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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诡事:胡灵李宗宝番外笔趣阁

不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袁小丹被陈珊珊甩了个趔趄,退后几步呆愣愣地看着陈珊珊,仿佛在自言自语:“你知道我没偷的,现在她们都说我是贼了,我自己承认了。”“可我没偷啊,我真没偷啊......”袁小丹剧烈的摇着头,看向大家,“我没偷啊,我真没偷啊......”“嘁,好像她还有多大委屈一样了。”李雪艳冷笑一声,撇过脸去。我望着袁小丹,猛然看到一股浓烈的黑气从她印堂冲起,瞬间就弥漫了满脸,连五官都看不太清楚了。“我没有,我没有......”袁小丹喃喃自语着朝后退,突然转身朝厕所门外奔去。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伸出手去拉她,急切的叫了一声:“袁小丹!”她的衣摆在我手中滑过,我抓了个空,抬脚就追了上去。袁小丹跑得极快,瞬间就跑到我们教室外的走廊上,抹了一把泪,翻...

主角:胡灵李宗宝   更新:2024-11-24 15: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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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胡灵李宗宝的其他类型小说《通灵诡事:胡灵李宗宝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不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袁小丹被陈珊珊甩了个趔趄,退后几步呆愣愣地看着陈珊珊,仿佛在自言自语:“你知道我没偷的,现在她们都说我是贼了,我自己承认了。”“可我没偷啊,我真没偷啊......”袁小丹剧烈的摇着头,看向大家,“我没偷啊,我真没偷啊......”“嘁,好像她还有多大委屈一样了。”李雪艳冷笑一声,撇过脸去。我望着袁小丹,猛然看到一股浓烈的黑气从她印堂冲起,瞬间就弥漫了满脸,连五官都看不太清楚了。“我没有,我没有......”袁小丹喃喃自语着朝后退,突然转身朝厕所门外奔去。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伸出手去拉她,急切的叫了一声:“袁小丹!”她的衣摆在我手中滑过,我抓了个空,抬脚就追了上去。袁小丹跑得极快,瞬间就跑到我们教室外的走廊上,抹了一把泪,翻...

《通灵诡事:胡灵李宗宝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袁小丹被陈珊珊甩了个趔趄,退后几步呆愣愣地看着陈珊珊,仿佛在自言自语:“你知道我没偷的,现在她们都说我是贼了,我自己承认了。”

“可我没偷啊,我真没偷啊......”袁小丹剧烈的摇着头,看向大家,“我没偷啊,我真没偷啊......”

“嘁,好像她还有多大委屈一样了。”李雪艳冷笑一声,撇过脸去。

我望着袁小丹,猛然看到一股浓烈的黑气从她印堂冲起,瞬间就弥漫了满脸,连五官都看不太清楚了。

“我没有,我没有......”袁小丹喃喃自语着朝后退,突然转身朝厕所门外奔去。

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伸出手去拉她,急切的叫了一声:“袁小丹!”

她的衣摆在我手中滑过,我抓了个空,抬脚就追了上去。

袁小丹跑得极快,瞬间就跑到我们教室外的走廊上,抹了一把泪,翻身就爬上阳台,纵身跃了下去。

前后时间不超过三秒。

“袁小丹!”

我大叫着,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垃圾从高空落下一样的声音便从楼底传来。

“啊!不好了!有人跳楼了!救命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从楼下传来,我木木的站住脚步,扭头往楼下看去。

袁小丹脸朝下趴在教学楼前的水泥地上,脑袋好像变得很薄,手脚以怪异的姿势扭曲着,鲜红的血水从她脑袋底下往外蔓延。

我没想到,我人生中第一次能望到的气,竟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教会了我什么是煞气,而我偏偏还一直以为只是时运不好而已,最后即使意识到了,也完全无力阻止。

陈珊珊她们从洗手间出来,听到动静也往走廊这头跑过来,她跑得比较快,第一个趴阳台上往下看去,瞬间脸色惨白,竟蹲下身子捂住嘴大口大口的干呕起来。

李雪艳从后面跟上来,看到陈姗姗的样子站住不动,看着我问:“胡灵,不是,不是袁小丹吧?胡灵?”

