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莞厉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全文小说二嫁京圈霸总,前夫不许来捣乱阮莞厉渊》,由网络作家“三樱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阮莞主动伸出了手,“厉渊,合作愉快。”车内昏黄的灯饰映在她的脸上,皮肤细腻仿佛传世白瓷,而柔和清媚的眸子在夜色漾着笑,仿佛白瓷惊艳的釉面。厉渊摩挲着指尖。下一秒,他握住了那只纤细伶仃的手,“合作愉快。”半路,车子停在了一家超市前。阮莞买了一些洗漱用品,回来时,一个鬼火少年疾驰而过,高速旋转的车轮溅起了路边的积水。阮莞肩膀一缩,转过身。可预计的水花没有落在她身上,相反,她被熟悉的幽冷气息包裹着。睁开眼,就瞧见了厉渊笔挺熨帖的白色衬衫上溅上泥点。一阵愧疚涌上,同时还有对骑车不长眼的鬼火少年的埋怨。阮莞抄起了她刚买的俄罗斯列巴,扔了出去,仿佛一杆标枪。远远的,正砸在那鬼火少年的头盔上。鬼火少年被偷袭,失去了平衡,摔在路边,骂骂咧咧回头。“...
《全文小说二嫁京圈霸总,前夫不许来捣乱阮莞厉渊》精彩片段
阮莞主动伸出了手,“厉渊,合作愉快。”
车内昏黄的灯饰映在她的脸上,皮肤细腻仿佛传世白瓷,而柔和清媚的眸子在夜色漾着笑,仿佛白瓷惊艳的釉面。
厉渊摩挲着指尖。
下一秒,他握住了那只纤细伶仃的手,“合作愉快。”
半路,车子停在了一家超市前。
阮莞买了一些洗漱用品,回来时,一个鬼火少年疾驰而过,高速旋转的车轮溅起了路边的积水。
阮莞肩膀一缩,转过身。
可预计的水花没有落在她身上,相反,她被熟悉的幽冷气息包裹着。
睁开眼,就瞧见了厉渊笔挺熨帖的白色衬衫上溅上泥点。
一阵愧疚涌上,同时还有对骑车不长眼的鬼火少年的埋怨。
阮莞抄起了她刚买的俄罗斯列巴,扔了出去,仿佛一杆标枪。
远远的,正砸在那鬼火少年的头盔上。
鬼火少年被偷袭,失去了平衡,摔在路边,骂骂咧咧回头。
“不好!跑!”
阮莞当即拉着厉渊,拔腿就跑。
十米外。
“鬼火少年”汪力力气得骂了一句国粹,就在相亲相爱机友群吐槽。
汪力力:兄弟们!我被人打了!作案工具:一根列巴!
江颂:?你又在玩什么抽象?
汪力力:是真的!就是这对邪恶情侣,我给他们拍下来了,扔完我后,他们就手拉手跑走了?!兄弟们,列巴之仇,不共戴天,你们快看看照片,认不认识他们![图片]
*
另一边。
阮莞来到了厉渊的房子。
这是他读大学的时候买的,顶楼,做了跃层,实际面积二百来平。
“你换一下衣服吧。”阮莞开口。
厉渊是为了帮她才溅了一身泥点的,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帮忙,于是又道:“脏衣服你给我,我帮你洗了。”
厉渊没动,一双眸子望着她,没说话。
阮莞解释,“我是说,我拿去干洗。”
“嗯。”厉渊看着她,眉头一挑,“但你确定要我在这里脱?”
阮莞:“……”
她脚趾扣地,默默侧身,让出了路。
厉渊上了二楼后,阮莞才松了口气。
从房间中还挂着8年前的日历,就能看出厉渊很久没回来,但房间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应该是有阿姨来定期打扫。
阮莞走到了窗前,开窗通风。
只见窗外是江城的地标建筑,CBD林立,形成了绝美天际线,吸引全球游客来此打卡。
纸醉金迷,好似是为这座城市量身打造的成语。
阮莞的行李还在阮家,没拿回来,她拎着从商场买回来的东西,来到了二楼。
想等厉渊出来后,问问自己住在哪间房。
而经过楼梯口的房间时,她见里面没开灯,门又虚掩着一道掌心长度的缝隙。
她以为没人,目光下意识看了眼。
却一眼,就撞见了换衣服的厉渊。
他的窗外远远地对着一块LED屏,哪怕房间内没有开灯,也能清晰看到他是如何解开了最后一颗衬衫纽扣,如何抽出桌面上的湿纸巾,擦着渗在皮肤上的水痕。
锁骨平直,胸肌饱满,腹肌显眼。
阮莞呼吸一滞,飞快地要避开。
可偏偏,在她要收回目光的前一秒,透过一掌宽的门缝,她和厉渊的目光对视了。
阮莞:“……”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变态偷窥狂啊……
太尴尬了。
阮莞飞快转过目光,假装无事发生,下了楼。
很快,厉渊穿好了衣服。
他走过来道,“抱歉,门锁坏了,被风吹开了。”
阮莞摇摇头,小声道:“非礼勿视,是我应该抱歉。”
她不好意思看厉渊的脸,目光下移。
阮莞仿佛被电流击中。
大脑里回响着她曾在电话里,对厉渊说的那句话。
——我想要一个孩子,大哥给吗?
“我不是……”
阮莞想解释。
而厉渊拿出了一个黑色手提箱,打开后,一半是男孩的衣服,一半女孩的衣服。
“不知道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就都买了。”
阮莞茫然,“啊?”
