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樵笙吴大宏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医女:少将军的辣手妻樵笙吴大宏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莫失莫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完韩崇昭觑着樵笙的脸色,他自青瑶城那次就发现,樵笙对虐妻的事情格外在意,上次那个人的腿,他心里肯定是樵笙动的手。“你想怎么做?”韩崇昭问。“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做。天色不早了,韩二少你该回去了。”樵笙收拾桌面上的物件儿,若无其事的道。“你别骗我,若是不想做什么,你做什么让我查他?”韩崇昭一点儿都不信。“跟你一样,闲的。”樵笙对着他抿唇假笑。然后把收拾好的医箱递给寄奴,提醒他关好门窗,也不管韩崇昭,自顾自的出了诊室,今日刘瑾出诊去了,诊室就樵笙自己在。听樵笙说他闲,韩崇昭有些不乐意道:“我哪里就是闲人了?我领了悬镜司的差事,过几天就上任了。”这倒是樵笙没有料到的,着实有些惊讶:“你不是说你娘让你读书走仕途吗?怎么想起去当差了?”韩...
《农门医女:少将军的辣手妻樵笙吴大宏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说完韩崇昭觑着樵笙的脸色,他自青瑶城那次就发现,樵笙对虐妻的事情格外在意,上次那个人的腿,他心里肯定是樵笙动的手。
“你想怎么做?”韩崇昭问。
“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做。天色不早了,韩二少你该回去了。”樵笙收拾桌面上的物件儿,若无其事的道。
“你别骗我,若是不想做什么,你做什么让我查他?”韩崇昭一点儿都不信。
“跟你一样,闲的。”樵笙对着他抿唇假笑。然后把收拾好的医箱递给寄奴,提醒他关好门窗,也不管韩崇昭,自顾自的出了诊室,今日刘瑾出诊去了,诊室就樵笙自己在。
听樵笙说他闲,韩崇昭有些不乐意道:“我哪里就是闲人了?我领了悬镜司的差事,过几天就上任了。”
这倒是樵笙没有料到的,着实有些惊讶:“你不是说你娘让你读书走仕途吗?怎么想起去当差了?”
韩崇昭低头道:“那是我娘喜欢的,我不喜欢。以往总觉得不该忤逆亲长,我母亲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自己不喜欢。可是我实在是不喜欢读书,勉强做学问,学了个不上不下,到头来只会让他们失望。我还是想遵从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娘同意了?”樵笙问道。
“我会让她同意的。”这几天一直在抗争,他觉得他最终能说服他娘。
樵笙觉得挺好,做点儿正经事,比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读书好,也省得他整天和些二世祖招猫逗狗的讨人嫌。官家子弟就是好,想领个差事动动嘴就行了。
“你别岔开话题,你就说你是不是想对杨葛动手?”韩崇昭又绕回来了。
“如果我真这么做,你会秉公执法吗?未来的差官大人?还是说你还想护着你家这个亲戚?”樵笙半调侃的问。
“我可不稀罕这么下三滥的亲戚,你少把我和这人面兽心的东西放一起说。要想我不揭发你,你答应我两件事。”韩崇昭挑眉道。
“你说说看?”樵笙没想到他还敢威胁,心里打定主意,这两件事要是过分,就先打他一顿。反正因杨葛而起的火气还憋在心里,正好消散消散。
“第一,以后叫我阿昭;第二,如果动手,带着我。”樵笙看了他一会儿,点头道:“成交。”
多个帮手挺好的,没有理由拒绝,再说了万一有事,这个府军都统家小公子的名字挺好用的。至于称呼,喊什么都一样,在樵笙这里没有什么区别。至于韩崇昭为什么在称呼上较劲儿,樵笙不操心。
金香叶近来烦闷的很,看好的金龟婿变成了癞头龟。杨葛丢了马场的差事,没有了进项,如今也没有多少银钱供给她花用,见都不想见他,更别说嫁给他。只可惜这个杨葛不知趣,每日往这里跑的更勤了。
今日杨葛又过来了,金香叶本不想理他,不想杨葛从怀里掏出两锭雪花银,白花花的晃人眼。金寡妇的脸色从阴到晴,嘴都合不拢了。杨葛一把揽过她道:“心肝儿,以后还多着呢?跟着我定让你穿金戴银,享用不尽。”金寡妇由着他在脸上啃了好几口,才推开他问道:“哪来的银子?你的差事又有了?”
