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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师日记:活阴宅全文+番茄

包罗公 著

其他类型连载

2011年2月9日(辛卯庚寅乙未)正月初七人有多怕鬼,鬼就有多怕人。人鬼殊途,一阴一阳,遇到了对彼此都是伤害。但偏偏有些人不怕鬼,比如我;也偏偏有些鬼不怕人,比如我面前这一只。我自认为不是一般人,这只鬼恐怕也不是一般鬼。我不怕鬼,更不怕附在人身上的鬼,但是我怕恶心呀!面前这个家伙嘴歪眼斜的,满脸都是口水。一边冲我“嘿嘿”笑,一边还有源源不断的口水继续流出来。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我面前这个小伙子可能是口水做的。双腿被他压在了身下,肚子被他的手按着,我感觉里面的五脏六腑都在抽筋。我的双手在面前疯狂挥舞,但还是挡不住他流下来的口水。正在我进退两难之际,村民们终于追了上来。看着这家伙在和我纠缠,周围的人也不害怕了。马上冲上来十几个小伙子,三两...

主角:方物方奕   更新:2024-11-28 15: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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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方物方奕的其他类型小说《风水师日记:活阴宅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包罗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2011年2月9日(辛卯庚寅乙未)正月初七人有多怕鬼,鬼就有多怕人。人鬼殊途,一阴一阳,遇到了对彼此都是伤害。但偏偏有些人不怕鬼,比如我;也偏偏有些鬼不怕人,比如我面前这一只。我自认为不是一般人,这只鬼恐怕也不是一般鬼。我不怕鬼,更不怕附在人身上的鬼,但是我怕恶心呀!面前这个家伙嘴歪眼斜的,满脸都是口水。一边冲我“嘿嘿”笑,一边还有源源不断的口水继续流出来。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我面前这个小伙子可能是口水做的。双腿被他压在了身下,肚子被他的手按着,我感觉里面的五脏六腑都在抽筋。我的双手在面前疯狂挥舞,但还是挡不住他流下来的口水。正在我进退两难之际,村民们终于追了上来。看着这家伙在和我纠缠,周围的人也不害怕了。马上冲上来十几个小伙子,三两...

《风水师日记:活阴宅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2011年2月9日(辛卯庚寅乙未)正月初七

人有多怕鬼,鬼就有多怕人。人鬼殊途,一阴一阳,遇到了对彼此都是伤害。但偏偏有些人不怕鬼,比如我;也偏偏有些鬼不怕人,比如我面前这一只。我自认为不是一般人,这只鬼恐怕也不是一般鬼。

我不怕鬼,更不怕附在人身上的鬼,但是我怕恶心呀!面前这个家伙嘴歪眼斜的,满脸都是口水。一边冲我“嘿嘿”笑,一边还有源源不断的口水继续流出来。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我面前这个小伙子可能是口水做的。

双腿被他压在了身下,肚子被他的手按着,我感觉里面的五脏六腑都在抽筋。我的双手在面前疯狂挥舞,但还是挡不住他流下来的口水。正在我进退两难之际,村民们终于追了上来。看着这家伙在和我纠缠,周围的人也不害怕了。马上冲上来十几个小伙子,三两下将尹建勇控制起来。

被附身的人,力气往往要比普通人大得多。但你力气再大,也打不过十几个小伙子呀!我从尹建勇的裤裆下面钻出来,一手支着地,一手捂着胸口,用力咳嗽。幸亏我晚上还没吃饭,否则就刚才那几分钟,我非得被吐出来的食物呛死不可。

方奕蹲下来扶住我,我斜靠在她的小腿上,右手抬起,对众人喊道:“拿绳子,绑住他!”

农村人普遍都会的一项技术是什么?种地?做饭?都不对,是捆绳索!这是从小耳濡目染学到的技能,从杀鸡杀猪,到剥棉花、打玉米,都涉及到绳索。我看着面前这群人,根本不用商量,一根绳索一会儿递到你手里,一会儿递到他手里。不消片刻,尹建勇就被绑成了一只待宰的猪。

尹建勇家就住在小尹洼村,距离牌楼并不远。众人扛着尹建勇,一路向他家走去。我在队伍的最后面看到了镇长,走向他旁边,略带歉意的出了声:“镇长,您看这个……”

“加钱。”

“什么?”

