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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画抖音热门后续+全文

言浅忆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在热泉中的卷里俨然把这泉当做了她的玩乐之地。她没有一丝不适,这温暖的感觉让她打心里喜欢,再想到湛戈其实在周围关注着自己,心头更是愉悦。眸中闪动着盈盈波光,亮如春色引人注目,落在湛戈的眼里那是别有一番风情。一个时辰过去,这泉水依旧干净清澈,阴姬从惊愕到愉悦到极为满意。没有杂质证明这是试药人中的极品,能毫无差错的感觉到药效,也证明,她的感知度会比一般人要高上几倍或者几十倍。“尊主,真是找了个极品,阴姬打心里为尊主感到高兴。”凤眼带着由衷的湛戈感到高兴。湛戈懂她是什么意思,面色不变,语气淡淡:“前提是,她得活着告诉你是什么感觉。”阴姬柳眉一挑,看来这江湖第一美人的脸还真是让尊主厌烦啊。阴姬抬手,拉了一下,壁上悬挂的,红白相间的细绳。药奴转...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4-12-05 18: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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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美人如画抖音热门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热泉中的卷里俨然把这泉当做了她的玩乐之地。她没有一丝不适,这温暖的感觉让她打心里喜欢,再想到湛戈其实在周围关注着自己,心头更是愉悦。眸中闪动着盈盈波光,亮如春色引人注目,落在湛戈的眼里那是别有一番风情。一个时辰过去,这泉水依旧干净清澈,阴姬从惊愕到愉悦到极为满意。没有杂质证明这是试药人中的极品,能毫无差错的感觉到药效,也证明,她的感知度会比一般人要高上几倍或者几十倍。“尊主,真是找了个极品,阴姬打心里为尊主感到高兴。”凤眼带着由衷的湛戈感到高兴。湛戈懂她是什么意思,面色不变,语气淡淡:“前提是,她得活着告诉你是什么感觉。”阴姬柳眉一挑,看来这江湖第一美人的脸还真是让尊主厌烦啊。阴姬抬手,拉了一下,壁上悬挂的,红白相间的细绳。药奴转...

《美人如画抖音热门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在热泉中的卷里俨然把这泉当做了她的玩乐之地。

她没有一丝不适,这温暖的感觉让她打心里喜欢,再想到湛戈其实在周围关注着自己,心头更是愉悦。

眸中闪动着盈盈波光,亮如春色引人注目,落在湛戈的眼里那是别有一番风情。

一个时辰过去,这泉水依旧干净清澈,阴姬从惊愕到愉悦到极为满意。

没有杂质证明这是试药人中的极品,能毫无差错的感觉到药效,也证明,她的感知度会比一般人要高上几倍或者几十倍。

“尊主,真是找了个极品,阴姬打心里为尊主感到高兴。”

凤眼带着由衷的湛戈感到高兴。

湛戈懂她是什么意思,面色不变,语气淡淡:“前提是,她得活着告诉你是什么感觉。”

阴姬柳眉一挑,看来这江湖第一美人的脸还真是让尊主厌烦啊。

阴姬抬手,拉了一下,壁上悬挂的,红白相间的细绳。

药奴转身,从药炉里端出一碗黑色药汁。

“一号,姑娘可准备好了,这药入体的感觉你要记得清清楚楚。”

随着话语,碗里的黑色药汁倒入药池,瞬间染黑了一整个池子。

然后,以肉眼看的见的纹朝着卷里身旁涌去,并逐渐渗进皮肤。

卷里闭着眼睛认真的感受着,药效起,雪白的肌肤泛上了诱人的红色,像是万只小蚂蚁爬上身,无论是哪一处,某些地方略显羞人。

“痒,像极小的蚂蚁爬遍全身。”

阴姬点头,再度伸向红绳,再拉一下。

药奴再次端出一碗黑色药汁倒入药池。

如同针刺一般的感受从皮肤表面传来,浑身上下,轻微的发痒发痛,让卷里忍不住伸手挠,见了卷里的动作,阴姬连忙走了出去。

“不许挠,不许有任何动作。”