杨葛坐直身子,抬了抬袖子,端起丫头刚刚上的茶吹了吹,喝了一口才道:“什么破差事,爷如今不稀罕了,我现在这来银子的门路,比什么差事都强,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就只知道以后缺不了你银子使就行了,等着做大奶奶吧。”
金香叶一想也对,只要有银子,管他哪里来的。于是打叠起千般温柔万般手段,两人好生温存了一会儿,本想杨葛今天势必要在这里过夜,谁想将到亥时,杨葛起身穿衣服。金香叶迷迷糊糊的,伸出雪白的胳膊拽了拽他道:“这么晚了,你还去哪?”杨葛边穿衣服边回头道:“今天有要紧的事情,明天再来陪你。”说着低头亲了金香叶一口,穿上衣服急匆匆出了门。金香叶坐起身,把肩头的衣服往上提了提,满脸疑惑,此时天色已晚,已近宵禁,这个时候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出了金寡妇家,杨葛四下望了望,似有些背人的样子,朝西城疾走。走过几个坊市,到了洛水河边。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宵禁了,街上行人寥寥无几,行色匆匆。摊贩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店铺也开始装上门板关店。
“枉我还托你哥哥给你带过几次东西。怎么就把周大哥忘得这么干净呢?”周晟故作伤心道。
“你,你是周大哥?真的是周大哥?”当年周晟和季衡一起在吴大宏手里救出樵笙,后来暮归镇的事情了了,两人又一起把樵笙接到洛水城。季衡话少,这位能说善道,言语诙谐的周大哥一路上对樵笙多有照顾,让突遭丧母之痛又重伤在身的樵笙慰籍不少。几年过去,周晟样貌成熟稳重变化不少,难怪一直认不出来。
阿婆一心修佛,闭门谢客,周晟不敢去打扰,只是托季衡给樵笙带过几次东西。后来周晟进入悬镜司,公务繁忙,时常不在洛水城,是以竟再也没有见过。
“周大哥,你昨晚就认出我了吗?”樵笙惊喜道。
周晟点点头道:“是先认出你的轻功步法,后来听你自己说名字叫樵笙,就确定了。”他从小和季衡跟着季堂练武,轻功和樵笙出自一脉,樵笙和韩崇昭逃到他的牢门前,他就认出了自家轻功路数。
“我听你哥哥说过,你功夫练得一般,轻功却有大成,果真如此!”周晟欣慰道。
“所以昨晚周大哥放心让我自己去寨子里面放火?”樵笙问道。
周晟继续点头:“说起来要谢谢你们两个,若不是你们昨晚晚闯进来,我们还没有这么容易脱身。”
“周大哥别这么说,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们早就有谋划,我们昨晚进不进谷,你们都自有办法出来。反倒是我们两个,若不是周大哥带着,也找不到出谷的路,说不定让血月教的人抓了。”樵笙很是谦虚,不是自己功劳不能要。
“未有寸功,当不得周大人的谢。”韩崇昭还是记得周晟嫌弃他功夫不行,说话有些讪讪的。樵笙不要这功劳,他更不要。
周晟自是了然,笑道:“你们两个不必自谦,一来先是你们进来引得他们四处追捕,无暇顾及石牢这边的动静,让我们得以便宜行事。后来你又四处放火拖住他们大部分人手,不然石牢里面的人就算是出来也会伤亡惨重,他们虽然人数众多,毕竟都是些常人,比不得血月教众原是些亡命之徒。”
“阿笙,那边有溪水,去洗漱一下,诺,这几个果子你们填填肚子,这里离万花谷不远,还是要尽早赶路。”说话间成氏兄弟也洗漱回来了。
樵笙答应一声,和韩崇昭一起去洗漱。昨夜的一场大战,一个个的灰头土脸。清晨的溪水凉的很,樵笙拿出手帕沾水拧干,小心避开脸上的伤,细细的擦脸。
忽的一个小石头,噗通一声,落在面前,溅起些许水花,吓了她樵笙一跳,回头韩崇昭正看她。
“你不好好洗漱,干嘛呢?”樵笙有些不满的拿起一个石头扔了回去。