“你把建勇治好,我给你加钱。”

“好好好!”我连说三个好,心里乐开了花。

其实镇长想的是对的,这事儿根本就不赖我。但怕就怕有些人不懂,误以为是我的风水局出了问题。现在镇长这么通情达理,还给加了钱,我自然是要尽全力。

尹建勇家不大,一个小院还不如个棺材大。里面四间房,他住一间,父母住一间。三人早就去了城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小院,都是常年空闲着。今天尹建勇出门去看热闹,他的父母早早就睡了觉。想不到还不到一小时,就有一群人扛着他家儿子回了家。

老两口都吓了一跳,听了事情的经过,更是显得慌张。我过去安慰道:“二老放心,这不是什么大事,包管一会儿就活蹦乱跳的,还不留后遗症。”这不是我说大话,像这种普通的鬼魂附体,我还真没拿它当回事。

旋即安排众人将尹建勇放在床上,除了他父母和镇长、方奕以外,其他人都被我轰了出去。我看到尹建勇身上的肌肉依然紧绷,虽然已经平躺在了床上,身体依然像站军姿一样紧绷着。

我走上前去,和尹建勇脸对着脸。原本被捆绑住的尹建勇,面貌已经恢复了正常。现在我走进,他又重新斜起嘴、翻起白眼,发出“嘿嘿”的声音来。我不恼,也不后退,依然慢慢向他靠近。

“建勇啊,你这是怎么了?”

说完这句话,我没等他回答,就突然向前一步,伸出左手,按在了他脑门的右侧。尹建勇顿时惊叫一声,发出急促的喘息声。嘴也不歪了,也不笑了,眼睛原本只露出下半个黑眼球,现在向上翻的只剩下眼白了。

在我问话的时候,看到了他脑门右侧的皮肤突然鼓了一下。就像是血管里的血一样,鼓了一个小包。我眼疾手快,直接就用大拇指把它压住了。阴灵无形,就是一股气。这股气在人的身体里,可以控制人的情绪和行为。

但气是流动的,在人的身体里时也是一样。流动到哪,哪里就会出现一个小鼓包。只要按住这个鼓包,阴灵就跑不了了。但只按住还没用,把它从人的身体里拉出来才行。

“你是谁?”我厉声问到。

尹建勇的身体里发出了颤抖的声音,“我只是个探路的。”被按住的阴灵大概是身体会比较难受,所以不会和人耗下去,而是赶紧求饶。

“鬼说话我能听懂,但你说鬼话我可就听不懂了!”说着,我的手指更用力地压了下去。

“大哥!亲爹!我说,我真是个探路的。尹洼镇有一个鬼王,看到你的引魂灯,想要过来,所以先派我来探探路。”

我的手指松了点劲,尹建勇继续说到:“鬼进村,只能走正门。我走到牌楼下面,发现牌楼两边的气场和以往不一样。左边有股力量在吸引我,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就像被吸铁石吸住一样飘了过去。刚到左边站定,打算仔细看看下面有什么的时候,右边又来了一股力量,直接把我拍在了地上。

我们一行一共两个鬼,看我被控制住了,另一个就回去给鬼王报信了。鬼王听说以后很生气,说是有人在牌楼两边下了镇物。派了一个什么护法过来,那护法一来,牌楼两边就炸了。爆炸炸坏了引魂灯,里面的灯油露出来溅满了牌楼,所以牌楼就着火了。”

“那个护法呢?”我听到了问题的重点。

“被炸死了呀!”我一怔,心说这么厉害的护法,竟然是一次性的。

“既然镇物已经被炸了,你为什么没有赶紧走,反而上了尹建勇的身?”

“祠堂里面有桐油,我看镇物也没了,想进去喝个痛快再走。但谁知道这小子来了,一来就站在了牌楼的柱子下边。门口的柱子都是有灵气的,下面有人的时候,不管这个人有没有道行,在我们眼里这个人都门神。

我本想等他走了再进村,可没成想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就因为这小子,让我今天没了口福,所以就想惩罚他一下。但没想到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虚了,一看就是夜夜笙歌,熬夜喝酒泡妞,身体里的阳气太弱。于是禁不住我的阴气侵袭,就倒下了。

我想站起来,控制着他假装没有被附体。但我又很久不当人了,控制起肉体来比较生疏。所以就发生了你们看到的一幕。”

我低头想了想,发现他说的话似乎没有破绽。我问他关于鬼王的事,他突然变得神秘起来:“鬼王,是你们所有人的祖宗!”

尹建勇的声音突然嘶哑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大拇指下的鼓包,突然开始跳动。我以为是这小鬼正在挣扎,于是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但我越是用力,鼓包跳动的就越是厉害。我甚至有种按不住它,手指要被它弹起来的感觉。

“你干什么!”

尹建勇的表情痛苦,眉头、鼻头、人中都拧在了一起,似乎在经历什么痛苦。

“你干什么!”我又重复了一遍。

“你轻点,我要死了……”尹建勇的声音沙哑起来。

我有点害怕,手上的力道略微松了一点。因为我现在搞不明白,要死的是鬼,还是尹建勇。

正在这时,屋子的角落里突然传来“呜呜呜”的声音。我寻声望过去,什么都没看见,却感觉手指上的力道突然消失了。

这是跑了还是死了?我一时间弄不清楚。

接着把左手收回来,打开我的背包,从里面拿出来一把香灰,用力向尹建勇的胸口砸去。尹建勇悠悠转醒,咳嗽着睁开了眼睛。我看他的眼眸清澈,知道这人肯定是正常了,至于鬼,我还需要再找找。

“建勇呀,你感觉怎么样了?”