厉渊又问:“带身份证了吗?”
他思维跳跃太快,阮莞来不及思考,点了点头,“带了。”
厉渊嗯了一声,对司机道:“鹏程,去民政局。”
阮莞微微张着嘴,茫然问:“去民政局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孩子吗?”厉渊偏头,长眉微挑,“我这个人很保守,不结婚,给不了你孩子。”
阮莞脑袋嗡的一声,才反应过来厉渊要做什么了。
他要和自己结婚?
她脑袋很乱,思维也变得迟钝,“不是,我没有想要孩子……”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厉渊单侧的手撑在皮质的座椅上,俯身朝向她。
眉宇间充盈着骇人的压迫感,仿佛浓得滴墨的乌云,风雨欲来。
偏偏,他绯薄的唇弯起,噙着笑:“你是说,你骗了我?”
车上,安静得可怕。
阮莞喉咙一紧。
心理学上只说了让步效应。
但书上没说,万一对方答应了她提出的第一个大要求,要怎么办……
想到厉渊的传言,是手里沾过血的。阮莞竖起了三根手指,比划在了耳边,“没有骗你。结婚,现在就结。”
目光坚定,像极了告发甄嬛私通时的祺贵人。
厉渊收回目光,笑了一声。
阮莞:“……”
汽车停到民政局门口时,工作人员已经下班很久了。
阮莞缓了口气,“大哥,这件事情不和明澜说一下吗?”
“说什么?你们是情侣吗?”
“不是。”
“是夫妻吗?”
“……也不是。”
是的,她和厉明澜不算夫妻。
没领证,也没夫妻之实。
他们去民政局那天,厉明澜没有来。
阮莞找人做了假的。
直到现在,厉明澜都不知道结婚证是假的,盖的是萝卜章。
此刻,厉渊抬腕看了眼时间。
“周一早上九点,我去接你领证,方便吗?”
阮莞下意识问:“为什么是周一,明天是周五,民政局不休息。”
说完,她猛地低下头。
怎么听起来她很着急的样子……
“因为,明天不宜婚嫁。”
听到认真的回答,阮莞一怔。
抬头,就对上了厉渊那双狭长幽深的眸子,映着雨后初晴的夜空和霓虹,格外好看。
阮莞仿佛定住了一般,心脏却猛烈跳动。
*
回到了山岚别墅后,阮莞用清水洗了一把脸,凉意浸透每一寸皮肤,她才对今天发生的一切有了实感。
她翻开了黄历,发现厉渊说的没错。
明天不宜婚嫁。
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就是下周一。
赵嫂今天请了假,别墅里空空荡荡。
阮莞拿出了厉渊送她的礼物。
钢笔很漂亮,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浮雕精致又浪漫。
上次在万象城看到时,她就很喜欢,但咋舌的价格令她望而却步。
如今感受掌心着沉甸甸的笔,像是少年时喜欢的人,哪怕隔了经年,再遇到,还是会在心里泛起涟漪。
她收好了礼物,拿出了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她不会在明岚别墅住很久了。
她的行李不多,22寸的行李箱都没装满。
她带走的,除了两件衣服,就都是证件,翻到了她和厉明澜的结婚证后,阮莞毫不犹豫地扔进了碎纸机里。
红色的纸很快被搅碎,和其他白色碎末融合为一,像是沾染了血液。
她又来到了厉明澜的房间,想找到他那份结婚证,一同搅碎。
可奇怪的是,她没看到。
这时,身后传来了厉明澜的声音,“你在找什么?”
阮莞被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而厉明澜的唇角勾起讥讽弧度,“怎么,又想给我下药?”
“……”阮莞摇头,“我是想问,你的结婚证放哪里了。”
厉明澜扯唇,“当然早就扔了,不然你以为我会随身带着吗?”
阮莞心里松了口气。
扔了好。
她没再说话,一贯的木讷无趣,慢声道:“我以为你不会来,没让赵嫂做你的饭,不然我帮你做一碗面。”
她想,厉明澜应该和沈枝枝吃过饭了。
只是随口一问。
“行。”厉明澜展眉,“你别下药就行。”
阮莞:“……”
她也没吃饭,多下一份面,倒没计较。
眼下,另一件事更加棘手——无论这段婚姻是否真实存在,导致这段婚姻崩溃的过错方,必须是厉明澜。
可最近厉明澜回来的太频繁了。
尤其是这周,除了她生日那天,他几乎天天都回来,任谁看都以为他是“浪子回头”。
这对阮莞很不利。
她需要厉明澜的出轨证据。
越快越好。
牛肉面很快就做好了,蓝白相间的瓷碗里,面条根根分明,热气腾腾,映着窗外又淅淅沥沥下起的小雨,明丽堂皇的别墅内充满了温馨的烟火气。
厉明澜吃了一口,眼睛微眯,难得没夹枪带棒地说话,“你今天去机场接到大哥了?”
“嗯。”
“我送的生日礼物用得还顺手吗,刚才路过书房,看你放在了桌子上。”
阮莞皱眉。
厉明澜是吃毒菌子吃出幻觉了?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生日礼物了。
可他什么时候送过她东西了,连一句生日祝福都没有。
如果不是看过剧情,她会以为厉明澜也和她一样,时刻录音。
阮莞没回答,细细吃了几口面,才开口道:“你没去接大哥,是因为沈枝枝吗?”
