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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崽流放,弃妃活成白月光谢晚意裴恒完结文

久别重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念右和簪雪一路笑着跑回来,牙齿冻得冰凉。两人先在门口落了寒气,谢晚意正和常嬷嬷做针线活。走近才看清,常嬷嬷用自己舍不得穿的一身锦缎中衣改了两件小孩儿的罩衫。颜色虽暗了些,可小胳膊小腿看着就让人心软。谢晚意喜欢得紧,心下却担忧。自来方岭也没让大夫瞧过,不知腹中孩子是不是···听说怀孕了都会恶心想吐,可她一直没什么反应,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更紧张,怕没留住。未免常嬷嬷跟着担心,她笑着道,“还有好久才出生,嬷嬷做太早了。”常嬷嬷心里高兴,“反正闲来无事,我得多做些。这儿冷,要是能从关内捎回些棉花过来就好了。”这事···有点难。谢晚意不好接话,便抬头问簪雪,“闹起来了?”簪雪藏不住兴奋,“奴婢远远看见大小姐被好几个恶民撞来撞去,好像还踩到了脸。...

主角:谢晚意裴恒   更新:2024-11-23 16: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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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晚意裴恒的其他类型小说《揣崽流放,弃妃活成白月光谢晚意裴恒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久别重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念右和簪雪一路笑着跑回来,牙齿冻得冰凉。两人先在门口落了寒气,谢晚意正和常嬷嬷做针线活。走近才看清,常嬷嬷用自己舍不得穿的一身锦缎中衣改了两件小孩儿的罩衫。颜色虽暗了些,可小胳膊小腿看着就让人心软。谢晚意喜欢得紧,心下却担忧。自来方岭也没让大夫瞧过,不知腹中孩子是不是···听说怀孕了都会恶心想吐,可她一直没什么反应,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更紧张,怕没留住。未免常嬷嬷跟着担心,她笑着道,“还有好久才出生,嬷嬷做太早了。”常嬷嬷心里高兴,“反正闲来无事,我得多做些。这儿冷,要是能从关内捎回些棉花过来就好了。”这事···有点难。谢晚意不好接话,便抬头问簪雪,“闹起来了?”簪雪藏不住兴奋,“奴婢远远看见大小姐被好几个恶民撞来撞去,好像还踩到了脸。...

《揣崽流放,弃妃活成白月光谢晚意裴恒完结文》精彩片段




念右和簪雪一路笑着跑回来,牙齿冻得冰凉。

两人先在门口落了寒气,谢晚意正和常嬷嬷做针线活。

走近才看清,常嬷嬷用自己舍不得穿的一身锦缎中衣改了两件小孩儿的罩衫。

颜色虽暗了些,可小胳膊小腿看着就让人心软。

谢晚意喜欢得紧,心下却担忧。

自来方岭也没让大夫瞧过,不知腹中孩子是不是···听说怀孕了都会恶心想吐,可她一直没什么反应,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更紧张,怕没留住。

未免常嬷嬷跟着担心,她笑着道,“还有好久才出生,嬷嬷做太早了。”

常嬷嬷心里高兴,“反正闲来无事,我得多做些。这儿冷,要是能从关内捎回些棉花过来就好了。”

这事···有点难。

谢晚意不好接话,便抬头问簪雪,“闹起来了?”

簪雪藏不住兴奋,“奴婢远远看见大小姐被好几个恶民撞来撞去,好像还踩到了脸。”

“胡光那群人也都过去了,一时半刻肯定停不下来。”

这可真是出了口恶气。

一想到那日念左险些死在恶民手下,簪雪求菩萨告佛祖,巴不得让那些人好好教训教训谢瑶环。

常嬷嬷停下手里的活儿,一脸疑惑,“你们在说什么?谢瑶环怎么了?”

簪雪耐心告诉她,谢晚意一连多日让谢瑶环的人过来取饭菜,就是为了引起别人注意。那日故意让三个丫鬟在木屋后头吃饭,有人便瞧见了。

又趁机把装饭菜的盒子戳了洞,回去的路上漏了几粒米,再放出消息说是谢瑶环有白米,她们只是威胁谢瑶环,才要了些饭团。

所以,那天根本就是谢瑶环栽赃她们,而且黑甲兵都瞧过了,她们屋里什么都没有。谢瑶环就是为灭口。

常嬷嬷恍然,“干得好!让她也尝尝被恶民围攻的滋味。”

谢晚意倒没那么激动,甚至还有些后怕,“幸好我们动手早,否则死的还是我们。”

那日的丫鬟记着她的一饭之恩,回去后得了佩儿吩咐,连夜跑过来把消息告诉了簪雪。

比狠辣,她远不及谢瑶环。

但好在,太极佩对面的人早早提醒了她,唯有先发制人,才有选择的机会和权利。

她给对面传了信,这两日先别送饭了。

其他的什么都没提,收到回复时发现那人又恢复先前的简洁:看来你做成了。

谢晚意忍不住问:你如何得知我做了什么。

对方不答反问:所在之地可是燕临关?