“妈,我没事呀,我不是在这睡觉呢吗,怎么被绑起来了?”

那边母子二人正情真意切,我把镇长拉到一旁小声说:“让我去祠堂里看看吧,这后面的事不小。”

镇长想了想说:“多少钱?”

我伸出一个手掌,在他面前一举,又翻过来。“这次的事,你总共给我十万,我给你办妥!”

“成交!”镇长咬了咬牙。

大家都一夜没睡,为了保证战斗力,一致决定明天白天再去祠堂。至于方奕,本来今天是该去上班的,但是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她也走不开了,干脆又请了几天假。

白天睡觉最香甜,尤其是有美人在侧的时候。


2011年2月10日(辛卯庚寅丙申)正月初八贰

我记得傍晚六点多就叫方奕去搬救兵了,怎么十一点了还没回来?我担心方奕在路上出了事,又盼望着她现在不要回来——子时阴气最旺,看今晚这状况,恐怕要有异变。

正在胡思乱想间,我看到地上鼓起一个个的土包。我前两年去海边玩,看到沙滩上隔不远就鼓起一个小土包,再等一会儿,里面就会爬出一些小动物来。但河边的土很硬,是绝对不会有动物出现的。就算偶尔有,也不可能这么集中的出现。

没有给我太多猜测的时间,谜底很快就揭晓了。只见这些土包越来越大,从一个鸡蛋大小,变成皮球大小。我大致数了数,一共有二十多个,全部都围在我身边,正好把我围了一圈。

我决定主动出击,看看这土包底下到底是何方神圣。目前手里的武器就只有桃木剑,但我心里清楚,桃木剑只对不成型的鬼物有用。像这种能够把土拱起来的东西,桃木剑和树枝没什么区别。

但不管了,有个树枝也比赤手空拳强!我小心地走到一个土包面前,这土包里的东西还在往外钻。我试探性的用桃木剑尖捅了捅,没反应,还是以自己的速度往外拱。咬了咬牙,干脆举起桃木剑,大力插进去。

噗呲,和插进一堆松软的土壤中没有区别。我甚至怀疑里面什么都没有,是什么力量让土壤自然翻涌起来。于是我的胆子也大了,抬起右脚,踩在了土包上。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把土包踩平。

但一下没有得到想象中松软的触感,而是感觉脚下坚硬无比,像是一个有棱有角的大石头。这一踩,把我硌的够呛。我赶紧把脚收回来,在一旁晃动着脚腕止疼。我不敢拖鞋查看伤势,因为我估计它们就快出来了。

果然!我这边才收回脚,被我踩中的土包突然就破开了。土层向四面分开,露出里面光滑的东西。它像是发黄的牙齿,黄白相间、不均匀,质地坚硬、光滑。我想起来了,若干年前我那个当了盗墓贼的发小,就曾经把这玩意抱回家过。

这就是个人头!一个埋在地下很多年的人头!

我这边才刚一吃惊,其它的土包就接二连三的破开了,像是春日里的麦田。接着,就出现了更多的人头骨。

等我转了一圈,重新看回第一个人头时,发现它又变得不一样了。因为它除了头顶是骨头以外,其余的地方都还是有血有肉的。只不过不像正常人一样滋润,它的皮肉显得很糙、很硬。

又过去了一分钟,它的五官也露出来了:它的眼睛和嘴巴都闭着,但已经挡不住里面往外流出来的黏液。它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像是柳树的树皮。皱纹之间有透明的、粘稠的液体拉丝,让我想起了年前家里那块腐烂了的猪肉上的黏液。

我决定不等它完全爬出来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从背包里拿出来一根毛衣针——这玩意真的是个毛衣针,不锈钢材质,直径6毫米,长度32公分。我用细钻头将其做成中空的,在中间部分灌满了一只100天公鸡的鸡冠血。血干了以后凝固在里面,所以即使没有封口,血也不会露出来。

这是我身上唯一能找到的利器了,听说它能防尸变,我却从来没用过。

说时迟,我右手持针,全力向面前这只怪物刺去。毫无反应!甚至我的针尖都有点弯了,这怪物却该怎么还怎么爬,丝毫不受影响。我定了定心神,这次没有着急,握着针的右手慢慢向怪物靠去。

我的拳头触碰到了怪物的眼皮,感觉有点剌手,像接触到猫科动物的舌头一样。接着我蹲坐在地上,右腿翘起,用鞋底抵在毛衣针的底部。“噗”,我的右手手心里突然窜出一根毛衣针,扎进了怪物的眼睛。我感觉到手上有一股黏液,赶忙松手,但还是晚了。

我感觉是把手伸进油漆里了,不至于完全黏住,但也不太好活动。再看一眼那个怪物,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向外爬的速度更快了。别的怪物刚刚露出一个头,这个怪物的双手就已经露出来了。

它的双手撑地,奋力一撑地面,就从地下钻了出来。这时候我才看出来,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它的全身赤裸,每一寸皮肤都像是老树的树皮。皮肉相互之间拧在一起,缝隙里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些淡粉色的肉。这些粉色的肉上,粘满了分泌出来的粘液。黏液顺着肉皮的缝隙往外流,流到哪里,就在哪里拉出一条长长地丝。

尸傀!

