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咬牙出来的柔情在马车里传出,沈云初不得不收起自己因为心中的不痛快而引发出的教育,不情不愿地草草结尾。
“总之,看好自家孩子。我能念在他小放过他,其他人可不一定。”说罢,从裙带的小兜里抽出备用的跌打损伤药丢给妇人,道,“给孩子涂一涂,瞧瞧,磕成什么样了,都快流血了!”
说罢,一步三回头地回到马车。
侯爷靠在背垫上闭目养神,感觉到马车的颤动方才睁开一只眼,看着沈云初入座,道:“本侯以往怎么没有发现,你的话如此之多?”
沈云初心中有气,话也多了起来。方才吐槽没够,现在有人出引子让她接着说,她便也不管聊天的人是谁,心中的不满如同机关枪般“嘟嘟嘟”往外崩。
侯爷开始还认真地听两句,到后来沈云初的话实在太密了,如同喜鹊在他耳边喳喳不停气,索性不管沈云初,继续闭目养神。
但沈云初的话来了,就如开了闸的洪水,再想关就难了。她压根不管侯爷想不想继续听,继续拉着侯爷说个不停。
甚至专门挪过来挨着侯爷坐,侯爷堵住耳朵,她便拉着侯爷的手继续说。
手心是异性的温度,鼻尖是令他心动的芳香。但是在这一刻,所有的好感都如玻璃破碎,洒一地渣滓。
终于,白听夜忍无可忍,咬牙开口:“沈云初,你是想说尽对这人世间的眷恋吗?”
“嗯?”沈云初愣了一下,立刻闭紧了嘴巴,“嗖”地坐到了另一边,偷偷摸摸地瞪了侯爷一眼,心里骂道:“恶毒的老渣男!”
马车停在沈家大院的门口,沈老爷与崔若弗母女亲自出门迎接。
听雨与萃行各立左右,扶二人下车。沈云初挎住侯爷的胳膊,如见外人般落落大方地冲他们微笑点头。
沈老爷的脸略微僵硬,偷偷瞪了沈云初一眼,请侯爷进屋。
置侯爷于上座伺候。
崔若弗瞧侯爷生得英俊,又对身边女眷多般照顾,猜测若是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定会比沈云初这贱人更讨侯爷欢喜,便多次用胳膊肘提醒女儿沈媚儿。
然而沈媚儿的心中只有白听夜的弟弟白肆,双腿残疾的侯爷她压根瞧不上,任由崔若弗如何向她使眼色,她皆视而不见。
一千五百两的回门礼并不算多高,但在沈老爷的眼中已经足够了。他们沈家又不是家财过亿的大户人家,这个回礼说出去已然算是面子。
两个男人虚情假意的客套着,沈云初左瞧右看,哪里都没见自己的妹妹沈月初,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浓郁。
她轻轻地碰了碰侯爷,小声道:“月初不见了。”
“沈月初”这个名字侯爷听沈云初提过,好像是她的妹妹。
他忽然想起娶云初之前与她在外碰面,她身边那个丑陋的小丫头。
“在府中时,内人总提起府中的三小姐月初。今日,姐姐回门,妹妹怎么不来?”侯爷的话题自然地转到沈月初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