“你以前怎么认识这个周大人的?”刚才樵笙和周大人相认,韩崇昭就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
“他以前救过我。”樵笙低低的回道,回过身低头继续擦脸。
韩崇昭见她似乎不愿意说,也不再问,捧起一捧水扑到脸上。
成家兄弟以前就在群山中讨生活,辨方向认路不在话下。后面有血月教追赶,只能向南绕路最远端的青瑶城,再绕回西边的官道回洛水城。按照几个人脚程需要四五天的功夫才能走出乌坨岭到达青瑶城。
天上烈日当空,森林幽暗,山林空寂,还是挺凉爽的。成氏兄弟前面挥舞着大刀开路,周晟在后,走的倒也顺利。
忽然周晟抬起手示意大家停步禁声,一开始大家还没有察觉什么异样,不一会儿就听得有呼呼的喘气声,是狼狗的动静。还没等大家有所反应,十几支羽箭就从后面射了过来,周晟低喝一声:“快进林子。”带头先闪进一旁的深林。
进了林子,弓箭的威力就减小了。几人迅速拨开眼前的枝叶发力奔逃,顾不得枝叶擦过脸颊的。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血月教多为青夷人,世代居于山林,山林行走如履平地,速度奇快,几人逃了许久,也没能甩掉后面的追兵。
正当大家闷头全力狂奔,忽觉四周呜呜声尖叫声一下子炸开,似是清水入油,喧哗不止。原来众人不小心跑进了猴群的栖息地,惊了正在休息的猴群,猴子炸了窝,不知道是不是在怒骂,在几人周围一边荡来荡去,各种叫声不绝于耳,震的人耳朵疼。一边还将手里的果子石块掷向众人,大家一时不察,只得抱头四处躲避,这些长毛畜生,讲又讲不通,打也不好打。
韩崇昭拉着樵笙跑到一棵大树下躲避,两人矮身躲进两根粗大的树枝间,刚藏好就觉得眼前好像有点不对劲儿,一条金黄色的尾巴慢慢的垂了下来,还时不时轻轻甩两下。两双眼睛随着尾巴尖儿慢慢的往上转,一个硕大的猴子屁股
樵笙和韩崇昭对视一眼:“额.…………….。”这万一它想解个手呢?一想到那画面就觉得胃肠翻涌。两人又手脚并用的从藏身的地方爬了出来,一回头和这只大猴来了个对脸。樵笙一下握紧手里的匕首,心想:你要是喊猴子来砸我,我也不客气了,起码剁你一截尾巴。
谁知道这猴子歪头认真打量了两人一会儿,跳到一旁的高枝上,叫了几声,刚才还如沸水一样喧哗的猴子们,静了下来,一个个的转头向这边看。
“衡哥哥,周大哥,你们怎么一起出来了啊?”樵笙也看到了两人,忙打招呼,平时忙的不见人的两个人还能凑一起,挺稀奇。
周晟面色有些古怪,季衡没有说话,冷着脸从樵笙身前走过,一个眼风都没递给樵笙。樵笙不明白季衡怎么了,悄悄问周晟:“周大哥,衡哥哥怎么了?”周晟正要说话,不防季衡停下脚步回身对樵笙道:“阿笙,跟我回家。”
樵笙不敢违拗,只得向周晟挥手道别,嘱咐寄奴自己回医庐。快步向前追上季衡的脚步。周晟在后面用同情的目光目送二人走远,心里暗想:多亏韩家二小子跑的快,刚才要是迎头碰上,看季衡的脸色,一顿好打是少不了的。
季衡前面走,樵笙后面默默跟着,一直到别院外竹林,樵笙快走几步挡在季衡前面,季衡顿了顿没有理她,左跨一步就要绕过去,樵笙右跨一步又挡在前面,如此两次之后,季衡也不走了,一只手背在后面,垂目站在那里,不言不动。樵笙弯腰抬头偷看他的脸色,脸色冷冷的,似平时一样,什么都看不出来。
樵笙终是忍不住,伸出两指,夹住他的衣服,轻轻拽了拽,还是不言不动,樵笙不气馁,继续加了些力气,再拽…..嗯….还是不动。
正当樵笙还想拽的时候,季衡伸手把揪在衣服上的手拍了下去。还顺手掸了掸被樵笙揪乱的衣服
樵笙:“.…….。”
“衡哥哥,怎么了嘛?谁惹你生气了?”樵笙实在想不出谁能把季衡气成这样,按照常理,季衡会把惹到他的人直接捶成片片,而不是自己闷头回家生气。
季衡不说话,只是把眼神挪到樵笙手里拿的那束花上。樵笙看了看花,把花递到季衡面前道:“这是别人送我的,好看吗?”