把尸体炼化成傀儡,供施术的人使用。这种邪恶的法术,应该早就失传了,怎么会出现在尹洼镇?要知道,尹洼镇虽然背靠大山,却距离城市很近。到最近的一个一线城市,也不过三百多公里。

在这个地方炼制尸傀,他是怎么瞒住所有人的?

来不及多想,面前这个尸傀朝着我就奔跑了过来。尸傀比普通的借尸还魂要灵敏得多,尸傀是将死者的灵魂封印在自己的肉体里。施术者对灵魂下达命令,灵魂控制着自己已经腐烂的肉体去执行。由于肉体是自己的,所以控制起来和活人无异。

一般施术者都会通过咒语、镇物等方式折磨灵魂,使这个灵魂对他言听计从,不敢反抗。

我脑子里迅速思索着对付尸傀的办法,对面的尸傀却没给我机会。它像一只疯狗一样朝着我就扑了过来,我闪身躲过,手里的毛衣针再次出手——当啷,是金属相撞的声音。它的皮肤就像铁一样,与我的毛衣针相遇,发出阵阵火花。

尸傀依然安安静静,连呼吸声都没有。我的呼吸却是越来越局促,因为我看到,身边其它的尸傀,也快钻出来了。

必须找到它的弱点才行。

尸傀没有停留,见没有冲击到我,一个转身又朝我扑来。它的反应迅速,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立刻被它扑倒在地。它那张黏糊糊的脸,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足10公分的地方,黏液都快滴落到我的脸上了。

“呸!”我的一口粘痰脱口而出,我的法子都是镇邪气的,对付这些有形的东西,还真是不行。

活人的口水阳气极盛,一般鬼物碰见了都会被击飞。但这东西像是没有受到一丝伤害,反而觉得有点恶心——我似乎是看到它的眉头皱了皱,原本打算掐我脖子的右手,改到脸上抹了一把。

我趁机会一个翻身把它压在身下,左脚踩在它的胸口上,腾空飞跃。它想抓住我的脚脖子,但被我躲开了。我刚想回头去逃命,却看到身后密密麻麻站着二十多个尸傀。它们一动不动,一点声音都没有,宛如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这时候我才觉得有点害怕,而不仅仅是恶心了。就我这小体格,恐怕人家一人一嘴巴就能把我抽死。

火!

这是我现在能想到的,唯一能对付它们的办法。我很庆幸自己没有戒烟,本来我昨天晚上还暗暗发誓,要为了方奕戒烟呢!抽烟的人,身上总是少不了打火机。

我拉开背包最后面一层的拉链,哗啦,十几个打火机掉落出来。这是上次去机场接朋友,我在机场检票口拿的。

现在的问题是,用什么东西引火。

滴答~滴答~

我顿时就跪在了地上,心说老天爷你这是玩我吧!竟然在这个时候下起了雨?

不对,不是雨。虽然也是冰凉的液体,但却不是普通的雨水。这种雨水中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味,让我想起了茉莉花茶做的茶叶蛋——那股淡香,是独一无二且无可替代的。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有点滑,像是直接喝进去了一口香油。等一下?香油、茉莉花,这莫非是——我趴在地上干呕起来,这是尸油!


2011年2月19日(辛卯庚寅乙巳)正月十七壹

老年人的体力确实不行,熬一个夜,需要睡一整天。本来打算昨天下午去镇长家撕掉锡箔纸的,但中午就接到了消息,说镇长两口子睡得跟死猪一样,让等到今天再说。

上午九点我赶到镇长休息的人家,看到了睡眼惺忪的镇长。简单问候了两句,我便催促着赶紧回镇长家看看。想不到这时候镇长还不愿意了,说岁数大了,必须吃完早饭才能出门。

我又等着他吃早饭,折腾完都已经十点了。我有点无奈,心说搞不好今晚又要挑灯夜战了。但还是无奈地摇摇头,谁让人家是金主呢!?

“小换兄弟,人生在世,不能只知道工作,学会劳逸结合才行呐!”

饭后镇长手握茶壶,斜靠在沙发上,对我感慨着。

“再不出发,没被烧死的棺蚁跑了我可不管。”

镇长咳嗽了两声,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一边站起身来招呼众人。

“出发了,出发了!”

