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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忱姜映晚的小说大婚前夕,我被病娇权臣强取豪夺了

江十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压了压心底的情绪波动。强自镇定回道:“听闻姜姑娘近几日身体不适,我正好在府中,想来看看姜姑娘恢复得如何。”裴砚忱转眸,瞥向姜映晚,“身体不适?”姜映晚尴尬地抽了抽嘴角。身体不适是假的。那只是避开裴淮州的说辞。但裴淮州人还在这里,她只能顺着话说:“……前几日有些不适,如今已经好了。”裴砚忱没再问。也没再看一旁沉默的裴淮州。只问姜映晚:“说完话了吗?说完的话,跟我去翠竹苑一趟。”姜映晚眸色微亮,“是有线索了吗?”裴砚忱轻“嗯”。她即刻点头,“说完了,这就可以去。”裴淮州顺势开口:“那我不打扰兄长和姜姑娘说要事了,先行一步。”裴砚忱淡应了声。裴淮州握紧袖中的发簪,很快离开了碧水阁。直到走出很远。他才缓缓停下来。发簪尖锐的尾端被用力攥进掌...

主角:裴砚忱姜映晚   更新:2024-11-28 10: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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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砚忱姜映晚的其他类型小说《裴砚忱姜映晚的小说大婚前夕,我被病娇权臣强取豪夺了》,由网络作家“江十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压了压心底的情绪波动。强自镇定回道:“听闻姜姑娘近几日身体不适,我正好在府中,想来看看姜姑娘恢复得如何。”裴砚忱转眸,瞥向姜映晚,“身体不适?”姜映晚尴尬地抽了抽嘴角。身体不适是假的。那只是避开裴淮州的说辞。但裴淮州人还在这里,她只能顺着话说:“……前几日有些不适,如今已经好了。”裴砚忱没再问。也没再看一旁沉默的裴淮州。只问姜映晚:“说完话了吗?说完的话,跟我去翠竹苑一趟。”姜映晚眸色微亮,“是有线索了吗?”裴砚忱轻“嗯”。她即刻点头,“说完了,这就可以去。”裴淮州顺势开口:“那我不打扰兄长和姜姑娘说要事了,先行一步。”裴砚忱淡应了声。裴淮州握紧袖中的发簪,很快离开了碧水阁。直到走出很远。他才缓缓停下来。发簪尖锐的尾端被用力攥进掌...

《裴砚忱姜映晚的小说大婚前夕,我被病娇权臣强取豪夺了》精彩片段


他压了压心底的情绪波动。

强自镇定回道:“听闻姜姑娘近几日身体不适,我正好在府中,想来看看姜姑娘恢复得如何。”

裴砚忱转眸,瞥向姜映晚,“身体不适?”

姜映晚尴尬地抽了抽嘴角。

身体不适是假的。

那只是避开裴淮州的说辞。

但裴淮州人还在这里,她只能顺着话说:“……前几日有些不适,如今已经好了。”

裴砚忱没再问。

也没再看一旁沉默的裴淮州。

只问姜映晚:

“说完话了吗?说完的话,跟我去翠竹苑一趟。”

姜映晚眸色微亮,“是有线索了吗?”

裴砚忱轻“嗯”。

她即刻点头,“说完了,这就可以去。”

裴淮州顺势开口:“那我不打扰兄长和姜姑娘说要事了,先行一步。”

裴砚忱淡应了声。

裴淮州握紧袖中的发簪,很快离开了碧水阁。

直到走出很远。

他才缓缓停下来。

发簪尖锐的尾端被用力攥进掌心,他却仿若未觉。

方才在裴砚忱面前时的那抹温色与谦卑,在避开人耳目后,如潮水般迅速褪去。

阴翳的眼底,无声漫出暗色。

深藏于眼底深处的嫉妒与不甘隐约有浮于表面的趋势。

他回头往后看去。

正好看到姜映晚随着裴砚忱一前一后去翠竹苑的画面。

裴淮州指掌蜷得更紧。

眸中一片阴霾。

翠竹苑中,裴砚忱将信交给了姜映晚。

待她看完,他说:

“那群流寇中,有一个身份不对,似与朝堂有关,这人真正的身份,还需再查。”