谢晚意苦笑,果然就算神明也不知道世上还有方岭这么个地狱。燕临关离不到十里,是三皇子秦王殿下花了七八年时间才将大云背面疆土拓宽至此。方岭介于燕临和罗刹之间,属于三不管,谁都能欺负。

谢晚意在娘家是属罪臣之后,夫家则是弃妇,最终只婉转问了句,你来过燕临?

裴恒见此,眸光一寒。

果然是燕临!那儿的百姓为三皇兄塑了泥像,逢年过节都会祭拜!

于情,当年三皇兄尸身得以保全,全靠那里的妇孺用身体为他遮挡风寒,于理,那是三皇兄临死都放不下的地方。

当真是命中注定。

“闻渊,让厨房弄些馒头和热汤,不必多。”

裴恒记得三皇兄在燕临,每日早晚都要饮一杯烈酒暖身,何况是普通人。

闻渊已经习惯了,面不改色领了命,正要转身,又被裴恒唤住,“燕临关如今是···宋清和镇守?”

闻渊心神一凛,主子已经很久没正大光明问询过这些了。

“是!宋将军是秦王一手带出来的,当年为守住秦王的心血,主子和太子暗中博弈,折损了不少人才让宋将军做了驻关主将。”

为掩人耳目,也为保护宋清河,裴恒这些年明里暗里都没再联系过他。

“朝廷今年给燕临的军粮还没动静?”

“是。”

闻渊从屋里出来,忍不住捂了捂胸口,眼里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主子终于有动作了么。

厨房有现成的馒头,李妈又熬了一锅鸡蛋汤,想到这两日早上王爷都要一盅红枣姜汤,她便自作主张加了红枣和小汤圆。

盼儿正好来给姜岁禾端药,一闻这香味,二话没说就拿托盘,“王爷真是心细,天刚冷下来,就怕姜姑娘手冷。”

李妈看着她,一脸“你没毛病吧”?

见她过来,李妈眼疾手快先盖好锅盖,大勺往灶台上一放,“不好意思,王爷没吩咐咱们额外给姜姑娘加汤。”

盼儿深感意外,“不是王爷吩咐给姜姑娘熬的吗?”

李妈嘴角一抽,“姜姑娘只是客人,衣食住行都有规矩。咱就是说,当客人是不是也得有些自知之明。”

“这府里,唯一能让王爷关心的只能是王妃。”

李妈说完才想到雁王妃已经不在府上了,越发看盼儿不顺眼。

盼儿也没逞口舌之快,明明就是给女子暖身喝的红枣鸡蛋汤!王府如今还有别的女人?

姜岁禾听盼儿说了这事,咬唇揉着帕子,“你有没有觉得王爷这几日很少问起我了?”

盼儿见她眼下一片乌青,心有不忍,“听说是太子惹了陛下不痛快,这两日好多事都压在王爷身上,王爷起早贪黑的。”

“府里上下还是照样敬您的。”

姜岁禾烟波似的眸子一垂下来便有我见犹怜的破碎,“刚回京的时候,王爷就算回来晚,第二日一早也定会派人来问我的情况。”

“王爷是怕打扰您静养,您别多想。”

盼儿劝她,“管家都说了,王爷外头没有人,上次的帕子多半是误会。再不然就是一些庶民写的血状子。”

“是吗?”姜岁禾半信半疑,就算帕子是误会,那红枣汤呢?

裴恒不喜欢红枣,况且他若遍体生寒,是要用药调理的。

那东西是女人喝的。

不论盼儿怎么劝,姜岁禾还是惴惴不安。

*

裴恒把汤水和馒头传递过去,又看完兵部呈上来的意见书已经后半夜。刚要歇下,管家就敲门,“王爷,姜姑娘吐血了!”

裴恒眉头一跳,重新系好衣裳,头发还散着,“请太医。”

兰亭阁灯火通明,裴恒坐在园中石凳上,隐约听到姜岁禾刻意压抑的,低若蚊虫般的呻吟。

将近半个时辰,太医才出来。

“不是已经好了吗?”裴恒脸色和声音都不透着不悦。

太医道,“姜姑娘体弱,排毒本就比寻常人慢,若是心思郁结,就更不利于康复了。”

“心思郁结?”裴恒皱了皱眉,“她有什么不高兴的?”