季衡见樵笙看花的时候眼里有喜悦的光,这喜悦是因为花还是因为送花的人?想到这里,季衡的唇抿的更紧,脸色更冰了。
“衡哥哥,你不喜欢这花啊?多好看啊?”樵笙想,不应该是因为花啊,这么多年衡哥哥和自己一样生活简单,没听说他跟花有什么说不得的故事啊?
可是季衡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向她表示:他不喜欢。然后季衡绕过樵笙,自己回家去了。
虽然问不出到底什么缘故不高兴,好歹知道跟这束花儿有关系,樵笙一进门就把花儿递给了春儿,让她放到自己屋里,别拿出来。
春儿一脸的惊喜道:“姑娘,这是哪里得的?真好看,这扎花束的人心思真巧。”
樵笙一脸无奈:“谁说不是呢?多好看,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接下来的时日,季衡和周晟开始忙碌,筹谋如何清洗血月教。当初逃出万花谷的时候,满山的迦楠花初放,到迦楠花结子再到炼制极乐膏,满打满算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两人要赶在极乐膏流出万花谷之前,想出万全的应对之策。万花谷地处深山,青夷人擅使用毒,夏日之时,又是乌坨岭深山瘴气最盛的时候,血月教占据天时地利,只能智取,不可强攻。更何况据周晟先前了解到的情况,血月教并非只有万花谷一处烟田,要想一起捣毁,连根拔除,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与此同时,岭南发生了一件大事,朝廷派遣推恩使者来岭南,推恩使者不仅带来了皇帝的赏赐,还带来了两道加封的旨意。赏赐倒罢了,这加封的旨意大有深意,一道是给镇南王的,镇南王本就是一品亲王,封无可封,再封也就是个虚衔。另一道旨意是给季堂的,圣旨上说,季衡带兵有道,忠勇义诚。封镇国大将军。
旨意一下,镇南王府一片哗然,自古至今,哪有朝廷越过藩王加封属臣的道理,一山不能容二虎,一个岭南有个镇南王,再来个钦封的镇国大将军,朝廷这是要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若是季堂有野心,必会内反,除掉镇南王取而代之,到那时候朝廷出兵讨逆名正言顺。就算季堂没有野心,也会在镇南王心里种下一根刺,主上和臣下有了嫌隙,岭南就再也不是铁桶一个,朝廷也是有机可乘。
自从朝廷开始削藩之后,镇南王府上下都在坐等朝廷发难,有了前三个藩王的惨烈下场,大家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不想朝廷没有直接下旨削藩,来了个挑拨离间之计。
此时王府内廷朝议,众人正为此吵得不可开交,面红耳赤。文官首先发难,指责季堂勾结朝廷,怀有二心。季堂作为武官之首,众将领义愤填膺,当仁不让。一时间议事厅沸反盈天,声震屋宇。
镇南王尹沭撑着病骨,面无表情的坐在王座上,看着下面一群人争的面红耳赤,世子尹殊面露忐忑,紧张的看着下面的众人,不住的拿袖子擦汗。尹沭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失望的闭了闭眼,朝一旁的内侍摆了摆手。
中侍上前一步,拂尘一甩, 尖声喝到:“肃静!”