方奕早就等在镇长家门口了,和她等在一起的,还有一大群看热闹的村民。大家都听说镇长家闹虫子了,纷纷议论着虫子的样子和危害,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招呼众人等在门口,独自打开门,向院内走去。走到昨天锡箔纸破洞的位置,蹲下身仔细观察。这里的洞口已经被烧黑了,洞外面零星散落着一些黑灰。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些棺蚁应该是藏在牌位里,被我们带回来的。

晚上出来觅食的时候被人发现,然后被我用锡箔纸彻底消灭了。我不担心会有漏网之鱼,因为蚁皇的生命受到威胁后,周围所有棺蚁都会不顾一切飞到蚁皇的身边。想到这里,我站起身准备回到门口,把地上的锡箔纸撕下来,却正撞上镇长那张老脸。

“卧槽,你吓我一跳。”

镇长嘿嘿讪笑两声,随即向侧面转身,让出一条路来。

铺锡箔纸麻烦,撕锡箔纸可简单多了。我嘱咐镇长站远一点,随后将院内的锡箔纸都卷了起来,卷成了一个半人高的纸团。将锡箔纸推到一边,我看到了院内地面上的景象——

并没有像我想象的一样,满地灰尘。烧死的棺蚁和烧成灰的牌位一模一样,根本分辨不出来。这些灰烬并没有平铺开来,而是聚成一堆一堆的,摆在院子中间。

我看着有点奇怪,于是借来梯子,爬到房顶上去看。变换了好几个角度,终于看明白了这些灰烬的含义。

当我站在北房的房顶上时,我看到院内的灰烬一共有9堆。从上到下排列,第一排第四排和第六排有两堆灰烬,第二排第三排第六排都是一堆。在八卦中,前三排的排列方式代表兑卦,后三排的排列方式代表坎卦。

我从房顶上下来,走到卦象的正中间。掏出罗盘,轻轻旋转,让指针分别对准兑卦和坎卦。此时两个指针分别朝向160度和330度方向。对于尹洼镇来说,这两个方向分别有祠堂和牌楼。

“祠堂和牌楼,这是在指引我什么?”我喃喃自语,镇长在旁边看了半天,但估计也看不懂我在干什么。此时看我停下来了,便走过来。

“小换兄弟别忙,中午让我那个婆娘给你做点好的。哎呀前天晚上可是把我吓坏了,我可以好好感谢感谢你!”

和我说完,又转身朝院外吼道:“过来几个人把院子打扫了。”

我心里暗想这个镇长莫不是被吓傻了?牌位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怎么心思全在吃饭上?但还是笑脸相迎,“镇长这两天辛苦了,在家休息就行,我下午去祠堂看一眼,完事之后向您汇报。”

说完我转身就走,镇长在后面还想阻拦,我却已经带着方奕出发了。

“是什么样的力量,能把灰烬聚在一起形成图案呢?”

我说完扭过头看看方奕,发现她正盯着我。很显然,我们两个人的心里,都有这样的疑问。

“如果牌楼有问题,没准是镇长搞的鬼。”

“什么?”我略感惊讶。

“镇长规定,无论是红事还是白事,都必须走牌楼出镇。但其实离开尹洼镇有好几条路,牌楼只是最宽大的一条。很多人家距离牌楼比较远,走牌楼其实并不方便。

刚开始有些人反对过,但很快就没人吭声了。因为祠堂里的红白理事会说,走牌楼的红白事,可以得到一定的补贴。”

“那方物出殡为什么没走牌楼?”

“因为方物属于夭折,没法葬在尹洼镇以外的祖坟里。去后山,不需要出镇,也就不用走牌楼了。”

我沉吟了一下,脑子里越发糊涂起来。再抬头,已经看到了祠堂的大门。

上次只是来借场地做法,这一次才好好观察起来。这个祠堂建的要多普通就有多普通,唯一和民宅不同的,就是它的大门用的是铁栅栏,而不是铁皮门。

刚一走到门口,就感觉到头脑昏沉。

“不对,这次的气场有问题。”

祠堂是祭祀祖先的地方,人们来到此处都会保持对祖先的恭敬。时间久了,附近的气场也会显得谦逊、柔和。但是今天再来,感觉戾气十足。让人感觉心情烦躁,说不上哪里难受,但浑身都不舒服。

我没有进入祠堂,而是在门口停下了。方奕在旁边有些疑惑,作为一个普通人,就算她能够感觉到身体的不适,也意识不到是气场导致的。

“怎么了?”

我没有理会方奕,而是从包里拿出一面铜镜来。这是一个八边形的铜片,在每一个边上都刻着一个卦象,中间是打磨光滑的镜面。

我用手推了推方奕的肩膀,示意她留在原地等我,接着慢慢地向祠堂里走去。

祠堂早就不是祠堂了,里面办公的几个老先生迎出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打招呼。这些人都是老乡绅,最擅长逢场作戏。但这一次见我,也没有了上一次的热情。

我心知他们是被气场影响了心情,也不怪罪,只是一一向他们打过招呼。

“老先生,我有点法事需要借用场地,能不能请你们回避一下?”