顿时,厉明澜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啪的放下了筷子,“阮莞,你调查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沈枝枝究竟是什么关系,听说你们高中时在一起过。”
厉明澜脸色阴沉,“谁告诉你的。”
阮莞垂着眸:
“你很少喝酒,但上次你喝醉了后,拉着我喊枝枝,还说你想答应她的表白,可又担心她只是醉酒后的玩笑。”
“所以,她向你告白了,你也动心了,对吗?”
阮莞声音带着颤抖。
像是每一个丈夫出轨的妻子,光听着声音都觉得卑微。
实际上。
厉明澜把沈枝枝藏得很好,没有梦话,没有叫错名字。
更没人告诉她,高中时厉明澜和沈枝枝的爱恨情仇。
可厉明澜问心有愧,当即就信了阮莞的话,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得心虚和慌乱。
接着,就被一股盛怒取代。
他起身,“阮莞,记住你的身份,就算是我喜欢别人,也和你无关。”
“果然,你喜欢沈枝枝……”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不会喜欢你!”
口袋里,录音笔悄无声息的工作。
阮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不够。
于是,她又添了一句猛药。
电话另一头,传来了急刹车的声音。
“嘭——”
巨大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天崩地裂。
声波穿过电流,阮莞心中一震,仿佛也遭受了猛烈的撞击,大脑停止了思考,陷入了失序和惶恐。
“厉渊,你别死。”
她找回了颤抖的声音,然而通讯中断了。
黑暗中,万籁俱寂,阮莞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
直到她看到了新闻。
最新消息:京江高速发生部分路段塌陷,无人伤亡
阮莞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松弛下来,她像是一根失去全部力气的弹簧,巨大的困意席卷而来。
她强撑着困意,握着厉明澜的手机,没像邀功似的主动拨电话,而是等着厉渊回电。
意外的是,她自己的手机响了。
话筒里,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是我,厉渊。”
和他本人一样,冷厉得像是漠河冬天里的朔风,呼吸间都觉得空气带着刀子,割破血肉。
阮莞一下子清醒了。
她真的要和这种人提那种要求吗?
思忖间,她乖巧道了一声:“大哥。”
厉渊没有问阮莞是如何未卜先知的,只是道:“你救了我,你想要什么,可以提。”
“什么都可以吗?”
“对。”
厉渊的声音再度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而阮莞略微停顿,视线扫过床上沉睡的丈夫后,她攥紧手机,浅色的指尖因为用力,呈现出石榴汁般的艳丽绯红。
“我想要一个孩子,大哥给吗?”
*
翌日,一觉醒来。
阮莞伸手按了闹铃,习惯性看了眼手机。
只见显示十来条消息中,除了中国移动祝她生日快乐,全都是苏童安的。
问她到哪里了。
问她怎么还不来。
问她怎么是跑腿送来的“煲汤”。
听着少年越发焦急的声音,阮莞面无表情,发过去一段关心的文字。
阮莞:昨天我丈夫喝多了,我实在走不开,你好些了吗?
消息发出,仿佛石沉大海。
猜到苏童安多半还没醒,她将手机放在一旁,回忆着昨天晚上厉渊的回答。
他只说了一句“我周四回去”,信号就再次中断。
她再拨回去,也没能接通。
应该是婉拒了。
但不要紧,阮莞本身也没指望厉渊答应。
她只是先提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等厉渊拒绝,她再提出另一个要求。
即,让厉渊出面,告诉厉老爷子她没有怀孕的真相。
心理学上,这是让步效应。
阮莞知道厉渊不会再拒绝她第二个要求,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匆匆洗漱后,就去了公司。
九点半,阮莞准时打卡。
她工作的地方是一家时尚杂志公司,坐落在江城寸土寸金的红砖洋楼里。
一进门,就瞧见林语莺捧着咖啡,笑盈盈走上来,“阮莞姐,主编要开会,大家都到了,就等你呢。”
高月附和,“是啊,阮莞,不是我说你,不就是知道自己无缘副主编了吗,至于摆烂吗,竟然迟到这么久?”
阮莞看了看腕表,笑了。
“迟到?没有吧。”
“现在刚好是北京时间九点半,规定的上班时间。”
“我忘了,高组长过的是东京时间。”
瞬间,高月气得瞪圆了眼睛。
上个月,高月的稿件出现过“以倭代华”的岔子,引起了网上不小的争议,最后发了一个道歉声明才停息舆论,高月也被取消了半年奖金。
如今,阮莞的话简直是往高月的肺管子上戳。
不远处,几个实习生暗暗比大拇指,小声议论:
“不愧是阮组长,伤口撒盐~”
“骂得可真脏,我喜欢!”
高月恼羞成怒,“阮莞,你别太嚣张!告诉你,下一刊的主题是机车。语莺准备邀请江颂,你知道江颂吧,江家大少爷。”
“巧了。”阮莞梨涡浅浅一笑,“我也要邀请江颂呢。”
一旁,林语莺愣了。
高月则夸张地笑了起来:“阮莞,吹牛也有个限度,语莺是阮家大小姐,和江家有交情,才能请来从不在媒体前露面的江颂,你凭什么?”
阮莞笑,“阮家大小姐?那她怎么姓林?”
高月嘲讽,“你连这都不知道?阮氏是语莺母亲的产业,她是随了父姓,现阮氏集团董事长林唐胜,就是姓林。”
阮莞笑了。
要不是她才是阮家千金,她都要信了。
十年前,一个女人来家里应聘保姆,还带着一个年纪和阮莞相仿的小女孩,就是林语莺。
母亲可怜她们孤儿寡母,聘用了她。
父亲从小就教导阮莞,“莞莞,语莺从小就没有爸爸,很可怜的,你多让让她。”
后来——
“外公送你的新裙子,莞莞送给语莺好不好?”