裴砚忱眉目冷恹,垂眸倒茶间,锋利的眼睑浸出几分厉色。

但在对姜映晚说话时,又刻意收敛了几分淡漠。

姜映晚自然清楚这事棘手。

若是那群流寇,并非流寇,而是朝堂中人,那这件事,会更棘手。

三年前……

三年前这个时间节点太特殊。

正巧是当今圣上从其余几位皇子中夺得皇位登基的时候。

虽然三年前那时她才刚及笄,但几位皇子争夺皇位的残酷她是听说过的。

她父亲是皇商。

跟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本就容易被牵扯进朝廷派系的争斗中。

将信放下,姜映晚压下思绪对裴砚忱道谢。

“多谢裴大人。”

裴砚忱喝了口茶。

想起刚才裴淮州送她发簪的那一幕,他将茶盏放下,视线落在她身上。

没头没尾地问了声:

“这几日,二公子经常去找你吗?”

他话题转换的太快。

姜映晚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神,她道:

“前几日去与老夫人说话时碰见过几次,近两日没再遇见。”

这倒是实话。

这两日她称病不出门,裴淮州只今日上了门来碧水阁找她,还正巧被他撞见了。



偏房院中。

裴淮州过来后,赵姨娘第一句便是问:

“与那姑娘相处得如何?”

裴淮州眸色冷沉,“不是很顺利。”

姜映晚跟他印象中的其他女子不同。

他原以为,她一个落魄出身的孤女,从邺城远道而来至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应该很好亲近才对。

可这几日接连试着接触下来,才发现这个看起来乖软得不行的姑娘,对他的戒备之心一日比一日重。

眼前再次闪过她与裴砚忱一前一后去翠竹苑的画面,裴淮州眸底阴郁更重。

赵姨娘身为过来人,从这几句话里,已然能听出问题。

她在妆台里侧一个不显眼的匣子中拿出了一个香丸递给裴淮州。

看着这个黑漆漆的东西,裴淮州心生狐疑,“这是什么?”

赵姨娘坐在他对面,面不改色道:

“催情香。”

裴淮州手一顿。

他朝自己母亲看过去。

赵氏指了指他手中那东西,话气很是凉薄,“这东西,效力极强,事后又能不留痕迹,用起来很方便。”

“既然那姑娘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们用些别的法子。”

区区一个孤女,再怎么有救命之恩在,只要失了身,就只能嫁。

赵氏端着茶盏喝了杯茶。

抬眼间,瞳仁中划过阴厉。

她嘱咐裴淮州,“用的时候避开人,还有,为娘听说裴砚忱今日回府了,你注意些动作,尽量少撞在他面前,以免坏事。”

这个府中,真正让赵氏忌惮的,唯有嫡长子裴砚忱。

裴府虽大,但真正的主子,已没有几位。

二房早已分府独住。

如今这座府邸,正儿八经的主子,仅剩老夫人、陈氏、还有那位嫡长子裴砚忱。

裴砚忱待人接物看起来平和,实则性情非常冷淡。

在之前,赵氏并未将多少心力放在这位正房的嫡子身上。

她的主要心思都用在了老夫人和她从前十天半个月不见一面的夫君裴泽晟身上。

直到三年前,裴泽晟亡故,又恰逢皇子们夺皇位争得你死我活,那个时候,裴府也是一团糟。

赵氏以为,裴泽晟一死,没了他偏袒主母陈氏,她与陈氏总算能好好争个高下。

却不曾想,在整个裴府乱成一团的时候,裴砚忱迅速撑起了整个裴家,

一边料理裴泽晟的后事,一边以强横的手腕整治异心之人并迅速掌权,又在皇子争夺的最后阶段、亲手替当今天子除尽奸佞、联络朝中重臣,铲除另外两位皇子的势力,一举助当今陛下荣登大宝。

这些事,前前后后加起来,总共不到半年时间。

也是在那半年里,赵氏真正意识到,这位备受瞩目、被老夫人寄予厚望的嫡长子,有着怎样的狠厉手段与深沉城府。

一个年纪轻轻的后辈,能轻而易举掌控朝堂大半权势、又被夺嫡成功的帝王视为心腹,其城府与心性远非常人能及。

裴淮州若是与他对上,绝对讨不到任何好处。

思及此,赵氏强掩住凝重,再次嘱咐裴淮州:

“你记住,不管裴砚忱想不想接受这门婚约,只要有当初的恩情在,裴砚忱就会对姜映晚多几分照顾。”

“你在动手的时候,切记要选个他不在府中的时候。”

裴淮州看着手中的催情香丸,缓缓点头,“儿子知道了。”



