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洲的手顿在空中,随即抓过解约书撕了个粉碎。
他眼睛红红地看着我,有些咬牙切齿:
“文依,你创造了我,就要永远对我负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发现傅洲最容易坏掉的小指零件在慢慢变钝,零件透过皮肤尤其显眼。
他注意到我的视线,不自然地动了动小指。
小指随着他的动作咯吱咯吱响,裹着的皮肤慢慢消失。
他捂住小指,进了工具屋。
随即大喝一声,冲出来站在我面前:
“文依!我的零件都去了哪里?”
我看着新做的美甲:“丢了。”
“丢了?!”
傅洲大喊:
“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体只有你做出的零件才适用,你丢了是要毁掉我吗?”
我看着他发怒,心里一阵畅快:
“你不是有你的婉婉吗?”
傅洲像泄了气的皮球:
“文依,我说了,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帮她,况且婉婉的手怎么能用来磨这些东西。”
他看着我满是茧子的手叹了口气:
“你的手已经这样了,再磨出些茧子也没关系,婉婉的手这么细嫩,磨出茧子该多痛。”
难道傅洲不知道我这些茧子是怎么来的吗?
是因为他不适应卖的零件,所以我不停地磨,不停改数据,在一次又一次的受伤中,伤口变成茧子。
难道不痛吗?
我看着傅洲:“傅洲,你真没有良心。”
傅洲动了几次手掌,语气软了下来:
“文依,帮我磨下小指的零件,我真的很不舒服。”
我望着空空如也的工具屋,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早就都丢了。”
傅洲有些气急败坏,转身离开,走之前丢下一句:
“文依,别以为我离开你就活不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发笑:
“可事实是,你离开我确实活不了。”
我启动了傅洲身上的***头,看到他去了零件店,老板都说没有他身上如此精细的零件。
终于找到一家,装上后程序错误。
傅洲的左手瘫痪,整个胳膊的零件都无法识别。
傅洲妥协了,他拖着坏掉的胳膊来求我帮他组装。
因为外面的老板都不熟悉他的零件与安装,随便的碰触都有可能会导致他全身报废。
我抱着机器狗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念在过去七年的情谊同意了。
傅洲的表情一下变得开心起来,就要来抱我,被我推开。
我拿出一份解约书放在他的面前:
“傅洲,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和我解除契约。”
傅洲犹豫了,他看着我,面露不舍:
“文依,我们一定要闹到这一步吗?”
我摇了摇头:
“傅洲,不是我,是你。”
傅洲还是签下了解约书,我从工具室拿出曾经为他磨好的零件装上,改动了他的程序。
他灵活地甩了甩胳膊,想撕掉签了字的解约书。
“傅洲,签字的那一刻我们便没了关系,你现在自由了。”
傅洲的动作顿了顿:
“文依,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十天之内搬出去,你可以找到适合你的工作,十天后我不会再养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