太医一愣,“这、这···请王爷恕罪,下官不方便问。”

裴恒似乎了然,“嗯,确实本王也不好问。”

姜岁禾在屋里听得清楚,牙齿快把嘴唇咬破了,硬是坐起身来,有气无力道,“让王爷担心,是岁禾的不是。”

“夜里风寒露重,王爷快些回吧。”

姜岁禾手指揪着被子,直勾勾盯着窗外挺拔的身形,见他一直沉默,又闷咳了两声。

结果裴恒道,“好,那你歇息吧。”




有了柴火,不但能顺利过夜,连冰凉的米饭都可以加热,常嬷嬷第二日早晨就醒了,得知谢晚意的太极佩如此神奇,竟没有半点震惊,好像一早就知道似的。

谢晚意让念右他们拿着从佩儿身上抢的首饰去换水,自己留下来照顾常嬷嬷。

“这玉佩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您也是看着母亲长大的,可知这玉佩究竟什么来历?”谢晚意顿了顿,又道,“玉佩对面的···又是什么人?”

常嬷嬷昏迷了好几日,眼窝都塌下去了,谢晚意给她一杯热粥抱着暖手。

“你母亲阮氏出身清流一族,她这一脉都短命,旁人不知其中缘故,我却是知道的。”

谢晚意自懂事起就知道阮氏在百年前是大云国望族,传闻经历了一场浩劫从而避世,逐渐没落。但民间依然有传言,阮家男子可封官拜相,女子更是做皇后都不为过。

她娘却选择给谢钧做妾,在她四岁时郁郁而终。

虽是庶出,因有阮氏血脉,裴恒选她做雁王妃,帝后也并未阻拦。

见常嬷嬷瞳仁微微收紧,谢晚意也跟着屏住呼吸。

“大云开国皇帝身边有位大国师姓阮,传言裴家能得天下,全靠国师逆天而行。一旦做了有违天道的事,阮家后代都要被牵连。”

“这也是阮家避世的缘故,因为子孙福薄,为了延续下去,只能远离尘世。你娘当年看中谢钧良善,没想到他···”

常嬷嬷叹息一声,转而道,“这玉佩是一代代传下来,不是俗物。我们只知它关键时刻能救命,却并不知道怎么救。”

“至于对面的人···”常嬷嬷遗憾摇头,“能持有此物的必是和阮家有渊源之人。”

其实单看冻伤膏也能猜出对方非富即贵。

谢晚意这几日都快把太极佩看出个洞了,最终也只能认同对方所言的命中注定。

罢了,死不了就好,日后有机会好好报答便是。

没多久,簪雪他们从东谷回来,远远看到一群人围着小木屋,有男有女,踮着脚往屋里瞅。

念右迅速抡起事先准备好的棍子,“你们在干什么!”

那些人回头打量他,非但不害怕,浑浊的眼神甚至发光,好像在看水灵灵的一盘肉,尤其那几个男人看着簪雪和清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念右手心出了汗,“官爷昨日允许我们住下去,你们赶紧离开!”

那些人很惊讶,半个月过去,屋里的人非但没饿死,看上去还很精神,说话声音都这么大!

新流放来的人一般过个七八天就会饿奔溃,会用带过来的东西,甚至是身边的丫鬟仆从换一口野菜吃。

可这几个人竟还有本事跟官兵要屋子住。

更重要的是,昨儿后半夜有人看到他们屋里有亮光,像、像火光。

这儿的树木是不准砍伐的,一来为了防止风沙,二来那点树木烧光了,来年连树皮都没得吃。每年秋冬冻死的人不计其数,只要有人死,就能有人活下来。

火光对他们而言,做梦都不敢想。可若是人肉能烤熟···

不过,念右口中的“官爷”有效遏制了他们的念头,一名骨瘦如柴的妇人忽然跪下来,“我、我把自己卖给你们,求你们给我的孩子吃些东西。”

“我、虽然瘦,可还年轻···”妇人面黑如土,依旧能看出曾经是个五官还算精致。

她这话听得念右胃里一阵翻涌。

年轻,意味着肉质新鲜。

念右瞥了眼那几个闷不啃声的男人,狠下心道,“我们若有吃食,还用得着去东谷买水!”

这些人当然不信,杵着不走。

妇人不停磕头,“求求您了。”

“要、要是我一人不够,我、还有个女儿,只求你们施舍一口饭给我的小儿子。”

妇人说着,从两个男人身后拉出个干瘦的小女孩,破烂的衣裳露着纤细的脚踝,有种一碰就碎的错觉。

小女孩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任凭妇人怎么拉扯,她都不跪。

满脸的倔强,满脸都是对母亲的质问,凭什么要用她的命换弟弟的命?

