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出了一件大事,陈鹏的酒楼无故失火。这还了得,他留下一张字条,就连夜骑马返回酒楼查看。连着几天都没回来,这事舅舅肯定也知道的,我并不担心他,更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人游山玩水倒是挺自在的。这天在一家饭馆吃饭时,被一个涂脂抹粉的妖娆女人撞上。
这点警觉我还是有的,偷东西偷到我这里来了,连忙问道:“姑娘,看你的年纪比我大几岁,长得又这么年轻漂亮,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她嚷道:“你快放手,放手啊,很疼的。”
现在知道疼了,一身粉色衣服打扮的她,像是邻家姐姐的感觉。“好,我放手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她揉揉手腕,背对着我:“我没钱,我也要吃饭,没想到这次失手。”
看她身上的衣服很是华丽,该不是在哪个有钱人家偷来吧。“喂!你看什么看。”她注意到我怪异的眼神,接着问道:“小妹,你打哪来的?看你不像是本地人。”
这是要和我套近乎吗,“嗯,我是扬州人,来京城只想玩几天。”她听后,突然来了兴致:“我叫胡三娘,大家都叫我三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原来老百姓口中的神偷胡三娘,就是她!“我叫丁宁,这么说你是本地人么。”饮酒、吃肉,这架势分明就是个男人的样子。一个姑娘家怎么也这样。“喂,你斯文点,怎么跟个男人似的。”
我听看不惯她这样的,这时候才脸红起来,不好意思地说:“哎呀,自从我爹死后,我娘也跟着不见了,妹子,你还是头一个对我说这话呢。”说着说着还哭了,只不过一句随口的话至于么。
我连忙安慰道:“三娘,你别哭啊,看你也算是经历过风雨的人。我没事,只是想起我爹,有点伤感罢了。”唉,我想她身上也是有故事的人,旧伤疤谁愿提起。
“让开!都给我闪开!”门口大喊大叫的人,着实讨厌。三娘说,他叫洪喜,是员外爷的贴身红人,没人敢惹他。在这大宋朝里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头发还扎个小辫子,说到这个,三娘笑得前仰后仆的,那就是个杂种,听说是西域的一个商人留下的种。估计他那个娘也不想要他,以后就跟着一帮小混混在一块。
不知什么时候被员外爷看中了,还为他做事,我敢说肯定不是好事。哼,又是那个员外爷,欺男霸女不说,几次三番还想派人追杀我。 真是人渣趁。
我喝茶的功夫,她的老毛病又犯了,见一位很有钱的公子哥来吃饭,钱袋又被她偷走。我要不要出手制止?但我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更可气的是她走了也不说一声,老实说我还有些事情想问问她。不知怎么了,我的心里总有一丝丝不安,也许我被人盯上了,是我想太多么。
胡三娘庆幸又得手了一次,走到家门口却不敢进去,半个月没见到亲娘了,年纪越来越大,“三娘,你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正在摘菜的妇人看到久别的女儿,心里很高兴。走上前才看到她头上竟多了几根白头发。世间最难忘怀的就是亲情。她一把抱住年迈的母亲:“娘,女儿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说受苦也对,毕竟神偷也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当天晚上,窗外的黑影一直站在那里,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对方的开路我根本就不知道,更不敢起身。
等了好久,他终于走了,难道是员外爷派来的杀手想偷袭我?这一晚我几乎没怎么睡,早上醒来,两只眼睛都肿起来了,只得乖乖在家看看书。 “咚咚咚”,这么早会是谁?
该不会是陈鹏回来了,“妹子,你怎么这么晚才开门?我敲半天门,你眼睛怎么啦?”我捂住眼睛不让她看,“我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但还是被她看到了,两只肿胀的眼睛。
笑?就知道笑,瞧把她得意的,我抓着她的衣领问道:“说!昨晚上是不是你在我家窗外,是谁派你来的,快说!”我迫切地想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妹子,我是冤枉的,我昨晚一直在家睡觉,我回家和我娘在一起的。真的不骗你。”看她说话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另有其人。“好吧,我就信你一会,你这么早来找我干嘛?该不会是到我这吃早饭吧。”
呵,这妹子真幽默,偷偷从口袋里取出一包东西。“这是什么?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还挺神神秘秘的。打开一看竟是一块玉佩!我问道:“你从哪弄的?是谁的?”
伸手干什么,又想跟我要钱,一两银子回答一个问题也值得。看到钱,她才肯什么都说:“妹子,我跟你说,这块玉佩是我在昨晚去给我娘买糕饼的时候,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伙人骑着马再说什么,可惜我没听清。
之后他们就走了,这东西就在草地上,我就给拿回来了。”奇怪,这么说来应该没那么简单的。“我想着拿来给你看看,搞不好就是哪家的公子哥的。”
嗯,有道理,“这个你还要拿回去吗?”她摆摆手:“不不,我要这个也没用,看这块玉佩挺精致的,妹子,就送给你了。”好漂亮的玉佩啊。玉佩上竟然还刻着字“蓝玉儿”三个字。
成色这么好的玉佩肯定是哪家公子哥的。脑海里想到可不可以自己留着,这么大的一块玉,应该是挂在腰上的。还是等陈鹏回来给他看看,可是都五天了,他怎么还不回来,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丁宁,我回来了。你怎么了?”他傻傻的站在那里,好好笑,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陈鹏,你总算回来了,酒楼没事吧,都解决了吗?”