众人连忙禁声,分立两旁,躬身施礼。
镇南王沙哑的声音响起:“诸位如果就此中计,朝廷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皇帝为什么不像处置前几个亲王一样直接下旨降罪?无非就是畏惧我岭南二十万雄兵,如果就因为一道圣旨,就和领军将领生出嫌隙,无异于自断臂膀。如今我岭南物丰邦宁,政通人和,是诸位二十年来呕心沥血,殚精竭虑的成果,若是想保我岭南百万黎庶继续安居乐业,诸位务必上下一心,戮力同行,共保我岭南基业。”
文武两班面面相觑,沉默了几息,跪倒在王座前,同声高呼:“谨遵王命,上下一心,戮力同行。”
老太太见儿子说到孙儿的亲事,也郑重道:“娘不过是乡里妇人,见识少。结亲虽说结的是两姓之好,但是夫妻和顺还是首要,只要衡儿喜欢就好。”
季堂点头应是,听老太太又道:“等衡儿娶妻了,你也留意留意家风清白,人品好的后生,给我的阿笙也找个好人家。”季堂顿了顿道:“那是自然。”季堂引着母亲畅想两个孩子的婚事,老太太心思被引开,不再想樵笙现在在做什么,季堂暗暗舒了一口气。
温承提议绕南面的路到上峰看看,两队人马合在一起绕路而行,南面的山叫做玉指山,峰高险峻,想要绕过去需要不少时间。好在今日来的都是营里的好手,当下打起精神,拿出急行军的架势开拔。
韩崇昭醒过来的时候,已近中午,身上已经大好,蛇毒引起的浑身疼痛几乎感受不到,身上力气也回来了。四下环顾不见樵笙的身影,他赶紧下床,正想到山洞外寻找,樵笙已从外面走进来,想是出去梳洗,身上很是清爽。
“你醒了?身上感觉怎么样?”这时的樵笙再不复昨夜好似被雨打趴在地的小野花可怜模样,被太阳照过后,又颤巍巍迎风站起,恢复了顶花带露般明媚鲜妍,生机勃勃。
“已经好了。”韩崇昭活动活动身体。
阿笙将手里的野果递给他:“洞外有溪水,简单洗漱一下,吃点东西,我们要赶紧出发。”
洗漱回来的韩崇昭又露出了公子本性,对着白粥有些愁眉苦脸。樵笙笑道:“回去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好高的山要爬,不吃东西韩少爷你哪来的力气?你早上不是还说闻着米香好闻吗?”
韩崇昭闭着眼狠吃了几口,又把樵笙给他的野果子吃了,倒也酸甜有滋味。
“不许叫韩少爷,我有名字。”不是昨天半死不活的样子了,小傲娇又回来了。
樵笙没有理他话茬,支使他道:“换下的衣服,有还能穿的我已经洗干净晾好了,刮坏的不能要的你去埋起来,扔在这里不成样子。”
“都扔了就是,洗他做什么?回去给你十套新的。”韩崇昭有些不解。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昨天只是饿了一天就知道米香好闻,合该再冻上一冻就知道爱惜衣物了。
二人抓紧收拾好,便沿着原路返回。昨夜慌乱,东西丢的丢扔的扔,就剩一把匕首,因为在腰上别的紧没有掉,如今上路倒也轻装简从,步履轻快。只是给阿婆的药丢了,阿笙心里郁郁。
等到赶到昨天的地方,两个人直接傻了眼,小孤峰不见了,偌大的山谷填的满满当当。无路可走,无路可寻。几次尝试之后二人终于偃旗息鼓,阻塞的山谷无处下脚,根本回不去,只好坐下来重新思考。
看着天上的日头慢慢往西走,樵笙心里有些焦急,再不回去阿婆要急坏了。韩崇昭看着阿笙道:“你别急,我总能带你回去的。”樵笙对他的保证不太相信。
“你信我,乌坨岭的山川图我看过,我们从南面的玉指峰绕过去就能回家。只是路远一些。”
“为什么不从北面绕,洛水城在北面啊?”樵笙持续不相信。师兄说过,出来采药到此为止,不能再往南走了,南边是群山深处,愈走愈险,猎人和采药人都不去了,再无人迹。
“北面的山峰是燕子喉,都是绝壁,过不去的。”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信他,虽然这人不怎么可信。不过樵笙这次倒是想错了韩崇昭,他说的是对的,任谁到此都只能绕路玉指峰,这是回家唯一的路,只是千万不要绕叉路了就好。
二人再转回那个临时休息的石洞,既然绕远路,就要多做些准备。樵笙把洞里原先剩的各种丸药和驱蛇虫的药粉都用油纸包好放入荷包。又用油纸把洗干净的几件衣服包好,让韩崇昭背着。唯一的食物就是剩下的一些大米,也用锅子焙熟带上。
韩崇昭见樵笙准备东西,前面的还明白,后面看她炒米就不太明白了:“这个样子能吃?”