眼里全是害怕和祈求,声音也微微颤抖。

我朝她点头,“是——她!”

现在想起来我觉得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可怕,我声音冰冷一字一顿的说着,仿佛恨不得将这两个字刻进她的心里。

袁小丹的确不可爱,甚至有错,但她也太过咄咄逼人了些。

“我——”李雪艳张了张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会这么想不开!”

我冷冷的看着她没说话。

“胡灵,是她自己想不开,跟我无关对不对?”李雪艳颤抖着问我。

我依旧没说话,更不想安慰她。

很快,警笛声响起,来了一辆救护车和一辆警车。

我们教室在五楼,看样子袁小丹应该也没救了。

果然,救护车上下来两位穿白大褂的医生,翻过袁小丹的身子检查了一会儿就摇摇头回去了。

警察用一块白布将袁小丹的身体蒙住,在她四周拉起了警戒线。

场面很血腥也很恐怖,但还是有很多同学围着看热闹,学校广播里传出声音,宣布下午放假。

“小丹!小丹啊!”一个胖女人挤开人群扑到地上,瘫软着忽然就没了声音,两名警察将她拉起来扶到警车里去,我想那应该是袁小丹的妈妈。

下楼的时候路过那里我忍不住朝袁小丹坠落的地方望了一眼,她的身体被白布蒙着孤零零的躺在那里,警察正在找围观的同学问话。

一阵凉风刮来,我眼见着袁小丹从自己的身体上坐起来,一脸茫然的四处望着,不一会儿,不知又从哪里冒出两个看不清脸孔的男人,走到她面前跟她说了几句什么,她剧烈的摇着头。


袁小丹的手里拎着一个黑方便袋,沉甸甸的装着什么东西。

她们看起来很兴奋,低声交谈了两句什么,猫着腰往宿舍这边跑。

不一会儿,寝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的正是陈珊珊和袁小丹。

两人进了寝室后袁小丹喜滋滋的打开方便袋,一股淡淡的清香在寝室里飘散开来,我抬眼望去,方便袋里装的竟是一个红色小塑料桶,塑料桶了种着一颗开得茂盛的栀子花。

一团团厚实的白色重瓣花朵缀在枝头,肥美清香,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好看的栀子花,以前看到的都是大棵单瓣的或者盆栽的小花朵,可这盆不一样,花株不大,可每一朵花都开得很大,一朵朵白玫瑰一样。

我之所以确定那是栀子花是因为那股香味。

“哇,袁小丹,你哪里来的那么好看的花啊,好香啊!”

李雪艳和赵凡一起跳下床铺,一脸好奇地围了上去,李雪艳率先开口问道。

“我.....”

“我们刚刚在学校门口买的,一个花农推小车卖的,最后一盆了,好看吧!”袁小丹刚要开口,陈珊珊抢先说道。

“真好看,这是什么花啊?”李雪艳又问。

“栀子花啊,这可是最好品种的栀子花,不便宜呢!”陈珊珊的声音里带着些骄傲,仿佛夸的不是那盆花而是她一样。

“可惜是用小水桶种的,要是花盆才好看。”赵凡接口。

“没事,我现在就打电话让我家保姆明天送个紫砂花盆过来,换上就好看了。”陈珊珊也不在意,美滋滋的打量着那盆栀子花接口。

李洋从洗手间出来也围了过去,几人围着那盆花叽叽喳喳的夸个不停,最后李洋总结道:“我们寝室有这盆花到时候一定能评上文明寝室的!”