“以后让司机先送语莺吧,莞莞最近胖了,应该多运动运动。”
以至于上学时,班里的同学都把当成阮家的大小姐,而把阮莞当成了保姆的女儿。
阮莞很委屈,想解释。
可父亲又站出来了。
“语莺脆弱可怜,内心敏感,如果告诉大家她是保姆的女儿,她会受不了的。莞莞,你是爸爸的女儿,怎么能这么小气呢?”
直到阮莞觉醒后,她才知道,林语莺的妈妈——家中的保姆王嫂,是父亲的初恋情人。
在结局中,国外养病的阮莞妈妈病情加重去世,父亲林唐胜掏空阮氏,成立了林氏集团,和初恋破镜重圆。
阮莞同父同母的亲哥哥,也娶了林语莺作为妻子。
“……”
很小众的文字。
简而言之,站在妈妈的角度来看,这就是一个豪门大小姐被凤凰男吃绝户,亲生的儿子风光迎娶小三女儿的狗血故事。
很歹毒。
阮莞掀眸,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林语莺,“阮家大小姐?可我怎么记得,你是我家保——”
“保姆女儿”四个字没说完。
林语莺便目光躲闪,拉住高月,急匆匆道:“月月,你别说了,大家都是同事,无论家世如何,我们凭借的都是自己的实力。”
高月叹气:“语莺,你就是人太好了,总想给某些穷酸东西留面子。”
“阮莞什么身份,也能请来江大少,简直是笑话?”
“她长得是不错,可江大少身边可不缺美女,她脱光了站人家面前,江少也只觉得脏了眼睛。”
“主编说过,这次谁能拿下封面,谁就晋升副主编,某些人就等着输吧!”
高月撂下狠话,就挽着林语莺去了会议室。
别人或许没注意。
但阮莞没有错过林语莺脸上一闪而过的有恃无恐。
她拿出手机,联系了江颂,提出拍摄和采访的邀请。
消息回得很快。
江颂:可以。
江颂:但你要怎么答谢我?以身相许?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
像是山涧的风吹拂着泉水,不急不躁。
可江颂却眉心一拧。
她的语气疏离又客气,好似一切回归到了原点。
他一顿,望着那道走出餐厅大门的纤细身影,抬脚追了出去。
等他出了门,踩碎了路边积水倒映着黄澄澄的路灯时,才发现悄无声息下了一场雨。
灯火绚烂,积水如镜,晃得人眼睛痛。
江颂追上了阮莞,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你就这么喜欢厉明澜吗?”
阮莞没回答。
落在江颂眼中,就是默认。
“可他一点也不在意你,如今沈枝枝回来了,他更不可能喜欢你。你不离婚,是等着被厉明澜扫地出门吗!阮莞,你别这么贱,成吗?”
话音落下,江颂自己都是一愣。
他不是这个意思……
“对,我是贱。” 阮莞抬起头,自嘲一笑。
“你是江氏的继承人,是注定要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所以你不会理解我嫁给厉明澜的身不由己,不会理解只有我是厉太太时才会得到父亲的一句肯定。”
月色映在她的脸上,仿佛点缀着无声的眼泪。
“江颂,求你,你别再动摇我,以后别见面了……”
最后一句话在安静的夜里响起。
像是石子落入湖心,惊起一片涟漪。
江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阮莞趁机甩开了他的手,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
后视镜里。
看着垂头仿佛石化的江颂,阮莞知道,她赚钱的机会来了。
她故意说自己“动摇”了。
虽没说具体动摇了什么,但无所谓,江颂会自动脑补,会以为他的攻略起了作用。
这像极了在一只拉磨的毛驴面前钓着一根胡萝卜。
就差一点就能吃到了
——就差一点就能彻底动摇她了。
于是驴加快了速度。
——江颂也加大了攻略的力度。
如阮莞所料。
很快,她的手机响了,是江颂发来的消息。
江颂:我有一辆车,报废了,你要是能修好,我出价1000万。
1000万,足以再买一辆超跑了。
可江颂却让她来修,无非是增加见面机会。
这次,他终于舍得下血本了。
阮莞没回复,而是载着后备箱里的行李箱,回到了阮家老宅。
*
一进到阮家,所有人都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她。
似乎不知道她是谁。
的确,阮莞很久没回来了,才发现家里的佣人都看着眼生,从小照顾她的几个老人都不见了。
不但如此——
整个阮家上上下下对林若梅,也就是林语莺的亲生母亲,态度都很尊敬。
像是对待这个家的女主人一样。
“莞莞,你怎么回来了?”
林若梅从沙发上坐起来,笑得一脸亲切。
却在起身后,不着痕迹拉了拉袖口,藏了藏手腕上的镯子。
——那是阮莞母亲最喜欢的翡翠手镯,水头极好,平时都很少戴的。
“这是我家,我回来很奇怪吗?”
阮莞一改往日的温和,将行李箱往前一推,像是一个恶毒的资本家大小姐,吩咐仆人林若梅:
“把行李箱拿回我房间。”
林若梅面露难色。
“莞莞啊,你的房间小莺暂时住着,不然你委屈一下,今晚暂时住在小莺之前的房间?”
