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我是追在季尧身后的一条狗。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为了他的一点好脸色,能放下所有自尊。
就连季尧当众羞辱我:“余梦,学两声狗叫听听。”
我也只是沉默低头,顶着旁人鄙夷的目光,紧紧跟在他身边。
没人觉得我会离开季尧。
我也是。
可直到某次他喝醉摔伤了脸,我突然感到一阵厌烦。
伤了脸,就不像那个人了。
去找季尧提分手那天,我却在他身边看到了,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男人。
季尧叫他哥。
后来,一向克制的男人揽着我的腰,语气低沉危险:“不是说,最爱我弟弟?”
我攀上他的肩膀,满眼痴迷:“我从来都只爱你。”
凌晨两点,我被季尧的一个电话叫到会所。
站到私人包间门口时,我看了眼表。
比他规定的时间,迟了五分钟。
推门进去,包间里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哄闹:“她还真来了啊!”
“我就说吧,不管尧哥什么时候叫她,她保准会来,跟条狗似的。”
“说什么呢,狗哪有她听话?”
嘲讽和鄙夷充斥在耳边,我只当听不见,走到被簇拥在中间的季尧面前:“阿尧。”
季尧靠在沙发上,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你来晚了,五分钟。”
“凌晨不太好打车,我……别废话。”
季尧打断我:“答应我的事没做到,就得受点惩罚。”
他撑着头想了想,突然打了个响指,语气是熟悉的恶劣:“他们都说你很像狗啊。
余梦,学两声狗叫给大家听听吧。”
话音未落,周围的人再次哄笑起来,气氛推向高潮,却是对我一个人的轻贱羞辱。
我僵了下,抿唇低头,没有动。
有人过来推搡我的肩膀:“叫啊,没听见尧哥的话么?”
我被推得连连后退,而季尧冷眼看着,没有制止的意思。
这一刻,没有人记得,我是季尧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余梦。”
他再次开口,下巴朝酒桌微扬:“不叫的话,就喝酒。
你迟到了五分钟,喝五瓶,怎么样?”
能出现在这里的酒,没有一瓶不烈。
光是听了这话,我好像已经感受到了酒液烧灼喉咙和肠胃的痛感。
“阿尧,你知道的,我不会喝酒。”
“不喝?”
季尧勾唇冷笑:“那就让别人喂你喝!
阿宇,把酒给她灌下去。”
我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阿宇就是刚刚推搡我的那个人。
他得了令,兴奋地把我拽到酒桌旁,拿起一瓶拔了瓶塞的酒,作势要往我嘴里灌。
我剧烈挣扎起来,阿宇不耐烦地骂了一句,用眼神示意其他人按住我。
头发被揪住,头皮被拉扯的疼痛使我被迫后仰。
阿宇捏住我的下巴,辛辣刺激的酒液迎面倒来,一半进了我的嘴里,一半顺着脸颊流下来,打湿了衣服。
狼狈耻辱无助。
而季尧,就翘着二郎腿,冷眼看着我痛苦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侮辱终于被叫停。
按住我的人一松手,我便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呛咳得脸颊通红。
胃已经被刺激到麻木,口腔中除了辛辣,还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视线模糊中,我看到季尧起身向外走去。
我爬起来想跟上,却被他一脚踹倒在地。
“别跟着我,恶心死了。”
冷冰冰丢下这句话,季尧头也不回地走出包间。
其他人也陆续从我身边经过,我听见有人说,余梦真贱。
我低头,自嘲地勾起嘴角。
是啊,我不仅贱。
还是个偏执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