我冷冷的望着她们没说话,开学第一天就跑去学校植物园偷花,还喜滋滋的骗所有人是买来的,就她们这作风,说实话,连宗宝都比不上。

宗宝好歹不会偷东西。

她们俩的灾妄应该就是从那盆花而来吧,老师一定会惩罚她们的,我默默想着。

李洋也许是身为室长希望大家都能和和气气的,也许是觉得我跟她都有些落单想要跟我交朋友,转身走到我的床铺下面仰头望着我道;“胡灵,你也下来看看,那盆花可好看了。”

我看了她一眼,转眼透过窗户看向植物园淡淡地道:“我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感兴趣。”

袁小丹闻言走过来嘲讽:“呵!就她懂得什么好不好看的,不闹得寝室乌烟瘴气就算强的了。”

见我不理会她,有些不甘的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窗外,一眼看到植物园,脸一下子就白了。

转过脸看向我,心虚的道:“喂,你这态度膈应谁呢。”

“你心里清楚!”我望着她笑。

“什么我心里清楚,你——”

陈珊珊也走了过来,从窗口往外望了一眼,估计是想到她和袁小丹做的事被我看到,扭头忌惮的望了我一眼。

我再不看她们,低下头继续看书。

大概是怕事情闹大我将她们偷花的事抖落出来,陈珊珊扯了扯袁小丹极有风度的柔声道:“好了,都是一个寝室的姐妹,大家都担待着点,别人爱怎样碍不着你什么,做好自己就好,快要熄灯了,我们赶紧去洗漱吧。”

“谁姐妹了,我就看不惯她那样儿,多么了不起一样。”袁小丹冷哼着说。


我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没理他,开始将包袱打开,整理我和四舅奶奶带来的东西。

从第一眼见到我这位哥哥起,我就对他没什么好感,更不觉得亲切。

“切,不说就不说,还以为能见个鬼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妈说了,你从小就是个灾星。”

宗宝见我不理他,有些恼怒,啐了我一口。

我心里有些堵得慌,知道我妈只宝贝你这个儿子,没必要提醒我。

停下手里的动作,我猛然抬头看向宗宝,眯了眯眼睛,扯着唇角勾出一抹笑容道:“你真的想知道鬼长什么样子吗?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乡巴佬,你骂谁呢你,你踏马的才是鬼!”宗宝瞪眼,朝我挥了挥拳头。

我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我没骂你,真的,就在你背后!”

宗宝的脸色有些发白,头却不由自主地扭向身后写字台上方挂着的镜子,嘴里骂咧着:“乡巴佬敢吓我,看我不弄死你!”

就在这时,电灯忽然黑了。

“妈呀!有鬼啊!”

宗宝条件反射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扭身就往里屋冲,一抹白影在他身后一闪。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片黑暗里,什么也没有。

“怂货!”

我晃了晃脑袋,至于吗,吓成这个样子,害我都花了眼睛。

“瞎嚷嚷什么呢!”我爸从里屋出来,“电怎么停了,我去看看是不是保险丝烧了。”

里屋亮起了蜡烛,传来我妈和宗宝小声说话的声音。

灯很快又亮了,我妈也收拾好了衣服,宗宝大概知道了我是吓唬他的,对我翻了几个白眼,我没再理会他。

我爸对我和四舅奶奶交代了几句就带着宗宝和我妈去了新房子,我妈从始至终没跟我说一句话,甚至都没看我一眼。

直到这时,我才走进里屋看了看。

一张床,一张写字台,一个五斗橱,上面还摆着一台十四吋的黑白电视机,靠墙还放着两张虎纹单人沙发,两张沙发中间夹着一个木质小茶几。

我有些眼馋那台电视机,跟四舅奶奶撒娇要一起睡,四舅奶奶同意了。

也许是因为这一天太累了,本来还想缠着四舅奶奶打开电视看会儿的,可谁知道一沾上床我就开始迷迷糊糊睡过去了,迷迷瞪瞪的好像觉得有个人从那台电视里走出来,俯在我耳边一直在跟我说话,到底说的些什么,我也没听清。

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四舅奶奶拽着我的胳膊喊我起来吃饭,我睡得有些迷糊,老半天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哪儿。