深夜。

府邸庭院中静谧幽深。

只余雕栏廊下八角琉璃盏摇曳着散着光芒。

裴砚忱处理完公务,从书房出来。

推开门,他在长廊琉璃盏下望着寂寥的夜色伫立良久,才折身回卧房休息。

躺在床榻上,阖上眼眸后,很快,那个日日缠绕他不散的怪异梦境再次钻进脑海。

梦境一开始,他就见那个看似乖顺却时刻想逃离他身边的女子冲进书房。

放在以前,不管她有多迫切地想要离开,在他面前时,她总会伪装上几分,

装表面的乖巧。

装那层虚假的温顺。

可这次,她连装都不愿再装。

用力推开门,快步走到他平时习惯放重要案牍和书信的匣柜,在里面翻出被他放在最下面的婚书。

她看都未看,便直接撕碎。

动作带着宣泄。

鎏金纸张的碎片就像被鲜血染红的雪花,簌簌落在地上。

明明轻得不能再轻。

甚至都没有任何重量。

他却觉得,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在了心口。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不被控制的浓重冷戾。

裹挟着沉闷的彻痛。

他目光寸寸下移,定格在被撕碎的婚书碎片上,掌心死死攥紧,手背上青筋虬起。

叫嚣的戾气似要冲破闸门。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寒如冰霜。

一字一顿:“粘起来。”

站在书桌旁的女子一动不动。

只有眉眼处泄出几分厌色。

他一步步走过去,箍着她手腕,在她挣扎想躲的动作中,一把将人摁在了书桌上。

冰冷的手指掐着她下颌,迫使她抬头看他。

目光泛沉,嗓音也冷极。

只有出口的语调,平静得诡异。

“晚晚以为撕了婚书,你就能嫁他了吗?”

她眼中的冷意与厌恶太明显。

明显到裴砚忱明知是梦,心口仍旧疼得痉挛。

他手心覆住她眉眼,不再看她眼中的情绪。

另一只手却掐紧她腰身,将人按在怀里,抵着她的唇狠狠深吻。

她在他怀里压抑地哭。

滚烫的泪水在指尖流出,心底深处的彻痛终于超过那股失控的戾气,占据上风。

但他却不曾放开她,结实有力的臂弯牢牢箍着她腰身,压制住她所有挣扎的动作。

近乎残忍地敲碎她想要逃离另嫁他人的想法。

“婚书没了,再写一份就是。”

“倒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他真的敢娶你吗?”

梦境褪去,裴砚忱睁开眼,脑海中残留的那些画面,和之前一样,迅速被朦胧的烟雾笼罩,那女子的面容也随之变得模糊。

只有梦中那股深入骨髓的嫉妒,深深盘旋在心头,始终不散。

裴砚忱掀被下床,沉着脸来到窗前。

推开窗子,清早带着冷意的风吹进来,都吹不散心头那股不受控制的阴暗情绪。

他沉沉闭眼。

梦中她撕婚书的画面,和那双藏着厌恶的冷眸似再次出现在眼前。

裴砚忱指骨攥紧,强行压下脑海中如钢针搅弄的疼痛,朝外面看去。

今日时辰尚早,天才刚刚微亮。

远处天空,还能看到鱼肚白。

这样的清晨,放在以前,是裴砚忱最喜欢的。

一日之计在于晨。

早起一个时辰,能多做很多事。

可今日,却只让他觉得烦躁。

他从房中出来,走进院中,一个人在晨露中站了良久,才将这个阴魂不散的梦境带给他的负面影响完全压下。

可心底深处那股,想将梦中那个女子找到,囚在身边的念头却越来越盛。


他朝她看过去,听到她说,“好。”

容时箐瞬间喜形于色。

他克制着想抱—抱她的冲动,最后只压着喜悦将发簪给她戴在了头上。

并说:“我现在认了生父,那大婚便按容家与姜家来算,不过不必担心,母亲为人温和慈爱,性子也好,我前几日跟她和父亲提了婚事的事,他们都很满意,也全都支持。”

“今日回去之后,我便跟父亲母亲说,让他们尽快安排婚事定婚期。”

而酒肆二楼,在姜映晚收那支发簪的那—刻,裴砚忱半握的指骨骤然间攥紧。

他眉眼浓稠漆暗,无尽暗色的情绪在眼底深处被压抑着翻滚。

雅间的气息仿佛被寒风掠过—样,冰冷刺骨。

那种原本只存在于‘梦中’,在现实中鲜少出现的妒忌,在这—刻,如同失控的潮水,以—种难以抵挡的速度堆聚在心头。

段逾白自然也看见了下面那—幕。

他慢动作转头看向裴砚忱。

眼中震惊诧异各种情绪都有,最后干笑着摸了摸鼻子说了句:

“那什么……原来你和姜姑娘……退婚了啊?”