阮莞转了转手腕。
下一秒,“啪”的一声响起,极为清脆,惊得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你是谁!怎么能打人呢!”
一个小保姆跳了出来。
她身量不高,双眼间距很近,瞧着机灵又精明,和林若梅有点像。
阮莞来了兴趣,打量着屋子里的新面孔。
毫无例外,都和林若梅有些连像。
[落坨翔子]:啊,你搞错了,我知道沈枝枝,就是最近某音上那个女科学家嘛,但我问的是后面那个大美女。
其他人也纷纷留言:没错!就是她!
……
厉雅沫满脑子问号。
她特意放大了照片,想看看同学口中的美女是谁。
然后,就瞧见了背景板中的阮莞。
从镜头的角度来看,形成了视觉错位,阮莞仿佛是穿着那件镶着碎钻的婚纱,站在了灯光下,整个人好像发着光,格外圣洁。
厉雅沫脑袋嗡地一响。
所以,那些人评论的不是她和沈枝枝,而是背景板中的阮莞?
那江颂的那句话,是说谁的?
不,江颂虽然浪荡纨绔,但阮莞毕竟是哥哥的妻子,朋友妻不可欺……
可江颂高中时交往的女生无一例外都很漂亮,而阮莞的确也够漂亮……
厉雅沫不敢细想。
她柳眉倒竖,一腔愤怒全都撒向了阮莞。
“阮莞!你明知道我和枝枝姐在自拍,还故意入镜,勾引江颂哥哥,太绿茶了!”
阮莞:“谢谢,我当你夸我漂亮了。”
“你你你!你不要脸!”
眼看着评论还在走队形,厉雅沫气得要拔掉投屏数据线。
而就在这时。
厉渊评论了。
[厉渊]回复[落坨翔子]:都不是。
显然,他回复的是“究竟是你仨谁老婆”那句话。
液晶电视足够大,大到阮莞隔着很远也能看到这三个字。
她眼睫一颤。
总觉得这三个字后面,还有其他的话。
可她没再深想。
厉渊提出结婚,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妻子,而她答应,是因为需要一个能制衡厉老爷子怒火的靠山。
仅此而已。
因此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抱有期待的。
她垂下眼睫,不打算继续在这家店内逗留。
可厉雅沫又来劲了,一把拉住了阮莞,羞辱道:
“看吧!大哥都不承认你是我二嫂!”
“果然,我们家里没有人喜欢你!我哥和你结婚,也只是为了应付爷爷而已,你就等着被逐出厉家吧!”
“对了,我妈当时和你签过一个婚前协议,你和我哥要是离婚,你半分钱也捞不到!”
看着蠢得挂相的厉雅沫,阮莞心情好多了。
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像是炮仗一点就着。
如果能在今晚宴会上激怒她,让她口不择言,当众爆出厉明澜和沈枝枝的“爱恨纠葛”,那更好了。
阮莞眉心一动,有了主意。
离开了造型室,阮莞分别打了两通电话。
一个是设计师朋友,让她帮忙借礼服。
二是打给了江颂。
电话一接通,话筒对面就传来了慵懒的鼻音,“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想我了?”
阮莞木讷道,“不是,是想让你中午前来提车,车修好了。”
江颂轻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真的?不会是你想见我的借口吧,没事,我不着急。”
阮莞:“我急。”
“这么急着见我呀~”话筒里,江颂的尾音微扬,故意撩拨,“等着,我马上去。”
阮莞只“嗯”了一声。
木头木脑似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她来到了汽修店,师傅们来的很早,那辆跑车已经恢复成原样了,她只需要做一些收尾工作。
而这时,阮莞收到了侦探先生的消息。
专业侦探团队:有一个消息,对你很重要!要听吗!
阮莞没吝啬,转了50万过去。
专业侦探团队:!!!
专业侦探团队:高月听说了你厉太太的身份,网购了催X药,今晚会混进厉家寿宴,想必是要陷害你和江颂,你千万小心。
“……”
这的确是一个物超所值的消息。
江颂也一个头两个大。
“我来什么?赶紧送医院啊!”
于是,三个大男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拨打了120。
在急诊忙活到了半夜,厉明澜才意识到,凌晨已过。
今天是周日,也是爷爷的生日,他得和阮莞一同出席晚上的寿宴。
他立刻给助理发了一条短信。
厉明澜:明天带她去试礼服,顺便送她去寿宴现场。
凌晨一点半,助理秒回。
王助:小厉总放心,太太那么漂亮,明天一定会光彩照人,艳压全场。
厉明澜眉心一拧,倒也没说什么。
*
周日,上午。
今天晚上阮莞要参加厉老爷子的寿宴,一早来到了造型室。
一个月前,她还没觉醒,在法国预订了一件高奢礼服,是今年夏季新款,和厉明澜的那件是情侣款。
后来她一直忙着别的事,直到今天老爷子宴会当天才有空来取。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厉明澜的助理小王。
当时礼服就是由他经手的。
“好巧,王助。”阮莞颔首,“麻烦你把那套礼服拿来吧。”
王助站着没动,皮笑肉不笑道:“太太真不巧,您的那件礼服因为运输不当,没能送来,不然您选选别的?”
阮莞眉心一拧。
就在这时,沈枝枝从更衣室走出来,身上穿的礼服正是阮莞一个月前挑选的那件孤品。
而王助当即迎上去,换上了一副谄媚表情:
“沈小姐,您太美了,这裙子就是为你而生的!您今日要是有空,也可以试试我为您挑选的婚纱,看看有满意的吗?”
