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武头颈几处要害不断受伤,速度慢慢下降,变得有些浑浑噩噩。
他的脑海中仍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呐喊:和李牧拉开距离,然后重聚力量,再将之一拳击杀!
只是昏昏沉沉间,他踩中了一颗石子,脚底又一次失去了平衡。
这次他再也没有能力跃开,而是重重倒下。
头颈部的沉重伤势,让他的口鼻、耳道、甚至是眼睛都在流血。
不过,垂死之人的挣扎力量总是惊人无比。
李洪武即使倒地后,依然凭本能努力爬着脱离李牧,以图反击。
而且他四肢并用之下,速度竟只比刚才慢了一点。
锻体五重的防御力,着实让李牧印象深刻。
只不过,李洪武选择在地上爬的话,李牧的脚也有用场了。
最终,在李牧丝毫不间断的拳击脚踹之下,李洪武竟然又足足支撑了两分钟的时间!
只是李牧也不好过,活化状态叠加了三次,对他并不坚韧的经脉来说简直是灾难。
他的双目和李洪武一样,已经猩红一片。
这是他眼部的细小血管经脉,被超出了身体极限的血液泵动速度所撑爆了。
不止眼睛,他的青衫之上,也已尽染玄渍。
他已经看不到李洪武的身影了,喉咙中溢出的血,在剧烈的呼吸之间也会反呛到他的喉管。
此时的身体,因过度的透支了精神力和体力,早已该倒下,但李牧一直坚持到了现在,仍然站着。
就毅力这一点,恐怕也只有仍然在地上蠕动的李洪武能胜过他。
两人从李府大门所在的广场北侧,一直打到了广场南侧,与李家众人相距了足足两千多米。
即使是护卫们,在这个距离上也看不太清了。
李大标纵目远眺,依稀见着趴在地上的李牧终于不再动弹。
大总管也收手了,站着不动。
他有些唏嘘的对同僚说道:“之前我还不服,觉得是这小子趁我不备,先下手,我才败给他的。可是现在,我服了。”
李大标问向旁边的同僚:“他才多少岁?我记得没二十吧?”
同僚从震撼中醒来,叹息道:“不到二十,我们这一把年纪,跟他相比,活到狗身上了。如果是我和武总管交手,肯定爬不了这么远。”
又一名护卫嘲笑道:“别吹牛了,还想爬,武总管第一击你都接不下来吧?”
白氏颇有些后悔,为什么她不坚持一下,把案子压下去,不让对质呢?
现在李洪武肯定已经把李牧处死了。
手中握着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本身又是锻体五重的实力,处死一个下人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她本来还以为李洪武会看在李云澜的份上,不会对李牧下杀手。
可是谁能料到李牧的嘴那么毒?年少轻狂,一点都不肯服输。
“唉,澜澜应该会伤心一阵子吧,我得劝劝她,一个下人而已。”
晴儿和李肃,以及大部分随行家丁、丫鬟们,都沉默不语了。
他们和李牧毕竟都是一个院子的,心中不免充满了兔死狐悲之意。
李志有些神经质的低叫着,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他的脸上也得意洋洋,充满着大仇得报的愉悦。
平日趾高气昂的气质,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招手唤过老婆,让老婆把他扶回木板床上,因为他还保持着跪姿呢。
这时,李家高层中有一位老管事疑惑道:“武总管怎么还在那站着?那个下人已经死了吧?”
另一名管事道:“大概是惋惜吧,毕竟这个李牧也算天才,只可惜太不自量力了。”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李洪武归来。
护卫长李峰一直想去看看,但是又担心自己看错了,到时候贸然去了,反惹李洪武不愉快。
因为刚才李洪武就已经明确说了,他要亲自出手教训,杀鸡儆猴。
所以他只能和众人一起等着。
没多久,李家众人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现在就出发吧。”
穿着紫色金纹漪云裙的七小姐,慵懒惬意的出现在了李府门口。
她清澈的眸子看了一眼天上,发现已经快日上三竿了。
随行队伍,以及李家众高层们,显然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她并没有觉的不妥,因为这些在她看来是很正常的。
就算她睡到下午才醒,这些人也得等她到下午。
不过,她环视四周后,发现自己的母亲也在李家高层中。
七小姐对自己的母亲还是有一丝愧疚的,她迈着小碎步走过去,有些撒娇的抱住白氏:
“娘,你怎么也等着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儿喜欢睡懒觉。”
白氏宠溺的看着她,笑道:“现在不一样了,你是咱们李家的希望,规矩是要有的。这么大一个家,如果没了规矩,那还不乱了?”
李云澜娇嗔道:“娘你又说这些,我这一去,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回来呢。”
白氏叹了口气:“十年八年,你都成老姑娘了,虽说那些神仙们个个都能都长生不老,可你毕竟得嫁人吧,咱晋国没有能配上我闺女的,只能在四大帝国内找了……”
李云澜轻哼一声:“四大帝国也没有呢,你女儿这辈子已经决定不嫁了,你想抱孙子,我那在军营的几个哥哥,嫁出去的几个姐姐,不都可以嘛。”
白氏轻轻搂住了女儿,柔声道:“澜澜,我之前听侯爷说,天权仙宗里面的争斗的也很激烈,那里面不只有咱们晋国的皇子皇女们,还有周边几个大国的权贵,你在里面……万事要小心。”
李云澜轻轻点头:“放心吧娘,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有我师傅她老人家在,宗内没几个人敢惹我,而且我此次回去建立道场后,就会着手突破锻体境,到时候更没人敢惹你闺女了!”
白氏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有些犹豫道:“澜澜,我得和你说一个消息,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个叫李牧的下人……”
李云澜轻蹙眉头,向随行众人看去:“他在哪呢?又给我惹什么事了?”
白氏抿了抿嘴唇:“他因为盗窃罪,又以下犯上,被武总管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