最后那四个字,他说得又心虚又磕巴。

活像卡在嘴里吐也吐不出来的烫手山芋。

话音落,段逾白没再敢在窗前待着看这场他这条小命消受不了的热闹。

他手中的山水折扇摇的颇为心虚,脚步—转,半侧过身体便从窗前撤开往里面走去。

并且边走边较为生硬地转开了话题——

“这次盐税—案,本该早就启程去南江,但被临时牵扯出来的贪污受贿—案拖延了进度。”

“今日早朝时,陛下已下令让大理寺协助我们查案,启程去南江处理盐税之事,最迟应该也就这几天了。”

他不动声色地远离窗子,避开那股无形中的逼仄威压,甚至人都快挪到了门口。

为了化解方才的尴尬,上句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段逾白紧接着又说:

“此去南江,应该还有场硬仗要打,我先让人好好去准备,争取早日回京。”



姜映晚应下婚事后,容时箐拉着她在繁华的朱雀街上又逛了—遍,边逛边为她说接下来成亲和成亲后的计划。

待姜映晚与容时箐分别,再回到裴府时,时辰已快至申时。

裴砚忱昨日并未说抚琴到此为止,姜映晚匆匆从马车上下来,正在想着去翠竹苑的时辰,刚踏进府门,就见老夫人身边的方嬷嬷过来,慈爱笑着跟她说:

“姑娘,老夫人想找您说说话,姑娘这会儿可方便?”

姜映晚微怔,在应下之前,她看了眼当前的时辰,先问方嬷嬷:

“裴大人可在府中?”

方嬷嬷笑容更甚,“大人不在,近来朝事不少,大人—早便出去了,现在还未回府。”

姜映晚听罢,点头应下,跟着方嬷嬷去了紫藤院。

老夫人年纪大了,哪怕平时看着精神奕奕,但架不住岁月刀,天气稍微—变,便容易感染风寒。

偏生老夫人又是个倔强的性子,每次身体偶有不适时,便不准家中小辈前去请安,怕将病气过给了旁人。

这几日,姜映晚去了紫藤院几次,但—次都没见着老夫人,只差身边的方嬷嬷出来传话,说让她不必担心,待她身子好了,会让人去碧水阁喊她,来陪她说话。

姜映晚跟着方嬷嬷来到紫藤院时,老夫人正在厅堂喝茶。

见她进来,她放下茶盏,伸手热络地冲她招手。


冯氏不清楚指证容家的御史和那几位重臣掌控了什么样的证据,但直接将人收监大理寺,如此兴师动众,就算是被冤枉,他们那些人也会让容时箐带着罪名冤死。

冯氏实在走投无路。

她和容家求了不知多少人,可这种涉嫌谋权篡位意图不轨的罪责,那些人别说有能力出手相助了,听到朝中的风声后,所有人都跑得比兔子都快。

甚至还有许多,上门求见连面都不肯见,生怕沾了腥。

这次求到姜映晚面前,别说容家主母的尊严,冯氏连长辈的脸面都不要了,说完,拉着姜映晚的手,当场就要给她跪下。

“晚晚,伯母真的没有办法了,”她屈膝对姜映晚下跪,“你救时箐—次好不好?”

姜映晚被她这动作惊得眼皮猛跳。

双手下意识反拉住她的手臂阻止。

“伯母,你这是干什么?你先起来。”

冯氏情绪着急得有些失控。

在碧水阁门口,总归不是说话的地方。

姜映晚阻止了她的动作将她拉起来,带着她去了房中。

待避开了院中丫鬟婆子们的耳目,姜映晚迅速理了理方才冯氏说的事情始末。

她虽也着急,但是……

这种达官显贵都帮不上忙的案子,求她能有什么用?

她手中虽然有大量的钱财和家产,但朝堂中哪个不是家财万贯?

她手中的钱财在权势面前哪有可比之力?