簪雪和清秋于心不忍,偷偷拽了拽念右衣裳,被念右一个狠戾的目光瞪得不敢开口。笑话,要让这些人知道他们有吃食柴火,只怕他们都活不过今天。

念右咬牙,“你求我也没用。我们不过是用带过来的东西跟官爷做了交换。”

昨儿那两个黑甲兵一路在日头下把玩耳坠子,很多人都见到了。

那妇人无奈,捂脸啜泣,“我的浩儿才那么小,我答应夫君一定给张家留下血脉,我···”

这时,一个半裸着膀子的刀疤汉开了口,“你把你女儿给我,老子玩儿两把,再把人做成肉干,凑合吃半个月。”

“老子把从东谷换的药给你,能不能救你儿子看命。”

小姑娘却吓得瑟瑟发抖,用一种既畏惧又憎恶的目光偷偷看刀疤汉。

妇人哭声一顿,她的迟疑已经给出答案。

簪雪和清秋也是被卖到谢家的,见状不免感同身受,可念右死死抓着两人腕子,掐得她们喘不过气。

“小敏,娘···”妇人哽咽,没法看女儿的眼睛。

小姑娘气笑了,含着泪道,“弟弟烧得不省人事,活过来也是个白痴!你宁肯保他也不愿留我···”

小姑娘哭的不是自己,因为在方岭的每一天都能看到自己的结局,她哭的是自己永远不被选择,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个。

“我不会帮你救他的,我宁愿去北区喂狼,也不会跟着他走!”小姑娘看了刀疤汉一眼,决然跑开。

清秋挣扎着伸手,念右在她耳边低低道,“你要是想害死小姐就去拦人!”

清秋哽咽着缩起手指。

妇人哭着追了出去,念右看着其他人,“还不走?”

这是官兵搭建的临时住所,就算打杀,也不能在这儿。

刀疤脸意味深长摸了摸胡子,带头离开。

簪雪和清秋把木门关紧,又用板凳抵住,“那些人的眼神太可怕了。”

念左捏着拳头,“小姐莫慌,奴才的腿好多了,下次提着剑杀出去,保管他们不敢再靠近半步。”

谢晚意只道,“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都是不要命的。”

“其实这些人好对付,只是眼下食物有限,我们还没有自保能力,否则给他们些吃食,什么都能解决。”

她又道,“地窖还得挖,日后别在屋里取暖。”

几人分着进地窖取暖用饭,见天色变暗,谢晚意才借着最后一点光开始写信。

上好的香墨,一点水就能研出均匀墨汁,落在洒金笺上比夜色还迷人。

谢晚意把自己和常嬷嬷他们的情况简单交代一番,没忍住把白日那妇人和小姑娘的事也写了进去,一时感情没收住,骂了两句皇权昏聩,妇孺小儿都不放过。

裴恒看到那妇人心甘情愿要把自己和女儿给人吃时,不敢相信大云百年国祚,竟还有这样残忍不开化的地方!

天子脚下,说书人都不会编这样的故事,却当真有这种事发生。

那么她呢?

写得一手好字,清瘦而有风骨,敢将问题直指重心,她又是为何流露到哪儿?

人吃人的地方,一个弱女子带着两个丫头和小厮,还有病重的嬷嬷要照顾,若不是自己误打误撞传递了食物,他们要怎么活下去?

裴恒贵为皇子,许多苦是他根本想象不到的。要不是他去过罗刹,几乎要怀疑玉佩对面是什么妖魔鬼怪了。

她说,木屋一间,无处存粮。柴火在地窖取暖,一点就够。

他的恩赐对她来说,是危险。

裴恒揉了揉眉心,又是一宿没合眼,第二日下了早朝就去工部,借口查看水利工程,翻遍所有图册,试图找到她所说的地狱究竟是哪。




“热腾腾的白饭和粥?”

“还是整整两桶!”

簪雪知道太极佩的秘密,可真切感受到热气熏在脸上,还是和念右一样惊得目瞪口呆。

谢晚意把清秋和念左也叫过来,四人围着两桶饭,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小的、这是到地府了?阎王老爷可怜我饥肠辘辘,赏了热腾腾饭?”念左脸色苍白,嘴唇也起了皮,因左腿伤势严重,半个身子都不得劲儿,吐字还比寻常人慢了许多。

清秋原本就瘦,熬了半个月几乎是皮包骨,闻言道,“胡说!咱们若真到了地狱,怎么还能见到王妃。”

念左忙道,“是是是,我糊涂。王妃要长命百岁的。”

这两兄弟是谢府家丁,十几岁流落街头,卖身葬父,好多贵人嫌他们年龄大,不肯要。最后是谢晚意买了他们,后来才知谢晚意在府里不受重视,买他们兄弟俩花光了积攒的银子。

二人发誓生死都要守着她,后来跟着她去了雁王府,亲眼看她守了三年空房,一腔爱意付诸东流。

谢晚意喂了常嬷嬷半碗热粥,很快常嬷嬷身子变暖,呼吸均匀,她才宽了心。

当即找出几个破碗给几人舀了粥和米,“快趁热吃。”

这么多米和粥,一顿哪能吃完,外头北风呼啸,又没柴火取暖,存放是个问题。明儿一早,只怕都冻成铁疙瘩了。

谢晚意喝了两碗粥,胃里和小腹暖暖的,思绪也比先前活络不少,“簪雪,咱们带过来的铺盖还有多少?晚上得把粥桶护好。”

这两桶饭,够他们五人吃好几天了。

簪雪想了想,“老爷和大小姐只给咱们留了三床被子,常嬷嬷和王妃不能不盖,剩一床被子应该能裹好这两个桶。”

五个大活人只给三床被子?

