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风沙,吹得我脸颊生疼。
和亲的队伍行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塞北营地,北疆王的营寨。
我要嫁的,是北疆世子,耶律舒。
来之前我本还有些忐忑,不知自己要嫁的夫君会不会是络腮胡子,粗嗓门,满脸横肉的凶悍,而且还十天半个月不洗澡。
及至红盖头掀起,迎面对上那双温润如玉的眸,我这才放下一颗心。
“耶律舒?”我试探的喊了一声。
身为北疆世子的耶律舒笑了,嘴角浅浅两个梨涡,清隽的面容竟显出几分可爱来。
“若婉。”
他的声音也清清浅浅的,很好听。
他一凑近我,鼻尖就窜进一股淡淡的木檀花香气,清清淡淡的,如同他这个人一般。
我心里不禁对清羽抱怨更深,谁说北疆人都十天半个月不洗澡的!
见我发愣,耶律舒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背,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回过神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已经被他牵着,不禁脸一红。
但是没想到,耶律舒的脸居然比我更红。
他似是为了转移话题,连忙说道:“远道而来,辛苦了。听说中原人爱喝羹汤,我已让人煲好了鸡汤。”
我委实没想到他竟细心到这个地步,更没想到新婚之夜,我们什么也没做,他就这么看我喝了好半天的鸡汤。
慢慢吞吞的喝完汤,望着渐升的月色,我心知再拖下去也是躲不过了。
深知入乡随俗的道理,我主动去脱耶律舒的衣裳:“夫君.....”
双手却被他按住。
对上我诧异的神色,耶律舒宠溺一笑,刮了刮我的鼻子,
“方才喝汤喝的那么慢,真当我看不出来么?”
我有些不好意思,却见耶律舒已然径自起身,和衣躺下:“今日舟车劳顿,你早些歇息便是。”
我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心中涌出一股密密麻麻的感动。
平心而论,清羽那番“你不让我碰,我只能去找别人”的言论,当日是真的狠狠伤到了我。
我甚至反思过,是不是真是自己做的不够好的缘故?
及至嫁给了耶律舒,我才知道这种事情,本就是情到深处的爱意,而非勉为其难的将就。
只要我不想,就可以不做。
我委实没想到自己嫁的夫君,竟是如此光风霁月的人物。
于是彻底安下心来,轻手轻脚躺在他身边。
我感觉到他的身子有一瞬的僵硬。
我心下诧异,没想到尊荣无比的北疆世子爷,竟然如此纯情。
于是玩心忽起,倚在他的肩上,头发丝就这么蹭着他的下颌。
他的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一觉醒来,迎面便对上耶律舒深邃凝望着我的双眸。
我猝然睁眼,他没有防备,当即脸羞了个通红。
他不自然的别过脸去,干咳一声,说道:“你想去骑马吗?北疆的马儿最是驯服,很是亲人。”我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不会骑马。”
“无妨。”见我并不拒绝,他很是欢喜,当即牵着我下了床,还细细为我穿好衣裳,直到我的耳尖都微红了几分的时候,他这才含笑开口:“我教你,走。”
塞北的风沙如刀刃般割在人脸上,马儿驰骋飞跃,我心中只觉痛快无比,
好恣意的人生!
好开阔的天地!
前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碧绿如洗。
身后是耶律舒紧挨着的胸膛,他怕我掉下去,几乎是严丝合缝贴在我身上,双臂拥着我向前驰骋。
马儿跃动,我们的发丝随着疾风缠绕在一起,亲亲密密打了个结。
他的身体原本还有些僵硬,后来才缓缓放松下来。
他把下巴搁在我的肩上,密密麻麻的热气喷洒在我的脖颈,这下,换我僵硬了起来。
我们在无人的草原上纵马驰骋,情意渐渐升温。
却不想意外忽然发生,不知是从哪里窜出来一匹马,疾速飞奔,俨然是直冲我和耶律舒而来。
我大惊失色。
马儿疾跑的速度非常快,若真的撞上,只怕不死也要掉层皮。
耶律舒也感受到了危机,他急促拉进缰绳,生生迫停了马儿。
可前方那匹马仍然如疯了一般朝我们奔来,那马背上的人竟然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反倒一个劲挥着马鞭。
“这人疯了吗!”我狠狠唾了一声。
耶律舒无奈,只得抱着我凌空而起,落在地面。
下一秒,我们的马儿就被撞出几米远,发出痛苦的哀嚎。
那策马之人也早在须臾间飞身而下。
见耶律舒紧紧搂着我,而我温顺的依偎在他身上,那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了口,
“孟若婉,你让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