让人把奶娘的证言记录在案。
奶娘脸色煞白,只剩半口气,嘴巴一翕一合,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府尹按着证言在她耳边念了一遍。
“问你,证言所写可有异议?”
奶娘半睁着眼,嘴角有涎水掉落:“没......没有。”
“好,画押按手印。”
奶娘手抖得抬不住,被行刑的仆役拽住,按了手印。
府尹拿着画押的证言呈交给李珩:“王爷,这是证言,苏锦云谋害正妃娘娘一案,证据确凿。”
李珩站起身,来到苏锦云面前。
苏锦云头垂到地,不敢抬头看他。
突然,她被抓住头发往后拽,等她抬起脸,李珩的虎口卡在她的脖子上。
“苏——锦——云。”
李珩的恨意如滔天大火,将苏锦云烧得尸骨无存。
她的下巴被李珩捏得咯咯作响,下半张脸几乎变了形。
“星遥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她?”
李珩目眦尽裂,眼眶红得能滴出血来。
“唔,唔…….” 苏锦云拼命拍打李珩的手臂,可他力大如金刚,苏锦云未能撼动半分。
原先嵌进李珩手掌的木屑刮在苏锦云脸上,让她下巴染了鲜红的血渍,已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李珩的。
李珩自残之后,左手不能提重剑,可右手的力道一如当初。
苏锦云眼底的惊恐几乎溢了出来,她从没见过如此骇人的李珩。
因年少时的机缘,苏锦云救过李珩一命。
身为救命恩人,李珩待她一向温润有礼,对苏家也是。
自从知晓李珩是瑞平王爷,而且是皇上唯一的亲弟弟后,苏家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苏锦云早就过了适婚之龄,普通门户她看不上,世家弟子她又攀不上。
从天而降的瑞平王李珩,成了她唯一可攀附的大树。
借着救命恩情和年少时懵懂的情窦初开,苏锦云开始有意无意的亲近李珩。
不过李珩是君子,在嫁给他之前,两人从未有过肌肤之亲。
洞房花烛夜,李珩刚掀开苏锦云头顶的红盖头,就被慌乱敲门的管事打断了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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