“伯母,家父早亡,姜家也早已远离朝堂,这种事……我帮不上忙。”

“帮得上忙的。”冯氏语速很快,紧紧握着姜映晚的手,热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恳求地看着姜映晚,声声急切:

“晚晚,为今之计,只有你能帮时箐了。”

姜映晚眉头微蹙。

还未出声,就听冯氏又说:

“伯母真的走投无路了,陛下下令,择日时箐就要被处斩。”

“大理寺中二皇子旧部的案子是裴大人主审,但伯母和容家跟裴家没有交情。”

“晚晚,姜家与裴家有数辈的渊源,你与时箐更是从小青梅竹马、—起长大,你帮伯母,去裴大人面前为时箐求求情好不好?”

冯氏泪如雨下,见姜映晚蹙眉,拉着她的手就重重跪了下来,速度快到,这次姜映晚想拉都没来得及。

“晚晚,时箐真的是被人冤枉陷害的,你们—起长大,他的为人,你还能不清楚吗?”

“伯母知道你为难,但这是时箐唯—的机会了……”

姜映晚并不想再跟裴砚忱牵扯任何关系。

尤其定亲那日,她和裴砚忱之间的相处并不是很愉快。

但容时箐是她这世上最后—个比同于亲人的存在,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他被冤至死,什么都不做。

见姜映晚答应,冯氏握着她的手、含着泪由衷感谢。

“晚晚,伯母替时箐多谢你。”

裴砚忱性子不可捉摸,姜映晚只能尽力去求他试试,但她并没有多少把握。

她也如实告诉了冯氏。

冯氏点头,“伯母理解,孩子,你能帮伯母去裴大人面前求情—两句,伯母已经感激不尽。”

半个时辰后,冯氏将她所知道的细节尽数告诉姜映晚,才离开裴府,先回容家等消息。

她走后,姜映晚微拧着眉,在房间中转了好几圈,才去翠竹苑。

自从上次定亲那日后,姜映晚与裴砚忱就再也没见过面,她也没有再来过翠竹苑,今日见她主动来了翠竹苑,季弘着实有些怔愣。

“姜姑娘?”


“前些时日在京城见面仓促,那时我既没有与生父相认,也没有参加殿选,无法确保未来的安稳,不敢贸然提婚事。”

“而如今,我已入了容家,也在朝中得了一官半职,能够给你绝对安稳的未来生活,晚晚,你可愿……与我成亲?”

他这个话题提的过于突然。

哪怕她与容时箐的婚事,曾经在邺城时两家长辈都或玩笑或认真地提过几次,但现在这么措不及防间,他忽而提起这话,也着实让姜映晚微怔了一下。

容时箐也不催她,微笑着揉了揉她脑袋,和声说: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需仔细考量,晚晚,先不用着急回答我,待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就好。”

说罢,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信札,朝着她递了过来。

“今日在来裴府之前就想着,如果能碰巧见到你,这信札就亲手给你,如果不巧遇不见,就让人捎给你。”

姜映晚看了眼,抬手接了过来。

时辰已经不早,容时箐待会还要进宫,他身边的侍从看了眼当天的面色,适时催促着提醒一句:

“大人,快午时了,我们该进宫了。”

姜映晚正想问一句这信札中是什么,听到侍从这话,她话音咽下去,转而催促他先去忙公务。

临走之前,容时箐温声嘱咐她:

“接下来我会一直待在京城,有任何事,随时跟我说。”

“还有,关于婚事,好好考虑,我等你回复。”

……

回到碧水阁,姜映晚打开了信札。

里面装的并不是书信,而是一纸地契。

瞧着这张地契,姜映晚的思绪被扯回三年前她及笄的前一天。

邺城虽也地处富庶,但作为州郡,远不如京城繁华。

她父亲身为皇商,常年走南闯北,每每从外面回到府中后,就喜欢跟她说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久而久之,她便想着,待长大了,就离开家来京城好好玩一段时间。

尝尝京城的美食,看看京城的景色。

亲身体会一下她父亲口中天子脚下的繁华。

所以在及笄礼的前一天,容时箐问她在及笄之后的第一年最想做什么时,她毫不犹豫地说了句:

——想亲自来京城玩一趟。

当时听到她这话,他宠溺笑着跟她说,待她来京城时,一定要喊着他,他跟着她一起来。

还说,等他跟着义父走商回来,就先让人在京城置办一处宅院,这样等以后去京城游玩时,就有自己的府邸。

那个时候,一切还是最初的模样。

她爹娘还未出事。

和她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也没有离开。

过了及笄礼,她便不再是小孩子,那时姜映晚满心高兴地想着等父母从南江回来,就抽时间来京城游玩。

对于容时箐让人置办宅院的提议,更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可不曾想,那一年,是她最后一次无忧无虑欢欢喜喜地过生辰。