“唉,还好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两年,不然你这性子,跟着你爸妈我还真不放心。”四舅奶奶望着我长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奶,我谁也不跟,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扒了一口饭,也不问她我爸妈怎么没来跟我们一起吃饭。

到了下午五点左右,林厂长就来了,我跟着四舅奶奶先去林厂长家取了些东西,才在林厂长的带领下去了他家老屋。

因为不能灭,所以也用不着黑狗血之类的东西,四舅奶奶只带来了两包茶叶米和细面粉蜡烛贡香之类的东西。

茶叶米是为了防止万一事没办成林老太太恼羞成怒冲出去伤害无辜的,所以在大门外四方各撒了一圈,能封住她。

细面粉是为了给林厂长看的。他不一定能看到林老太太的魂魄,但能看到脚印,在屋里薄薄撒上一层,只要看到面粉上有脚印了,就说明林老太太进屋了。

布置完这些,天已经黑了,四舅奶奶在桌上并排点了三根蜡烛,烛光昏黄,映得整个屋子阴森森的。

我看向那碗牛肉面,说也奇怪,都一两个小时了,那碗牛肉面居然还冒着热气。

“囡囡,要是到时候她不肯走,你就自己把自己的中指咬破,听到没?”四舅奶奶突然一脸严肃的对着我道。

望着四舅奶奶的表情,我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发慌。

“奶,它很凶吗?你不会有事吧!”

“奶不会有事的,记着奶的话,别忘了,听到没有?”

“听到了!奶,你一定不能有事!”我点了点头。

四舅奶奶呼出一口气,往我的头上抹了一把锅底灰,又看向林厂长道:“不管她怎么对你,你都不要慌,记着,那是你娘,再凶她也是你娘!”

“大姨,您放心,我记住了。”

林厂长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

四舅奶奶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墙上挂钟的时间,七点五十五分。

“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四舅奶奶说着,开始在屋北角摆好香炉,插上三柱香,但没点燃,那是最后才点的。

又摸出一块黄纸在香炉前点燃,黄纸里面包着三根头发,那三根头发是周梅的,得用这三根头发把林老太太引到这里,而不是去林厂长的别墅。

林厂长见状,哆嗦着拿出准备好的书包,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本书,开始坐在桌前像个学生一样开始写作业,作业本的前方,正放着那碗牛肉面。

随着黄纸慢慢烧完,屋里不知从哪里卷来一股风,林厂长面前的那本书被风翻得哗啦作响,烛火在风中摇曳,好像随时都会熄灭。

门外传来脚步声,稍显拖沓,像是工作了一天的人拖着疲惫不堪的步子回家。

我站的位置只能看到林厂长的背,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背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咚”的一声,门忽然开了,我朝门口看去,果然是那个黑衣老太太推门进来了。

面粉上林老太太走过的地方落下一个个脚印。

“娘,你回来了,今天,是,是你的,生,生日,我给,给,给你买,买了碗牛面,牛肉面,你试,试试好不好吃!”

林厂长忽然站起身,捧着那碗牛肉面,声音磕巴,低着头一步一颤的走向林老太太。

林老太太突然一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翻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林厂长。


我发现自己回到了柳桥村,四周全是缭绕的浓雾,我像八岁那年一样努力的跑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找我四舅奶奶。

浓雾渐渐消散,前面不远处终于出现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背影。

“奶——”

我哭着大喊,眼睁睁望着那个身影越走越远。

四舅奶奶终于转过身,我却发现自己看不清她的脸。

“囡囡!”四舅奶奶开口:“回去吧,你要听你爸的话,好好念书,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奶放心不下。”

“奶,你带我一起走吧,奶,你等等我!”我又开始朝前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跑不过去。

“囡囡,你的路还很长,记住奶的话,十八岁生日一定要把那块玉戴上,二十岁前别给任何人看事,啊?”奶奶说着,身子渐渐隐没在浓雾里。

“奶,别走——”我哭着大喊。

“妹妹,妹妹你醒了?妹妹?”