“这……”为首的老先生首先表现出了不悦,“我们在这里办公,是镇长的安排,需要让他发话,我们才能离开。”

找镇长容易呀,我赶忙拿出手机,找出镇长的电话来,说出了我的需求。想不到这一次镇长并没有给我面子,而是说“红白理事会的工作很忙,不要总是打扰他们。”

我一下子愣住了,以往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是一路绿灯,想不到今天竟然碰了一鼻子灰。于是我也不打算再隐瞒了:“祠堂里的气场有问题,恐怕有邪气入侵,你们最好躲开点。”

几个老家伙互相看了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几个老家伙,还会怕邪气?”他们未必是不怕,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就算是怕,也要装出不怕的样子。

“好,既然几位不怕,就请继续工作吧,我在院子里转转就走。”

我以为这几个人能老老实实躲在屋里,想不到他们根本就没有工作。唯一的工作,就是站在院子里看着我。我这下真是生气了,干脆也不理会他们。拿出手里的铜镜,平举到我的眼前,微微向旁边移动,使我平视时可以通过镜子看到身后的景象。


2011年3月2日(辛卯庚寅丙辰)正月廿八贰

小三说,她叫声嘉怡。十年前来到恒州市,紧接着就认识了吴俊良,很快就陷入爱河。从一开始,吴俊良就向他坦白了自己有家庭,但她并不在意。“爱他,并不是打着‘为了你好’的旗号占有他,而是要盲目支持,不论他做什么,我都认为是对的。”

三年前,声嘉怡的存在就被吴俊良的原配夫人发现了,为此还带着打手找上门来。从那之后,吴俊良来找她的频率就明显少很多了。从最开始的每周五次,到后来的每周一次,甚至每个月一次。

这让声嘉怡感到了危机,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迫使声嘉怡开始考虑晚年的生活。“我今年已经四十多了,这些年除了给人当小三,什么都没学会。”说这句话的时候,声嘉怡的语气里带了些悲壮。

于是她开始找机会,为自己找一条后路。她把家里的所有避孕套都扎破,“孩子,是无能的女人留住男人的最有力,也是唯一的办法。”

但吴俊良的年龄太大了,自己的年龄也不小。这个年龄要孩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况且她和吴俊良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

直到一年前,声嘉怡才终于怀孕了。她把两条杠的试纸展示在吴俊良的面前,原本以为他会像自己一样欢呼雀跃,却没想到他的脸色会沉地那么快。“看那副表情,好像是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坑了自己的同时,还拉上他。”

吴俊良开始劝说声嘉怡把孩子打掉,甚至承诺可以给她一大笔钱。

“他把我当什么?我跟了他十年,以为我跟那些完全为了钱才去当小三的婊子一样?”声嘉怡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然没有表情,语气里却带着哭腔。

那之后,声嘉怡的想法就转变了。既然靠孩子留不住吴俊良,那干脆留着给自己养老吧——这个孩子,依然是有用的。

但吴俊良还是不同意,他实在是太有钱了。对于有钱人来说,多一个子女,就是对现有子女留下一份威胁。对他来说,现在的家庭比声嘉怡的晚年重要得多。

三个月,是人流最后的时机。三个月后,就叫“引产”了。

在声嘉怡怀孕第三个月的那一天,吴俊良出现了。他板着脸不说话,进门就要拉着声嘉怡出去。声嘉怡当然知道会发生什么,死活就是不走。“我不同意堕胎,到了医院也是这句话!”

这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吴俊良彻底疯狂了。

他一拳打在声嘉怡的后脑上,将她击晕了。吴俊良定期到健身房,散打、搏击都有接触。打晕一个女人,对他来说毫无压力。

吴俊良将这个无名无分的女人抱到了主卧卫生间的浴缸里。浴缸太小了,放不下一个常年人。他就把她的双脚放在外面,头放在最下面。打开水龙头,开始放水。

一开始,温水让声嘉怡睡得更香甜了。当水没过鼻孔的时候,才被水呛醒。她才刚一睁眼,就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只拳头。她的头从水里抬起来一次,就被这只拳头打回去一次。

三次之后,她才想起自己还有四肢。于是顾不得头上的疼痛,还是手舞足蹈地挣扎起来。但刚刚苏醒的女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满身腱子肉的老爷们呢?

声嘉怡被溺死在了浴缸里,这个陪伴了吴俊良十年的女人,最终死在了她最爱的人的手里。但只有这些还不够,吴俊良气急了。

他走到厨房里,拿出一把剔骨刀。他的神情镇定,步伐稳健。撕开声嘉怡的衣服,看到她紧致的腹部,缓缓地割开她的肚皮。

里面有五脏六腑,和他的心结——孩子!