他笑着说:“嗯,没事,就是一点小矛盾,都解决了。对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他开口问道,一块精致的玉佩?他的反应变得惊慌起来。“陈鹏,你怎么了、表情这么严肃,这要怎么处理?”
忽然他又大笑来:“丁宁,你放心,这事交给我好了,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行。”这小子真是喜怒无常,不过事情总算得到解决。姑娘家想得就是单纯,我不得不承认我开始喜欢上他了。
但我差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因为我的失误,胡三娘差点被乱箭射死。 “妹子,你别想那么多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但她还是受了点皮外伤,对她来说根本就不当回事。擦点草药没几天就好了。
她告诉我,她娘当年为了生计,为了早日找到她,过着低三下四的生活,还遭人白眼,幸亏遇到一位好心的老中医,把毕生的医术都传授给她,现在算是名副其实的大夫。
我还真想见见她,三娘总是推脱,似乎在隐瞒什么。我有时候在想一个人流浪在外太久,会不会像她那样变得很洒脱呢。“什么?你还羡慕我,妹子,你说这话就严重了。
我受的那些苦,你可没见过。就我这身衣服还是我娘找到我之后,花光所有积蓄给我买的。”照这么说,真是恭喜她了,再看看我自己什么都没有,好赌的舅舅,内心叵测的陈鹏。
好乱的感觉,令我觉得奇怪的是陈鹏总是不见踪影,切,什么酒楼的少东家,凭他一身的好功夫和英俊的面庞。多少小姑娘追随,一个人漫无目地的走在街上,挺无聊的。
“丁宁,你怎么在这里?”我没好气地说:“陈鹏!你消失了一个上午,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他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丁宁,在路上遇见很久没见面的朋友孟伟,我们一块吃顿饭,这不刚刚回来。”
朋友?恐怕是去喝花酒吧,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你的事情我从不过问。他神色有点紧张 ,莫非是出事了?“丁宁!你说的胡三娘是京城有名的神偷,你知道吗?”
哦?原来是想套我的话,上次差点害死她,这次我不妨说一次谎。:“这个我倒是不知道,我看她的性格挺爽朗的,况且她又是本地人,人挺好的,怎么了?”
他有点不太相信我说的话,我又补充道:“你怎么了,打听她干嘛?”他没有说话,也不再怀疑我,仍然要寻找胡三娘的住址。不好!那她们母女俩岂不是有危险,外面雨下那么大,要怎么通知她们才好。
转念一想,若凭她的机智,应该能躲过这次的难关吧,平时机灵得像只狐狸似的。深更半夜的,从哪跑来一群黑衣人,一个个都戴着草帽,来到一家大院内。
“都给我围起来!”这时一名骑马的男子从远处跑来报告:“大人,这是您的信。”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对身边几个人说道:“你们四个人留下来,给我好好守在这里。
其余的人跟我回去。”院内的人听到马匹的叫声,这才看到被人盯上。 这家人不是别人,正是胡三娘的家。这晚,我被噩梦惊醒,梦中胡三娘掐着我的脖子,
质问我:“丁宁!他们是你引来的,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醒后已经是三更天了,等天一亮,我必须去找她。“丁宁,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陈鹏笑呵呵地看着我,手里还捧着热乎的豆浆和油条。“你刚去买早饭了么。嗯,快趁热吃吧,等会我带你出去逛逛。”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这么贴心,那我该怎么去找胡三娘?
从他提起胡三娘那天起,一直警告我离她远点。这那又怎么样?我的钱袋差点被她偷走,我觉得她身上也一定有故事。你说我是一派胡言,难道你很了解她。
一大早上就跟我吵架,油条、豆浆摔得满地都是,你愤愤离去头也不回。 胡三娘不知从哪走过来,看我气色难看便问道:“妹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我叹了叹气:“三娘,我本来是想去找你的,昨晚你和你娘没出事吧。 ”她看我欲言又止,大体明白了。
笑了笑说:“我知道了,这么说你也知道那群人么,你认识他们?不,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们,京城我人生地不熟,也只认识你。” 哦?
从你的话语中你还是怀疑我,你虽淡淡一笑,心里对我仍有隔阂。“三娘,你,算了,解释再多也没用。”是么,当然不是,我也只是随口一问,你呀,真的想太多了。
我也觉得,最近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忽然我想起了陆瑶那死丫头去哪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嫁人了?她大大咧咧的性格,也只有卖豆腐的王强对她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