谢晚意忍让了谢瑶环十几年,还真应了那句,你能受委屈,就一辈子有受不完的委屈。

“我不困,簪雪和清秋盖着我的被子先睡,后半夜念左念右睡。”

此言一出,四人纷纷摇头,“不行,王妃怎么能···”

“往后别叫王妃了。”谢晚意垂下眼睫,整个人有种脆弱的倔强。

在她坚持下,簪雪和清秋裹着一个被子,起初眼睛还瞪得比铜铃大,听谢晚意问询念左念右外头的情况,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谢晚意在包袱里翻了好久总算找到两瓶伤药,幸好她的行李少,谢瑶环没动。

他给念左上药时,对方缩着身子,“王妃不可!不,小姐,这是上好的金创药,给小的用太浪费了。”

谢晚意拍开他的手,念左吓得不敢动弹,由着她把金贵的药粉撒在自己伤口处,干着急。

“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一瓶药而已,我只恨它不能即刻为你缓解痛苦。”

“你比它重要多了。”

念左眼眶一红,“小姐···”

“好了,你也歇歇。”

蜡烛早早就吹灭了,谢晚意手脚冰凉,外头的月光也似结了冰,照在太极佩花纹上也跟冰块儿似的。

菩萨给了生机,再苦再难她都得活下去。

方岭常年苦寒,和罗刹只有一河之隔,多年前战败,导致这条河成了罗刹的地盘。只有东谷有一口水井,所有人早起排队拿钱去买。

没有水就等于没有活路。

驻守的军队从更远的镇上取水,有时着急了也会派人来东谷打水,听说水位已经下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哎。

谢晚意摸着环形佩上的花纹,想必菩萨也不知这世间还有这么一块儿堪比地狱般的地方吧。

后半夜实在冷得厉害,簪雪点了两根快烧没的蜡烛,杯水车薪也是薪。

有了灯火,谢晚意才发现桌上还有一堆烧尽的灰,方才被粥桶挡着没看见。她伸手捻了捻,感觉是写了字后焚烧的。

心念一动,菩萨给她烧的?感觉···怪怪的。

而且烧得挺均匀,一个字都认不出来。

雁王府。

府上下人都议论,王爷让厨子煮了一桶粥和一桶白米饭,端进去没一会儿就没影儿了。没错,连桶都没了!

现在又让闻渊准备柴火,因要得急,把厨房烧饭的干柴也抱走了。

闻渊按裴恒的吩咐准备了半车干柴先送过来,“王爷,府里暂时就这么多,明日一早送柴的人才能过来。”

裴恒一日一夜没合眼,眼下一片乌青,衣服也有些皱,看得人心酸。从前王妃在时,王爷就是喝酒吐了,转眼就被换了干净舒适的衣裳,哪儿像此刻这般。

裴恒却丝毫不在意,盯着玉佩的眉眼微微一拧,怎么还没回信?

他问了对方身居何地,有多少亲近之人,是要干柴还是炭火。然而等了好几个时辰也没动静。

“知道了,都下去吧。”

闻渊看他魂不守舍,心说要不要去找太初道长过来驱驱邪?

他还没转身,管家进来道,“王爷,姜姑娘听说您饮了酒,非要下地给您配解酒汤,丫头们拦不住,您看···”

裴恒眉头动了一下,将玉佩收好,“本王去看看。”

姜岁禾住在王府西南角的兰亭阁,离裴恒卧房很近,他还没进门就听到姜岁禾孱弱的声音。

“王爷前年在边关受了伤,一入秋吹了风就不舒服,再饮了酒,很容易疼起来,得赶紧缓解。”

盼儿不让她下床,“您身子里的毒素还没排干净,不能下床。”

“我与王爷相比,孰重孰轻,还需多言?”姜岁禾的声音温柔有力,“我答应过师父,悬壶济世,以百姓为先。王爷此刻需要我,你让开。”

话音刚落,裴恒叩了门,“本王无事,乱嚼舌根的下人已经处置了,姜姑娘安心将养。”

姜岁禾看着门外挺直的身形,柳眉微蹙,“盼儿,快去沏茶。”

裴恒却道,“本王不便进去,等你身子大好了再说。”

他在避嫌。

姜岁禾紧紧抓着帕子,“昨夜起了西风,王爷可有觉胸口不舒服?”