吴俊良拔开浴缸的塞子,将她肚子里的一切,都用剔骨刀切成小块,冲进了下水道里。水龙头里还在往外流着温水,纯洁的水夹杂着罪恶,流向污秽。

吴俊良渐渐从歇斯底里的状态中走出来,但他并没有多紧张。在他的生涯里,比现在还要惊险万分的场景也见过。于是拿出洗衣粉,清洗着自己的双手。小心翼翼检查着浴缸边缘,看到没有一滴血露在外面,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那天白天到黑夜,吴俊良都没有离开过卫生间。浴缸里的水一直在流,吴俊良将家里的洗衣粉、洗洁精、沐浴露等等所有清洁剂都倒了进去。浴缸里的血液被洗得一干二净,连同声嘉怡的腹腔,都被泡得发了白。

确定再无血迹的时候,天空已经泛白。他踉跄着走出门去,一走就是三天。

三天后再回来,房间里有轻微的、腐朽的味道。吴俊良走进卫生间,看到声嘉怡身上都干了。这个时间,正是吴俊良想要的。

他将声嘉怡的尸体抱起来,任由她的腹腔像是一张大嘴对着自己的脸。他将尸体放在一个睡袋里,再把睡袋卷起来,塞进一个巨大的旅行箱中。并把旅行箱,暂时放在北侧的小卧室里。

接着拿出工具来,拆掉浴缸的螺丝和水龙头,将它砸碎。再到劳务市场找了几个力工,帮忙把这些东西扔到了城市建筑垃圾的垃圾场里。

这一切,都被变成鬼魂的声嘉怡看在眼里。

在吴俊良去劳务市场的时候,声嘉怡附身到了自己的尸体上。破开行李箱,从里面爬了出来。当吴俊良忙完这一切,才发现尸体已经不见了。

“他这几个月大概是茶不思饭不想,就等着有人去敲诈他,或者去抓他。”

又过了三个月,吴俊良才再一次回到秀水公馆的房子里。那时候的房子已经空空如也,他确定暂时安全了,于是就将房子租了出去。

直到前几天,声嘉怡才再一次找到吴俊良。那是在吴俊良公司的地下车库里,司机已经下班,吴俊良正要自己开车回家。声嘉怡叫住了他,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肚子上的大窟窿。

“我只有一个要求,每周过来看我一次,陪我吃顿饭,虽然我根本没法吃饭。”

“吴俊良就没有别的想法?”

“可能有吧,但我只有他了,我要和他在一起。现在我知道人死后可以变成鬼了,等到吴俊良死后,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和他在一起了。”声嘉怡说这句话的时候,听不出一丝悲伤。

现在这间公寓,是声嘉怡自己租的。她说现在吴俊良还会给她钱,让她以活死人的形式,继续享受阳间的乐趣。

方奕在一旁偷偷抹了抹眼泪,说:“那你为什么不离开他,自己好好过阴间的日子呢?”

“我跟了他十年!现在的一切,都是他欠我的!”


2011年2月15日(辛卯庚寅辛丑)正月十二

听到方奕的声音,恍如隔世。昨晚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但这一觉睡得可真沉。直到今天早晨,才被方奕叫醒。

“小换,刚给你煮了面,配上过年时候炖的牛肉,你可以喝两盅了。”

我的嘴角翘了翘,算是对她的回应。起床吃饭,之后直奔镇长家。

很多村正领导都是这样的,明明有自己的办公室,却每天都要在家办公。尹洼镇的镇政府算不上雄伟,但也要比一般人家的院子大不少。可这镇长,却偏偏把有事找他的人都叫到家里,真是不嫌乱。

见了面我也不客套,从背包里拿出三块木牌,递给镇长:“您看看上面的八字……”

没等我说完话,镇长的脸色就变得煞白。

“这上面写的人,是我和我的两个儿子。”

果不其然!“您之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我平时得罪的人不少,两个孩子都是做生意的,也会得罪不少人。但恨我恨到做一副牌位的,好像还没有。”

停了片刻,镇长又说:“老坟包里面埋牌位,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让我哑口无言,我自认为看过的玄学古籍不少,但还真没有听说过把活人的牌位放进坟墓里有什么作用。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镇长,接着列了一个清单,让镇长去县城里面采购,并约定好了午饭后一同上山。在我看来,坟场之所以会这么凶,必然是此地的风水适合养阴气。年头久了,阴气越来越旺,阳气越来越弱,就会有鬼物在此处安家,进一步滋养阴气,恶性循环。

“这次上山,我们只做一件事。那就是一个风水局,增强坟场里的阳气。至于方三斤和牌位,至少要等到明天,让我的风水局起效以后再说。”一边上山,我一边向众人嘱咐道。

看得出来,镇长还是有一点忐忑。牌位是他的,真要是什么可怕的诅咒,他一个人担不起。方三斤是他请来的,也是他所管辖的镇上的人,如果出了问题,他也担不起。但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必须稳住阵脚,这一点他比我清楚。所以着急归着急,他也没有说什么。