“相信我,饿急了生米照样吃。”樵笙很肯定。
“你还吃过生米?”韩崇昭有点受惊。阿笙点点头,以往吴大宏经常找理由不让她吃饭,饿极了就会手心里面放一点点生米,含在嘴里一点点慢慢嚼着挨过那一阵阵的胃饿极了的抽痛感。韩崇昭越发不明白樵笙以前到底遭遇了什么,有米不做饭干嘛生吃?不过他看樵笙的样子不像要为他解惑,也就聪明的不再问。
樵笙除了在自己和韩崇昭的荷包里面放上驱蛇虫的药粉,还在两人的衣摆袖口处撒了药粉------如今这个状况两人可经不起谁再被咬一口了。
韩崇昭要挽回一直被照顾丢失的面子,对樵笙颇为照顾,一路上在前面披荆斩棘带路开路,遇到险峻之处,也知道先爬上去再拉樵笙上去,不由得让樵笙刮目相看。这种和谐的气氛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韩崇昭,这方向对不对啊?”家在西面方向,正确的路是先向南再向西才对,按道理应该是太阳先在右边后在正面才对,怎么太阳跑斜后方。
韩崇昭也觉得有些不对了,不能再走了,以免越走越远。两人一致觉得爬上旁边的高峰,观察一下情况,确定好方向再走不迟。季衡带着樵笙在落霞山天天徒手爬山的作用显现出来了,樵笙攀在山石上,左右腾挪,又快又稳,毫不费力。韩崇昭在后面咬牙紧跟,不肯露怯,只是越来越粗的喘息声有些控制不住。从第一次受伤到现在,韩崇昭对自己的产生了很深的挫败感,以往的他觉得自己虽不是无所不能的,但也算是出类拔萃,但是经过这些事情后,又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百无一用。越是觉得挫败,就越是不想认输,就如现在,咬牙已经不管用了,都开始咬唇了,估摸一会儿就要咬破了。
周晟自进入明镜司,差不多日日在外奔波。季衡跟着他父亲在大营忙的霄衣旰食,两人近年来少有碰面,更是没有再见过樵笙。
季衡这次没有举杯,摩挲着手里的杯子睨了他一眼道:“你也知道阿笙是妹妹,你还让她去冒险?”这件事季衡憋着气呢,周晟还敢提?
“你这说的,我不是看好她轻功,你教出来的,那能差?”周晟不服气。
见周晟还不知错,季衡不理他了,周晟好像又看到了小时候那个一生气就不理人的小季衡。端着酒杯就坐了过去,一手搂住季衡的肩膀道:“哥哥错了,忘了阿笙是个姑娘家,下次绝对不犯。”
季衡睨他:“还有下次?”
周晟在他肩膀上竖起三指道:“没有,没有,哥哥保证,绝对没有下次。”说着把季衡的酒递到他手里,自己又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这还差不多,季衡也扬起酒杯喝尽杯中酒。
“扶光,你说你打小说不理人就不理人的性子一直没变,一点儿都不招人稀罕,幸亏你是季大都统的儿子,既不用应对上峰,也不用周全同僚。”周晟笑谑道。
“怎么?你需要应对上峰,周全同僚?”季衡反问。
“哈哈哈,我也不需要,我是季大都统的侄子。”周晟摊开两手,笑的见牙不见眼。
“来,第三杯,咱敬我的师伯,你的父亲,季大都统,祝他老人家身体康泰,万事胜意。”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扶光啊,别的不说了,你这冷冰冰的性子,有姑娘敢喜欢你吗?你别哪天遇见自己喜欢的姑娘再给吓跑了。”周晟一本正经的调侃。
这话不知道触动了季衡哪里,季衡低头不语。周晟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一张俊脸凑过来:“扶光,还真让我说着了?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季衡还是不说话。
周晟坐直身子有些着急道:“你倒是跟我说说啊,我也好给你出主意啊?就凭你的家世人品样貌,哪个姑娘这么不开眼?”