我睁开眼睛,宗宝的脸出现在眼前。

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屋里除了宗宝再没别人,他一脸担心的望着我。

脸上湿凉凉的,全是泪,这一刻,我忽然明白,四舅奶奶死了,从此,我只剩下自己了。

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我看向宗宝,“宗宝,我睡了多久?我奶呢?”

“你睡三天了,我和我爸都担心死了。”

宗宝见我不说话,接着又犹豫着说:“四舅奶奶,送殡仪馆化了,我爸说没地方放,把她的骨灰送乡下去。”

“他们走了吗?我也要一起送我奶回去。”我爬起来,穿上鞋就往外走。

“欸,你的身体还没好,我爸让我看着你,别瞎跑。”宗宝在身后喊着。

我没理他。

跑出筒子楼,院子里正在放鞭炮,一辆小面包车正缓缓往外行驶。

“奶!”我追着那辆车跑,直觉告诉我,四舅奶奶就在那辆车上。

车缓缓停下,我爸从副驾驶探出头看向我:“囡囡,你醒了?”

“我也要送我奶回去!”我朝我爸开口。

我爸愣了愣,点点头,伸手打开后车门,示意我上车。

一只简单的黑色盒子孤零零的躺在面包车后座上,我的眼睛瞬间就酸了,那是我最亲爱的四舅奶奶啊!

我跳上车,把盒子紧紧抱进怀里,眼睛鼻子都是酸的,我强忍着,怕自己一不小心把泪水滴在盒子上。

面包车驶出棉纺厂大门,一路往柳桥村驶去,路上我爸好像跟我说了些什么,我木木的没回答他。

我爸没有亏待四舅奶奶,在柳桥村找人举行了简单而体面的丧礼,将骨灰盒装在棺材里让四舅奶奶入土为安。

三天后,一切尘埃落定,我爸让我跟他一起回县里,我拒绝了,我想多陪四舅奶奶待一段时间,让他开学的时候再来接我。

我爸不太放心,但见我坚持,也没再勉强。

日子过得很快,我白天去四舅奶奶的坟前陪她说话,晚上很早就睡下,我想要梦到四舅奶奶。

整整两个月,我一次也没有梦到过她。

九月份,我爸再次来了柳桥村,这次,是来接我回县里上学的。

心里很不舍,可知道四舅奶奶最大的心愿就是我顺利考上大学,到底还是回了县里。

我还是在筒子楼住,不同的是以前是我和四舅奶奶两个人住,现在是我一个人住了。

开学后,我申请了住校,我妈当然求之不得,我爸也没什么意见,说他工作忙,让我自己去学校。

倒是宗宝,报到那天一大早跑来主动帮我送生活用品到学校,还把我领到一些高二高三的同学面前,告诉他们我是他妹妹,让他们以后罩着我。

我对宗宝一直以来的印象就是流里流气,做事不踏实爱惹事,但不得不说,他在学校人缘还挺好的,高二高三的那些同学挺买他的账,其中一位高三女生,叫陈瑶,据说是宿管会会长,还带着人亲自将我送到寝室,给我挑了个靠窗的上铺,我们寝室的位置很好,我躺在床上一侧脸就能看到学校的操场和植物园,视角空气都很好。

寝室一共三张床,六个铺位,我去的时候已经到了三个人,一个胖呼呼的女生在我的下铺已经安顿好了,她见陈瑶把我的东西放到上铺,忙道:“唉,那个铺位上已经有人了,我先给占着了。”

陈瑶瞥了她一眼哂道:“没铺上东西就还是空铺,这铺我还去年就占了呢!”