来到坟场前,我掏出罗盘与量天尺,在坟场测量起来。这一大片坟地占了小半个山头,西南的山势最高,东北的山势最低。上山的路,正好通到坟场的正东,这里有一条小路进入坟场。

镇长向我介绍,说这片坟场已经闲置近百年了。当初埋的时候,是每一家都有一大片。所以不能从坟包的位置,来判断谁是祖宗谁是孙子。后来直到最后一个坟头出现在了距离小路只有五六米的地方时,大家才意识到这一片坟场已经住满了死人,需要再选一块祖坟了。

“这家人已经死绝了吧!”我指了指正对着上山小路的那个坟包。

“对呀,他家人丁一直不怎么兴旺,几十年前干脆没能生出孩子来,也就绝户了。”

路冲是风水大忌,这家人没有横死,已经算是万幸了。当然我今天不是来看风水的,布下风水阵,才是我今天要做的。

上一次在尹洼村的鬼门线上做的,叫“风水局”,目的是调整阳宅风水。这一次我要做的,是“风水阵”,目的是对抗自然风水。比如这片坟场,虽然以前是祖坟,却早就被抛弃了。现在这里阴气重,是自然之力形成的,所以我要做一个风水阵来改变现状。

风水阵比起风水局来要简单很多,不用考虑风水对人的影响,所以什么样的虎狼药,都可以放心使用。

整个坟场的格局,是左边低右边高(背对入口时的左右)。左侧是青龙位,右侧是白虎位。阴宅风水中有一句话,叫“宁叫青龙高万丈,不让白虎抬头望。”这是因为,阴宅本身就属阴,白虎位也属阴。如果白虎高大,则阴宅的阴气过盛,容易引来鬼物,就像这个坟场一样。

所以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强青龙位,打压白虎位。

我上午让镇长去买一个玉做的龙雕像来,如果找不到玉石制品,可以用绿色的石头制品代替,但是一定要天然石头。但没想到镇长这么实在,买来一个两米多高,两米多宽的巨型石雕。没有绿色,就买来油漆往上倒。

末了镇长我问行不行,我点点头——有些东西要求比较严苛,有些东西反而没有什么标准答案。

天然石材的能力最强,灵力最旺。用天然石材雕刻成龙的样子,可以对青龙位起到增强的作用。我命人开着叉车,把龙雕像放在路口的左侧,基座埋进地下半米深,以免时间久了倒塌。

对白虎位的打压就更简单了,我让几个小伙子带着铁锹上山,埋龙雕像的时候,就让他们在路口右侧挖坑。坑越深越好、越大越好,能挖出水来更好。直到我们把龙雕像埋好,依然没有挖出水来,但是坑已经有三米多深了。

我叫了声停,让人在坑里砌上砖头和水泥。这点工作量,对于几个常年在外地做建筑的农民工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三两下就能做好。再在水泥表面刷好防水剂,一个简易的游泳池就完成了。

“注水!”

有人招呼了一声,立刻就有一辆拖拉机拉着好几个大桶来到切近。大桶里面装满了水,底部有一个水龙头。打开水龙头,里面的水在重力作用下哗哗流出来。在水龙头上接一根水管,没用多久就将刚砌好的泳池注满了。

“最近一段时间,这里面的水干涸比较快,要及时补充。一段时间以后,这里面的水干的就不那么快了,甚至会自己涨水,那时候就把它放在这,彻底不用管了。”这一切做完了,我才把这件事嘱咐给镇长。

白虎位五行属金,需要用水来化泄。同时水池又是龙游之地,也可以同时加强对面的龙雕像的力量。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在水池与龙雕像之间蹲下,拿出黄表纸与草香,默默地烧起来。这个过程,是为了给周围的鬼魂一些盘缠——改了风水场,此地就不再适合鬼魂居住,它们需要搬家。

当然此刻的我并不觉得这样做是有用的,里面的鬼魂是鬼王,早就跟我撕破脸了,又怎么会主动搬家呢?如果不是因为鬼王太厉害,我还会在坟场里面埋下好几种镇物。

但是此刻没人敢进入坟场,所以仅仅是在入口处做了两处机关。不过这两处机关的尺寸都够大,就算是不进入坟场,我也有把握让鬼王不得安生。

看一看表已经下午四点多,吩咐下了明日的集合时间,我们就各自回家了。

我本来想趁着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却在十点多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方奕出去开门,但五分钟了还是没动静。我在屋里喊了两声,没有人应答。

随即我意识到了不对劲,赶忙穿上鞋子走到院子里去。正看见方奕躲在大门旁边的墙角处哆嗦,一动都不敢动。我的视线转移到大门,正看见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方三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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