裴恒一门心思全在玉佩上,哪还觉得身子不舒服,闻言揉了揉胸口,直言,“没有。这儿不是西北,本王不舒服还有太医在,你好好休息。”

里头安静半刻,“是啊,太医的本事比我好多了。”

裴恒听她声音恹恹的,抿了抿唇,又道,“本王在西北多亏姑娘妙手回春,而且姑娘的药不苦,等你好些了,再给本王看脉。”

姜岁禾眉心一展,“嗯。”

裴恒这一耽搁便没及时传递柴火过去,好在谢晚意又熬过了一宿。

簪雪正打算把剩下的白米饭捏作饭团保存,就听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紧接着木门被拍得嘎吱摇晃。

“没死赶紧腾地儿!”




谢晚意等了一夜,当初在牢狱等雁王救她都没现在这么忐忑。

是不是清秋拿饭团救济小敏,让他不高兴了?

还是他们六个人一人两顿吃得太多,给他造成了负担?

又或者他发现自己处境比他想象还要复杂,不想管了?

不过无论哪种原因,她都没资格埋冤。

到后来,她甚至想提笔解释或者···算了。

快到辰时了,方岭的天还那么黑,几节烧完的柴火没了光,余温也不足以抵挡外头侵蚀来的寒冷,她裹着棉被缩起身子,把太极佩紧紧捂在怀间,一面告诉自己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是人之常情,一面又祈祷老天爷不会真的给自己一条死路。

这一夜,谢晚意尝够了被动的滋味,在这个地方,没有水源,没有土地,仅凭一颗想活下去的心什么用都没有。

抱着一块玉佩期待,和那三年守着冰冷的王府等一个没心的人有什么不同!

谢晚意刚要把太极佩丢回去,忽然黄色光晕一闪,早饭来了。

还有一碗红枣姜汤。

她眨了眨眼,双手合十虚空一拜,心道:莫怪莫怪。刚刚说错了,雁王那王八蛋怎么配和神明相提并论!

呸呸呸,他不配。

吃饱喝足,谢晚意熟练将食盒与棉被传递回去,对面又来了一封信。

和往日不同,足足两张!

谢晚意如获至宝,这么多字?

然而等她看过内容后,才知自己激动早了。

他说,你嫡姐恨你入骨,绝不会善罢甘休,但她忌惮将军,必会想法子抓到你的错处。

白米饭是她最好的理由

就算那位将军贤明,肯为你主持公道,但饿着肚子的人听不进道理,他们就是死,也想尝一口白饭的滋味。

谢晚意想起昨日那些人围攻念左念右的情形,毛骨悚然。

他还说有食物是事实,早晚瞒不下去。

迎万难,赢万难。

然而事实比他说的还让谢晚意不安,天亮后簪雪和念右去东谷买水,那些人三五成群盯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听说他们有白米!”

“那女人被宋将军护着,难怪半个月还没死。”

“将军自己都吃糠,什么时候给她白米了?”

那些眼神都快把簪雪和念右盯出洞来了。

从外头回来,簪雪还忍不住打颤。

“小姐,屋子周围也有人盯着。”念右经历了昨日围殴,比之前更谨慎了。

谢晚意帮念左换药的功夫有了计较,于是突然问,“见着佩儿了吗?”

两人想了片刻,同时摇头。

谢晚意招手让簪雪附耳过来。

*

东谷。

谢瑶环看着面前的米汤,饥肠辘辘,她也想吃白米饭。

凭什么谢晚意那个贱人有饭吃!凭什么昨日正好赶上驻地将军巡逻!

她回来打听了宋清和来历,怀疑是雁王让他照顾谢晚意,心里越发嫉恨。要不是谢晚意,她就是雁王妃,一定能俘获雁王的心,享尽宠爱,让谢家跟着沾光,岂会落到这地步。

“小姐,您将就吃点吧。”佩儿把碗端过去,被谢瑶环一把拂掉。

“等到陛下派人来接我,我都瘦到皮包骨了,怎么得宠爱!”谢瑶环烦躁得紧,“母亲不是还有一对陪嫁的镯子,拿去买水,本小姐要喝汤。”

佩儿无奈,“老爷和夫人在流放路上染了风寒,到现在还没好。他们还要吃药,您···”

谢瑶环刚开始还守在床边尽孝,第三日谢钧咳了起来,她怕被传染,再没去看过二老。

“这儿比南区好多了,将养两日就是。实在不行,熬了汤,让他们多喝两碗。”

佩儿见她心意已决,无奈退下。

但没想到谢钧夫妇也没意见,水灵灵就把陪嫁镯子给了,还叮嘱买些好的食材,他们饿着不要紧,千万别饿坏谢瑶环。

佩儿很快回来,谢瑶环一看她两手空空,脸色黑如锅底,“他们不肯给镯子?”