季衡瞟了他一眼,还是没有说话。周晟看了季衡半晌,把一颗配菜用的樱桃,揪着把儿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心里掂对几回,又把脸凑过去:“扶光,其实倒也不难。”
季衡转脸看他,以为他有什么好主意。就听周晟坏笑道:“咱就来个以势压人,只要这姑娘是这岭南二十城,十三洲的人,不管她是谁家的,谁敢不给季家面子?直接上门下聘,娶回来再说。这女人嘛,取回来就是你的了。”
季衡还以为他有什么高见,还专心听他胡说。听到这里忍无可忍,一把把他推开。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半敞的轩窗透透气。
窗外是得月楼的后街后市坊,二楼视野刚好,街上光景看的一清二楚。街上行道树浓荫遮蔽。太平已久,洛水城的人安逸富足。往来行人衣饰整洁精美,温言笑语。
只是季衡打开窗户,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直直的看着楼下,脸色有些不对劲。周晟不明所以,凑上来顺着季衡眼神看下去,对街上有两个人,可不正是樵笙和韩崇昭。樵笙手里捧着一把花,和对面的韩崇昭不知道在说什么。
周晟理所当然的想,季衡脸色不好是因为自家姑娘有人惦记了,这种心思就好像自己精心养育的白菜有猪要拱,类似于岳父心态,何况这个要拱白菜的猪,不怎么招人待见。
“扶光,我看这小子对咱阿笙有心思,这一路上很是殷勤。不过我觉着这韩家小子不是良配,且不说他文不成武不就。就他那个娘就难缠,明明是个破落户出身的,偏偏以名门闺秀自居,动不动就爱立规矩,韩家大儿媳可没少受她磋磨,偏偏又爱装美人灯,都是些软刀子。咱们可得提防好,别叫阿笙让他骗了。”周晟一手搭在季衡肩上,不自觉的也带入了岳父挑女婿的眼光,对着下面的韩崇昭一顿点评,他这悬镜司的少卿不是白给的,洛水城当官的家家户户这点儿事儿,他是了如指掌。
楼下的两个人对楼上两人一无所觉,聊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起笑了起来,眼见着樵笙举着个吃的东西,喂到了韩崇昭的嘴里。周晟一下子瞪大眼睛,嘴里的酒都呛了出来。
季衡一言不发,转身拿上佩剑就往外走,周晟没想到他说走就走,半边身子还靠在他身上呢,晃的他一个趔趄。周晟忙把手里的酒杯放到桌上,甩了甩手上的酒道:“扶光,走也说一声啊,等等我。”说着也拿着自己佩剑追了出去。
要么说冤家路窄呢?下楼的时候正有几个人往上走,领头的就是韩崇昭他哥——韩崇俭,身后跟着几个军中同僚。狭路相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韩崇俭几个只好行礼让路,侧立楼梯一边。季衡居高临下的看着韩崇俭,目光有如实质,冷的让他打颤。韩崇俭年龄没有比季衡大多少,都是洛水城军中子弟,就算平素没有来往,也都认识。最近发生的事情韩家理亏,不受季家人待见韩崇俭也知道,所以看到季衡的冷脸,他也没有觉得意外。
季衡按着剑柄,盯着韩崇俭一步步的往下走,韩崇俭觉着季衡的脚踩他心上了,要不为什么他踏一步,自己的心就紧一紧?季衡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等季衡走过去,他才一口气缓过来。正想往上走,迎面怼上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周晟从后面跟了上来。韩崇俭接着行礼道:“见过周少卿。”
周晟对韩崇俭不讨厌,甚至有些同情,他媳妇在家天天受她老娘的软磋磨。他天天在外给他弟弟善后,韩家就这么个能看的。也笑着抱拳回礼:“韩校尉。”如果说季衡是冷面神,周晟就是笑面虎。周晟的笑,韩崇俭也没有觉得多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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