婚纱?
厉明澜这是等不及和沈枝枝结婚了?
阮莞心中发笑,按下了口袋里的录音笔,表面平静无波。
“王助,这是怎么回事?”
助理意味深长道:“太太,你我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好了,又何必说出来自讨没趣呢。”
“我问,这是怎么回事。”
“太太您别生气呀!”看到有人看过来,助理故作可怜:
“这都是小厉总亲自安排的,您和我这个打工人发火也没用呀。不然,您亲自打电话问问小厉总?”
阮莞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她当即就给厉明澜打了电话,开了外放。
“明澜,婚纱是你吩咐王助安排的吗?”
电话对面,厉明澜还没睡醒。
昨天他们几个在医院忙到很晚,他睡下也没几个小时,骤然被铃声吵醒,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不然呢。”
“这么点小事,你能不能别打电话烦我。”
说完,他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阮莞眉头稍稍一动,唇角微微翘起。
厉明澜这是承认了是他吩咐王助理给沈枝枝挑选婚纱的。
太好了。
口袋里的录音笔一直运行着。
但这还远远不够,只凭现在的录音,还不够实锤。
江家掌握社媒平台的股份,裴白辰拥有顶级流量和公关团队。
届时江颂只需要控制平台的流量,并由裴白辰以朋友的身份出面为厉明澜和沈枝枝澄清,就能被轻易洗白,并会把脏水泼回她身上。
捉贼拿赃,捉奸在床。
明天是她和厉渊领证的日子,为了避免把厉渊牵扯到剧情中,在今晚之前她就要拿到确切的证据。
阮莞心念稍动,心中渐渐有了想法。
而一旁,王助理一听到厉明澜对阮莞的态度,就知道他站队沈枝枝是站对了!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他当即开口道,“太太,您说这么多人看着呢,您又何必自取其辱,我就是打工的,自然是上司说什么,我就执行什么。您就抬抬手,别为难我一个打工的了。”
他当时回答:“不要,你一辈子也别想。”
现在想想,一辈子就结一次婚,不如就满足她的心愿,补拍一张婚纱照。
想到这里,厉明澜把助理招了进来,“小王,你去挑选几款好看的婚纱,整理成pdf,下午给她发过去,让她挑喜欢的,再把尺寸发来。对了,别说是我让你发的。”
裴白辰:“?”
他有些讶异,厉明澜的脑回路是怎么跳转到婚纱上的?这个“她”又是谁?
裴白辰并未开口,等着助理问清楚。
不料,助理一脸“我懂”的表情,“厉总放心,我一定会选最漂亮的婚纱。”
门关上。
助理小王哼着小曲,汇总了欧美老牌以及国内新锐的婚纱设计师,初步整理了20款顶奢婚纱,给沈枝枝发了过去。
“王助,你怎么这么高兴?”有人问。
小王得意一笑,“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上次送钢笔,这次挑婚纱。
看来小厉总很快就要离婚,迎娶真爱了。
那时候,他也是有功之臣,是新太太面前的红人了。
真是美滋滋呀!
*
另一边。
阮莞离开江大后,江颂发来了一条消息。
是上次提过的,让她修好一辆报废的跑车,报价1000万
阮莞从不和钱过不去,她根据定位,很快就来到一家4S店。
店里,只有江颂一个人。
他坐在沙发上,一件黑红相间的潮牌卫衣格外吸睛,手中夹着烟,堕落又散漫。
而他脚边,是一只三花猫低头吃着猫罐头。
“来了?”江颂掀眸,瞧见了阮莞,唇边笑容加大。
他吊儿郎当地晃着手机,“群里有人发了个挺有意思的视频,你要看看吗?”
阮莞瞧见江颂这副表情,猜到了视频内容。
多半是当年她“表白”厉明澜的视频又被翻了出来。
她走近一瞧,果然如此。
曾经,她在醒酒的第二天,看到这个视频后,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但现在,她反倒感谢又将这个视频翻出来的人。
她淡定,“是挺有意思,发我一份。”
江颂觑了她一眼,咧嘴一笑,“行。”
“真可惜。”他话锋一转,“那时候我在欧洲封闭训练,竟然今天才看到这么精彩的画面。不过,你表白的时间也够寸的,厉明澜当时刚得知沈枝枝出国的消息,你就闯进来了。”
阮莞不想回答这个乌龙。
她看了看周围,“要修的车呢,在哪?”
“别急呀。”
江颂懒洋洋抬手,按动了墙上的按钮。
随着卷帘门打开,一辆车……的骨架出现在了阮莞面前。
“这是?”
“这就是要你复原的车。”
“哦。”
江颂拍了拍还幸运存在的一半车头,“这是我第一辆车,那时候连驾照都没有,经常和厉明澜、裴白辰几个在城郊盘山道比赛。”
回忆起那时,他倒是露出了真正的笑意。
阮莞记得书中写过:
江颂和厉明澜高中是死党,后来兄弟二人因为爱上了沈枝枝而反目,比了一场拉力赛。
谁输了,谁退出。
而这辆车就是江颂比赛时坏的。
当时江颂年轻气盛,怀疑是厉明澜做的手脚。
而厉明澜讽刺江颂输不起,二人大打出手,分道扬镳。
直到二人大学毕业,进入了自家公司有了业务往来后,关系才缓和了几分。
阮莞置身事外,按下了口袋里的录音笔。
无证驾驶,还违法飙车,够江颂吃一壶的了。
至于这辆跑车——
她来到了这辆报废的跑车前,“这是法X利 458 Italia?”