说完继续把我的东西往上放。

那个胖女孩张了张嘴还要说话,她旁边的一个女孩轻轻捅了捅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一边两人悄悄嘀咕了几句什么。

胖女孩讪讪的回到自己的床铺,恨恨的瞅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下午没课,在食堂吃过饭,我就躺在床上继续翻秀才爷爷给我留的那几本书。

这么多年过去,这几本书我差不多已经快能背了,却还是没太弄懂里头的意思,所以有空就会拿出来看看,几乎已经成了习惯。

其他几位同学也陆续的来了,最后来的那位一看就是家境不错的富家小姐,身材高瘦,皮肤白皙,尖脸盘儿大眼睛,一身白色连衣裙,配双耐克运动鞋,看起来挺漂亮。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帮她拎东西的阿姨。

“陈珊珊!”胖女孩一见她就赶紧迎了上去,指了指我的床铺道:“那本来是我帮你占的床铺,被她给抢了。”

陈珊珊抬眸看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反应,轻飘飘说了一句:“抢就抢了,我也不一定长住,你怎么跟啥人都计较?”

声音不大,火药味儿却很浓,原本略显热闹的寝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

我依旧没理会她们,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

安静的寝室里,翻书的声音显得特别大。

“大家都到齐了吧,我们来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李洋,是这个寝室的寝室长,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寝室的姐妹了,希望大家能好好相处,争取拿到文明寝室的锦旗。”一个圆脸,身材有些壮实的女生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

“我叫袁小丹,她叫陈珊珊,我们是初中同学。”

胖女生抢先开口,她的名字倒是跟她身材挺像的。

“我叫李雪艳。”

“我叫赵凡。”


随着黑衣老太太的话音落下,屋里的温度回暖,头顶的水晶吊灯也跟着亮了。

“奶,她走了。”

我到处看了看回头跟四舅奶奶说。

四舅奶奶点了点头,看向缩在沙发一角吓得脸色惨白,还在筛糠般不住颤抖的林厂长道:“明天是你妈的七七日吧?”

“嗯嗯,大姨,那个,我娘不是走了吗,怎么我媳妇还没醒?”

“你刚才都听到了?”四舅奶奶不答反问林厂长。

“听,听到了,是我娘的声音。”

林厂长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对不起我娘啊,想当初我爹死得早,弟弟妹妹们都小,我娘怕我吃苦,硬是一个人把所有的活儿都扛着,不让我插手......”

“您不能灭她啊,都是我自己造的孽,她这口气要是下不去,就让她冲我来吧,老周是无辜的啊。”

“也算不得无辜,妻贤夫祸少,她是你们林家的媳妇,没有尽到该有的孝心,你媳妇今天醒不了,被你娘带走了一魂一魄。”

四舅奶奶接着沉声道:“恶鬼索命天道不涉,但这事儿我既然管了,就给你管到底,她现在只是暂时被囡囡的血压制着取不走你媳妇的其他魂魄,明天她还会来的,得想个法子送走,你娘走了,你媳妇才能没事。”

“嗯嗯,大姨您说,只要您能让我娘安心的走了,我啥都听你的,是我对不起我娘啊!”林厂长一个劲点头,泪水鼻涕胡了一脸。

也难为林厂长了,一般没见过这些东西的第一次见都会吓傻过去,难得他还算孝心未泯,但早知今天,何必当初啊。

“要用她自己的泪来送,还得是喜泪,你想想,她生前在你面前流的第一滴喜泪是什么时候。”

“喜泪?感动的算吗?”林厂长抹了一把脸问。

“算,记得吗?”四舅奶奶点头。

“我想想......”