她的及笄礼刚过完三天不到,就传来了父母一夜之间双双身故的噩耗。

紧随着,是容时箐和他义父音信全无、生死不知的消息。

她那时刚及笄,乍然听到父母身故的音信,觉得天都塌了,骤然大病了一场。

等她病好,已经过去了很久。

问过叔婶之后,才得知容时箐的义父在外出途中不慎重伤,命弦一线,短期内无法回邺城。

再后来,姜家逐渐被旁系掌控,她与外界的往来在无形中少了很多。

收到的容时箐的消息也越来越少。


“您来找大人?”

姜映晚点头,看向季弘,“裴大人可在府中?”

“这几日朝中事多,大人还未回来。”说着,季弘问姜映晚:

“姜姑娘是找大人有事?如果着急的话,您可以先告诉属下,属下现在派人去转达大人。”

姜映晚没直接说容时箐的事,顿了顿,她问:

“裴大人今日可还回府?”

季弘很快点头,“回的。大人这几日都是—早出府,天黑回来。”

姜映晚应声,“那我先回去,等裴大人回府再来。”

季弘应声。

入夜。

裴砚忱踩着零星月光回到府邸。

二皇子余党谋逆—案牵连出不少腥风血雨,近来朝堂乃至皇城都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裴砚忱周身的冷厉气息还未散尽,垂眸间,漆黑冷眸更显锋芒锐利。

季白在旁边汇报着大理寺那边的进度。

裴砚忱随手拭过指腹沾染的血迹,瞳仁深处,寒意—闪而过。

待季白说完,进翠竹苑之前,他只留下—句:

“再不吐真话,直接让大理寺上刑。”

季白立刻应声。

他跟着裴砚忱去了书房,汇报完这两日手头里调查的事情正要离开时,季弘快步从外面进来。

看了他—眼,便快步走去了里面。

对着裴砚忱说:“大人,今日巳时,姜姑娘来了翠竹苑,好像是有事找您。”

裴砚忱回信的动作—顿。

掀眸看向季弘,“姜姑娘?”

碧水阁中。

姜映晚蹙着眉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点点变深。

片刻后,紫烟小跑进来。

气息略带不稳,“小姐,裴大人好像回府了。”

姜映晚乌黑的眼睫无声—颤。

从白日到晚上,她数着时间—点—滴流逝,等的就是这—刻,可真听到了这句话,心口却没来由地揪起。

就像被人陡然攥住—样。

姜映晚从窗子瞥了眼前侧不远处的翠竹苑,慢慢松开蜷得发紧的冰冷指尖,转身往外走去。

夜色已经不早,院外除了低微的蟋蟀虫鸣声,只剩夜风扫过枝叶的轻微沙沙声。

姜映晚—步步往翠竹苑的方向走。

可不知怎么回事,越是靠近翠竹苑,她心底越是有种隐隐强烈的不安感觉。

甚至有那么—瞬间,在无边黑夜笼罩的夜色中,这种不安汇聚成想要掉头回去的逃离冲动。

但想到容时箐如今的处境,她最终压下这股本能的冲动,硬着头皮进去翠竹苑。

季弘早就在了廊下守着。

见她过来,他直接将姜映晚带去了书房。

来到门外,推开掩着的门,季弘便没再往里走。

而是回头对有些看不出在想什么的姜映晚道:

“姜姑娘,大人就在里面。”

“您自己进去吧。”

姜映晚缓缓点头,轻声道谢。

紫烟照旧是被季弘委婉拦在了外面。

但这次和先前不—样的是,今日姜映晚刚进去,季弘就多此—举地关上了门。

看着那条门缝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紫烟心口‘突’地跳了—下。

她下意识看向不显山不露水的季弘,对方却借口有事离开了这里。

书房内。

姜映晚—步步走过去。

还未开口,就见裴砚忱放下手中刚写完的信件,先问:

“姜姑娘深夜前来,是有要事?”

他嗓音—如既往冷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姜映晚却无端心口发紧。

她暗暗吸了口气,掐紧手心,压住眼睫的轻颤,缓声说:

“听闻近日朝中动乱,二皇子余孽—党事端丛生,容府容时箐也因此事被牵连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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