江颂眼中浮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看出来的?”
车子损坏严重,连车头都凹陷在里面,车标都看不到了,当初从盘山路悬崖下找回来的时候,已经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
今天刚好用上了。
做好这一切,裴白辰离开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给沈枝枝打了一通电话,“枝枝,小安生病了,不肯吃药,他之前最听你的话了,拜托你去看看他吧。”
“好,没问题。”
“你旁边有人吗?我好像听到了明澜的声音。”
“……对,路上偶然遇到了,他说他也想去看看小安。”
裴白辰唇边笑意加深,“好,我把他公寓的密码发给你们。”
夜色吞噬夕阳最后一丝余晖,整个城市点燃了灯火。
阮莞来到了苏童安的公寓,按下门铃。
一墙之隔。
苏童安正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因浸在冰块一个多小时而苍白病气的脸,捏紧着掌心,下定决心给自己鼓气:
“为了枝枝姐,我可以的。”
只要枝枝姐能幸福,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他可以出卖自己的色相,去勾引阮莞那个讨厌的女人。
只要今晚他能成功勾引阮莞,就可以威胁她和厉明澜离婚。
当然,他会负责的。
大不了他娶了阮莞。
反正父母一向宠他,他想娶谁,父母都不会干涉。
就这一点,他就比厉明澜强。
厉家除了厉老爷子,没人喜欢阮莞。
尤其是厉明澜的父母。
他们看不上阮莞的出身,本来要办的婚礼也因为二人的拖延,迟迟没有办。
而阮莞嫁给自己,至少他可以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可以邀请品牌设计师专门设计婚纱,可以在极光的见证下宣誓。
想到这里,苏童安心中莫名有一种欢喜。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是阮莞来了。
当门打开,阮莞就瞧见了病恹恹的苏童安。
他披着一件毯子,眼眶红红的,透着生病中的破碎感, “我以为姐姐不会来……”
委屈巴巴的。
阮莞叹口气, “上午还好好的,怎么下午就病得这么重?”
“药给你。”说着,她把感冒药递过去,“这个药一日三次,一次吃两粒。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别走。”苏童安拉住了阮莞,关上了门。
肩上的毯子落在地上,露出了他里面紧身的白色背心,平直的肩膀连着结实的手臂,胸肌若隐若现。
这比袒露上身更多了几分欲盖弥彰。
他语气软软,“我想喝姐姐煲的粥。”
阮莞表现出了犹豫,“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苏童安只付了十万,是买药的跑腿费。
其他是额外的价钱。
“那我付钱,买下姐姐的时间陪陪我可以吗?”少年睁着一双小鹿眼,当场又给阮莞转了20万。
阮莞叹口气,“其实不用的,你是病人,病人优先。”
当然,她也是嘴上说说,钱她是不会退的。
阮莞洗了手,来到了厨房。
“我看冰箱里有盒黑虎虾,海鲜粥行吗?”
“好啊,只要是姐姐做的,我都喜欢。”
苏童安坐在了沙发上,望着半开放厨房岛台上清理虾线的阮莞,他裹紧身上的暖融融毛毯,有一种想将此刻定格的满足感。
看着充满烟火气的厨房,苏童安拍下了这一幕。
本意是想发给江颂炫耀。
可临发送时,他又退出了。
他不想让江颂看到这张照片。
照片里,阮莞神情温柔。
莫名的,他的心底涌上了一丝痒意。
他抓了抓心口,但还是很痒。
房间里,安静过了头。
鬼使神差的,苏童安走了上去。
阮莞,明明比自己大了7岁,但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
她垂头备菜,一缕发丝垂在雪色的脸庞,不染脂粉的唇瓣微抿,像是富士山上盛开的樱花。
尤其这女生还长得很漂亮。
在他还在初高中的时候,他热衷于足球,有一些女生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会说她们也支持他喜欢的球队。
结果,却连队服都认错了。
后来,当她们又知晓他的爱好是机车后,也纷纷加入了机车的圈子。
以他的爱好,作为她们为之奋斗的事业和目标,多荒谬啊。
他天然的,自负的,刻板的,将阮莞归为了这类人。
可今天的场面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甚至觉得——
越了解阮莞,反而越不了解她。
江颂看得出神,他就这样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维修,恍然不觉时间流逝。
而网络上。
一条关于阮莞的视频爆了。
但坏消息是,她是被当做“归国科学家”、“踏踏实实搞科研”沈枝枝的对照组,一个“空有美貌”、“脑袋空空”的时尚杂志编辑而黑爆的。
阮莞中途休息,瞧见了李静给她发来的消息。
李静:莞莞,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阮莞:怎么了?
李静:你还不知道啊,我把链接发你,你看了就知道了。
阮莞点开了链接,就弹出了一条短视频,配音是经典的营销号专属声音:
“我嘞个逗!回国白月光有脸了!”
“你敢信这是拿遍了欧洲老牌车企offer的华人工程师,不知道的还以为娱乐圈上新了!”
“小姐姐名叫沈枝枝,毕业于德国工程专业,毅然放弃国外的高薪待遇,回到祖国,在男性主导的汽车行业厮杀,打破女生不适合学理科的偏见,不必谄媚、讨好男性,她只是她,这是什么爽文剧本哇!”