林厂长抱着头,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一脸懊恼悔恨。

四舅奶奶没再说话,我扭头瞄了一眼沙发上躺着的周梅,我的指尖血竟在她额头凝聚成了一个晶莹透亮的凸起红色圆点,看起来有些像小时候学校小卖部的那种水晶朱砂痣胶贴。

我抬起自己的中指看去,不知道被四舅奶奶用什么东西扎了半个米粒大小的破口,还有些疼,但已经不出血了。

想不到我的血还有这种效果。

“大姨,我想起来是什么时候了。”

过了几分钟,林厂长终于开口。

四舅奶奶看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原来,林厂长他爹还在的时候,林老太太很喜欢吃牛肉面,那时候家里条件还不错,当年有家国营餐馆就离他们家不远,林厂长他爹总会买牛肉面回来给林厂长他娘吃。

可惜后来林厂长他爹早早就得病死了,林老太太一个人带着五个孩子,条件很差,就再也没吃过牛肉面。

林厂长学习成绩很好,经常会得到老师奖励的本子,他舍不得用,全卖给了别的同学,钱一直攒了下来,直到有一天攒够了两块钱,足够买一碗牛肉面了,林厂长就去买了一碗回来带给林老太太吃。

林老太太不知道林厂长哪来的钱买的,不肯吃,林厂长也不敢说,怕林老太太怪他没将本子留给弟弟妹妹用,最后林老太太打了林厂长一顿,林厂长才说出买牛肉面的钱是卖本子得来的,林老太太当时一听就哭了。

四舅奶奶听了半天没说话,估计是不理解林厂长当初那么孝顺的一个孩子,怎么最后日子过好了,却让自己的老母亲死得那么凄凉。

林厂长说到这里自己也哭得泣不成声,末了自言自语的道:“钱是个好东西啊,能让人不费力的买到想要的任何东西,可到了最后,好东西用得多了,就让人忘了什么是最珍贵的东西。”

“你家的老房子还在不?”四舅奶奶问林厂长。

“还在,请人收拾了一下,家具都还没丢,基本还是我娘在的时候的老样子。”林厂长道。

“今天我们先回去了,明天下午六点,带我去你家老房子,另外,你准备一碗牛肉面,你娘生前爱吃的那种。”

“欸!欸!”林厂长忙点头道:“大姨,要不您跟丫头今天就跟我这儿歇着吧,你看我媳妇这,那万一......”

“你媳妇今天不会有事,你娘她今天也不会再来了,丫头这今天刚来县里找她爸妈,还是回去的好。”四舅奶奶道。

“好,好,那我去拿陈厂长那套房的钥匙,李建国家小,你们这么回去今天怕住不下。”

林厂长听了四舅奶奶的话没再强留,上楼拿了套钥匙就送我和四舅奶奶回了我爸妈那儿。

我爸妈住的是一栋两层筒子楼,上二楼的楼梯建在楼的外部,很像是个小炮楼,只不过是长形而不是圆形的。

上完楼梯就是筒子楼二楼的入口,就着外面的路灯能看到两排对开的门,间距不大,走廊很挤,两个门中间都放着煤气灶煤炉子之类的灶具,俨然就是一个个小型厨房。

林厂长带着我和四舅奶奶走到左边第四个门口站住,敲门。

“林叔。”开门的是宗宝,喊完人后回头对着屋里喊道:“爸,妈,林叔带着那个乡巴佬和她奶奶来了。”

林厂长皱了皱眉。

我爸出来,见了林厂长又是一顿谄媚假笑,林厂长也没进屋,就在门口把带来的钥匙交给我爸说明天下午来接我和四舅奶奶就走了。

能看得出来我爸特别高兴,这次就连我妈看到我爸手上那套钥匙也没对我和四舅奶奶多说什么,扭身就进里屋去了。

“四舅母,以后您跟灵儿就在这边住,那边多间房,这宗宝也大了,该有自己的独立房间,我就带着他妈和宗宝去那边住了。”我爸喜滋滋的跟四舅奶奶说着,那样子看起来像是中了大奖。

四舅奶奶点了点头说:“囡囡能在这里住下就好!”

我抬眼看了看,一共就两间屋子,外面屋子靠墙放着一张钢丝床,床旁边就是一张方形饭桌,门口靠墙还摆着一个小橱柜,橱柜边一个写字台,放着书包和几本书,估计是宗宝用的。

宗宝站在书桌旁望着我,眼里满是好奇,“喂,乡巴佬,你真的能看到鬼吗?鬼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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