“不是!”佩儿气喘吁吁,说不上高兴还是不安,凑上来道,“奴婢见到簪雪了!”

谢瑶环嫌她带了外头的脏味道,蹙眉推开人,“臭死了。”

“她又打你?”

佩儿摇头,然后神秘兮兮从袖袋中掏出两个饭团,虽是凉的,可米还粘手。

白米的香气让谢瑶环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咕咕声,她咽了咽口水,旋即惊道,“她真有白米?!”

听佩儿说清秋给了小敏两个白米饭团,谢瑶环是不信的,但她需要这个理由让谢晚意成为众矢之的。

昨日那么一闹,回来细想便觉佩儿看错的可能性很大。

可现在,软糯糯、香喷喷的米饭就在面前,比让她见到皇帝还更真实!

佩儿点头如捣蒜,“您昨儿那么一闹,念左被打了个半死,她们怕了!二小姐让簪雪跟奴婢说,以后也分给咱们吃,让您护着她!”

谢瑶环冷笑,“还当她有什么本事,跟我叫嚣!”

“两个饭团就想让我放过她?她打你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现在!”

佩儿动容,自家主子虽然脾气差了些,但对自己还是很好的。

“奴婢先把米熬成白粥。”

谢瑶环拦住她,艰难把目光从饭团上移开,“急什么。你去告诉她的人,本小姐不想喝白粥,要蒸米饭。”

谢晚意有白米,若真是雁王放水,她更该死无葬身之地。

*

簪雪带话回来,常嬷嬷气得啐了两口,“不要脸的东西!”

“小姐,您不会真的要养他们那群白眼狼吧?”

谢晚意抿唇,“嬷嬷别气,终归是一家人。”

“您就算怕她找麻烦,也不必、应承这种事!哪怕给她些银钱也算,如今她知道咱们有吃有喝,这不是引狼入室。”

常嬷嬷想不通,昨儿还觉得小姐长大了,怎么今天又犯糊涂!

谢晚意没作解释,又吩咐簪雪,“你告诉长姐,晚上米饭管够,但是要让她的人来取。”

她起身到桌前,咬着笔杆思忖片刻才落笔。

戌时,玉佩传送来的晚饭只有三道青菜,米饭有半桶,还冒热气。

常嬷嬷不甘心,“真要给他们?”

谢晚意看了眼天色,“自然是咱们先吃饱,剩下的再送去。”

常嬷嬷愣了一下,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一拍大腿,“念左,你伤刚好,多吃点补补。最好能全吃了!”

东谷。

谢瑶环看着凉透的白米,根本没想到是谢晚意吃剩的。

差不多有小半桶!

米香瞬间淹没了她的呼吸,自从下狱,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干净的白饭了!下午那两个饭团熬的白粥,她喝了个干净,一滴都没剩。

突然又有了这么多···

谢瑶环这辈子从没想到自己会有看见白米比看见黄金还要激动的一天!

佩儿道,“奴婢去请老爷和夫人过来!”

谢瑶环眼睫一眨,“等等。”




谢瑶环整日鬼哭狼嚎,谢钧和刘氏心如刀绞。

罪臣也是臣,谢钧拉不下脸求别人,可眼看女儿伤口都流脓了,最终夫妇俩亲自到南区找谢晚意。

谢晚意也挺意外的,尤其两人还抱着三床被子,上头还有不少脏污脚印,多半是那日被恶民踩踏的。

这要是在京城,哪怕她贵为雁王妃也得亲自出来迎。眼下小木屋大门紧闭,只有簪雪将两人打量了一遍,调侃,“老爷夫人怎么能踏足南区这恶心的地方。”

“当初咱们一块儿到了方岭,你们可是迫不及待把二小姐丢下就往东谷去呢。”

刘氏心里不痛快,闻言脸色更僵了,“卑贱丫头何时轮得到你在我们面前放肆!”

刘氏当主母二十多年,就算被流放,在她眼里,谢晚意也是个小娘生的贱人。

尤其她手里有伤药却不肯给瑶环用,越发恨得咬牙切齿。

簪雪嘲弄,“都是流放过来的贱民,您还想着给谁当主母呢?”

“不是奴婢说,就您这年纪···啧啧,卖给恶民都没人要。”

“住口!”刘氏想动手,被谢钧拉住,他如今满头白发,胡子拉碴,丝毫没有在京为官的儒雅风度,盯着紧闭的房门,“骂够了就出来。”

“我也不白拿你们的东西,南区比东谷冷,这三床棉被你们拿去用。”

像大方施舍似的,谢钧皱着眉,“当初确实是银子不够,进东谷每个人都要交一定的银子,还要买园子。”

“你毕竟已为人妇,还是弃妇,按道理不能再回娘家。”

“但毕竟是谢家女,我也不忍看你活活冻死,这才劝瑶环留了两床被子给你们。”

他说这话时没有半点愧疚,反而是端着高高在上的慷慨,浑身写满“我给你脸,你要感恩戴德。我舍弃你,也是你做得不好,怨不得别人。”

簪雪惊讶不已。

虽然知道老爷这些年根本不把二小姐当女儿,可好歹是亲生父亲,怎么、能如此冷漠卑鄙!