“……”
文案中只字没有提阮莞,大都是在介绍沈枝枝。
通篇听起来都很正能量,是阮莞刷到也会点赞的视频。
但在视频后半段,营销号截取了一段阮莞曾采访一位高奢大牌创始人的画面。
当时,她半蹲着,给膝关节做了手术的大佬举麦克风。
这是身为一个编辑的职业素养。
如果对面不是时尚大佬,换做接受她采访的老人、小孩、孕妇以及身体不适的人群。
她都会这么做。
但在那句“不必谄媚、讨好男性”文案之下,就显得她的动作别有深意。
果然,阮莞点开了评论区,就看到了高赞评论都把她当成了沈枝枝的对照组。
这个女的故意弯腰,是为了给男人看事业线吗?
一看就是脑袋空空的花瓶,靠脸上位的吧!
难评!有的女性挑战权威,而有的女性物化自己……
可别把沈女士和这个人放在一起比,根本不配!
“……”
一些评论具有强烈的引导性。
网友也轻易就相信了他们所看到的,认为阮莞是一个脑袋空空、靠美貌上位的花瓶编辑。
作为半个内行,阮莞知道,互联网上任何热点大都有营销的推波助澜。
所以,李静才会问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阮莞倒是不意外。
因为这是原著中的剧情:
影帝裴白辰为了捧红沈枝枝,投资了一个职场综艺。
一边突显沈枝枝热衷科学、爱女等时髦人设,一边又找了一些女性嘉宾充当炮灰。
阮莞就是炮灰中的炮灰。
“……”
这种大剧情,一般是没办法避开的。
只要不耽误她赚钱的事,阮莞都不会放在心上。
她给李静回了消息,让她别担心。
此时暮色四合。
阮莞推开了窗户透气,只见天际线处,蓝与橙交融在一起,映着万家灯火,美得惊心动魄。
“我陪你去。”
江颂强势,反手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了门口。
随着,包厢的木门拉开,迎面是两个熟悉的身影。
沈枝枝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方领及膝长裙,腿上的伤还没好,厉明澜扶着她,亲密得宛若恋人。
包厢内,大家也看到了厉明澜。
因为视线被遮挡,处在视觉盲区,没看到他身侧的女人,只认出了他就是阮莞的丈夫。
大家不由得玩笑:“莞莞,你丈夫对你真好,说不来陪你,结果还是来了呢!”
阮莞却身形一滞,想要关门。
而木门发出了声音,反倒引来了走廊上厉明澜的注意。
他抬眸,便撞上了一道熟悉的眸子。
四目相对,他眉心一拧,脑袋中生出的一个念头就是:
阮莞跟踪他!
可眸子一扫,他就看到阮莞身后站着一个男人,距离极近,状似亲密。
随着那个男人的手撑在了门框上,拉开木门,一张熟悉的俊逸侧脸从阮莞身后露了出来。
厉明澜眉头一拧。
“江颂?”
“好巧。”
江颂勾唇,目光在厉明澜和沈枝枝身上掠过,唇边笑意加深。
他今天穿着一件蓝黑竖纹的港风衬衫。
身旁的阮莞是一身扎染蓝色长裙。
都是蓝色系的。
此前在人群中不觉得有什么,可当他们单独站在一起时,十分登对。
此刻,江颂一双狐狸似的狭长眼眸盈着笑意,推门的手依旧扶在门框上。
从正面看去,仿佛把人揽在了怀中。
厉明澜眉心一拧,“你们俩怎么在一起?”
江颂挑眉,“莞莞今天请客,我来蹭顿饭。。”
莞莞,叫得亲密。
厉明澜听得刺耳,“你们认识?”
江颂笑意加大,看向了阮莞,“你没告诉他吗,关于我们的事情。”
厉明澜眉心的郁色更深。
而阮莞始终没说话,她的视线愣愣地落在了沈枝枝挽着厉明澜臂弯的手上,表情僵了又僵,下意识想关上包厢的门。
这时,身后的同事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奇问道:“阮组长,怎么不让姐夫进来?”
“厉总特意推了会议来陪你,好宠啊!”林语莺见阮莞要关门,她飞快起身,反将门开得更大了。
这下子,所有人都看到了厉明澜身边还挽着一个年轻女孩。
卧槽?
这是什么情况!
出轨被抓奸了!
空气陡然安静下来。
阮莞的手指紧紧攥着门框,肩膀轻颤,“不是,你们认错人了,他不是。”
同事们心照不宣,纷纷道:“原来是我们认错了,我就说长得不太像。”
大家共事时间这么长,都想给阮莞留一份体面,默契地表示他们认错人了。
只有林语莺摇摇头,笑道:
“莞莞姐,你说什么呀,他就是厉明澜啊!”
“高中时,厉学长是风云人物,我是不会认错的。”
“哎呀,没想到厉学长把沈学姐也带来了,说起来,他们二人当时是我们全学校公认的金童玉女来着呢……”
“啊,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林语莺掩唇,眨了眨眼,“不过那都是高中时候的事情了,莞莞姐,你别放在心上,当我没说。”
“……”
经过她这么一渲染,厉明澜和沈枝枝更不清白了。
阮莞努力抑着上扬的唇角,面上做出一副悲伤的模样。
“语莺,别说了……他真的不是厉明澜,不是我丈夫。”
厉明澜原本见包厢里还有其他人后,心中的不快消散了一些。可听到阮莞否认二人的关系,火气一下又窜了上来。
“我不是你丈夫,那谁是你丈夫?” 他一把攥住了阮莞的手臂,要把人往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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