谢钧冷的厉害,心下越发厌恶谢晚意跟自己使脾气,不耐烦道,“把伤药送出来,瑶环等着用。我知道你气我丢下你,以后···你也跟我去东谷挤挤算了。”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自认给足了她台阶。

“不是,老爷您还当自个是谢府当家人呢。”簪雪忍不住反问。

下一秒,小木屋的窗户从里头推开,约莫是外头太冷,谢钧和刘氏竟觉得里头好像很暖和?

还没从这错觉中回神,冷得直打战的两人见谢晚意悠然坐在窗前,气色红润,眉目清冷,漆黑的眸子跟星星似的还泛光。

她端着一碗汤羹,有条不紊一勺一勺往嘴里送,殷红的双唇沾了汤汁,鲜活而诱人。

要不是刻骨的冷意让谢钧和刘氏不得不面对现实,两人都要以为是在雁王府见着谢晚意了。

刘氏早没了从前的雍容骄傲,不到一月功夫仿佛老了十岁,此刻眼角皱纹写满惊讶,“冒、冒热气的···”

谢钧也当自己眼花了。

谢晚意舔了舔嘴唇,看着两人的目光比外头刮骨的风还冷,“让父亲和大娘子失望了,我在这儿挺好的,不打扰您二老和长姐一家团聚了。”

“再说我是雁王弃妃,哪有脸再踏进您的门槛儿。”

“而且···您那园子现在什么都没了,我要是过去还得被你们扒皮。”她睨了眼脏兮兮的棉被,一脸嫌弃,“东西也拿走,别脏了我门前的地。”

“你!”

谢钧惊得说不出话来,而刘氏确定自己没看花眼后,又是嫉妒又是不甘,“你有热汤不孝敬父母和长姐,躲在这儿一个人偷吃,你···”

谢晚意面上装得再淡定,心里也涌着一股火,在谢家十几年被冷落,过得还不如老妈子的时光清新浮现脑海。

“不是给你们送饭了吗?大娘子吃了我的米,回头来指责我?我就是喂条狗还知道摇尾巴。”

“老爷!”刘氏火冒三丈,“你听听你养出来的女儿在说什么!”

“那白饭是瑶环有本事买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谢晚意一点都不意外,冷笑,“大娘子真是蠢。长姐要真有本事也不会被恶民围堵了。”

“她真如你说的那么厉害,用得着你们放下身段来求我?”

刘氏一噎,听她继续道,“我说错了。大娘子这架势哪是求人,分明是要活抢。”

谢钧眸光骤狠,径直道,“你有什么都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与你断绝父女情谊。”

谢晚意抿唇,双瞳因生气而透亮,如同被水洗过的玉石,看得谢钧没来由心慌。

她道,“父亲与我之间有什么情谊?是我少时几次发烧快被烧死,你都没施舍我一副药的情谊,还是你明知大娘子克扣我月例,逢年过节还要责备我不曾为你们准备礼物的情谊?”

谢钧下意识张嘴,却发现无以反驳。

“你我之间没有情谊。至于父女关系···”谢晚意嘲弄勾唇,“断和不断有什么区别。从今往后,我也不求你庇护,也请你讨饭别来我门前。”

谢钧最后是被刘氏拖回去的,一进园子就呕了口血,下半身瘫了。

刘氏哭着骂了好几个时辰,可这地方不是京城,人们吃都吃不饱,哪有心思看笑话,反倒是她嚎啕许久,招来黑甲兵一鞭子。

“闭嘴!哭丧呢你!惊扰了贵人,有你好受的。”

刘氏挨了一鞭子被王妈护在怀里,咬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晚意得知谢钧瘫痪,心里还是隐隐刺痛了几下。

正好太极佩传信过来:看来你手段不错,你长姐这几日都没来找事。不过,她并非能吃亏的性子,这么安静,怕不是你父亲和主母要来问罪。

谢晚意垂首,什么都瞒不过他。

正好她心里也堵,便告诉对方,自己和父亲恩断义绝,他回去后便瘫了。

本以为他会劝自己放下过去,或者拿孝道压她。

没想到他说:那你要警惕,你长姐和主母多半会把不如意全算到你头上,报复你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地窖这会儿没烧着干柴,可谢晚意竟不觉身上冷。

又过了片刻,桌上多了两个瓶子,一个上头写着避毒粉,另一个是百花解毒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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