损坏了肌肤,那感觉可能大有变化。

卷里一听,只得停下动作,眉头轻蹙,缓缓开口:“针刺,刺的不深。”

阴姬了然。

“加。”

“烫,像是被火炙烤。”

“加。”

“冷,如坠冰海。”

......“药奴,直接从十号开始。”

阴姬陡然开口,直直盯着水中脸色忽冷忽热的卷里。

这次药奴端出了一碗红色的药汁,倒在药池中。

翻滚的红色药汁瞬间酝酿开来,像是跗骨之蛆一般朝着卷里奔涌而去。

“啊。”

卷里突然惨叫,响破药池。

这痛与方才无可相比,犹如她破卷而出时,从臂膀,从指间,一点一点撕裂,一次又一次,每蔓延一个地方,撕裂的痛苦就重来一次。

眉头不由自主皱的能夹死蚊子,额上莹汗淋漓,口中轻喘无力,在许久之后,她甩了甩脑袋,睁开了眼。

阴姬凤眼微眯,眸中带了一些惊讶,淡然开口道:“能说话吗?”

“像是从指间开始,慢慢的撕开我的皮,一点一点延伸至全身,不伤及我性命,却痛的令人发指......”详尽说出,语气已是咬牙切齿。

听在湛戈耳里,心里却莫名有些烦躁。

“还有三碗,你要继续吗?”

阴姬语气冷淡。

卷里重重点头,下唇被咬的几乎破皮。


心口蔓延着一阵激动。

开始的那些日子,他还会站在她的面前用极度深情的眸光看着她,也是那些日子让她的身躯凝的极快,每日最期待的就是他的到来。

可是后来,巨大的石头落下,使得藏洞陷入黑暗,他离去的背影也像是在告别着什么,留着她一个人待在黑暗中。

她多想叫住他,只要他的深情足够,那么,等不了几年她就能出来了,那时候他就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尽管脑海中五官已经模糊,可是还记得当年的他面容虽有些稚嫩,眉眼未开,却已显今后风华。

也不知道,如今的他变成了什么模样。

卷里迫不及待想要跟他相见,当他看到画中人出现在他面前,是不是大吃一惊,当年他不过十七八的模样,如今也为至而立之年。

她应当也是十七八的模样,看起来应该不会相差太多。

脚下步伐变得轻快,叮叮当当的银铃声响彻角落。

这里似乎是后山,遍布梅花的后山,风中都弥漫着梅花的气息。

手摸着耳垂,擦觉到它越来越高的温度,她喜欢这样的感觉,这证明她离他越来越近了。

耳边逐渐传来潺潺的流水声,灌木丛上冒着腾腾的热气。

拨开一人高的树丛,入眼便是一汪半倚着石山的热泉,中央翻滚,泉上水雾弥漫,卷里人还未至,就已经感觉热浪扑面,直觉告诉她,水里会很温暖。

她只有一副皮囊,没有心,没有血液,她的身体是微凉的,所以她极度喜欢温暖。

蹲在泉边,伸手试探。

灼人的热度通过指尖传遍她全身的触感,一瞬间就盖过了耳垂那一点小小的热度。

“唔...”舒服的感觉浸上她的半手臂,很快她就不再满足于只是一只手臂。

方才的事情早已被她抛之脑后,汲取温暖最重要。

将绣鞋萝袜脱在一旁,伸手就要解开腰带,不过想了想还是直接下水。

脚着地时,热泉正巧没过她的肩胛,精致的锁骨如同落水的蝴蝶一般,在热泉中浮浮沉沉。

等到全身湿透,才在水中将身上的衣衫剥了个干净放至一旁。

泉中翻滚,似乎越往中央走进,泉水越烫。

即便浑身已经暖洋洋的,她还是企图朝更温暖的地方靠近。

脚下不停硌着石子,脚心传来微微的刺痛感,可是也阻碍不了她靠近泉心的脚步。

突然脚下一个踏空,整个人掉进深泉,口鼻中被水淹尽,强烈的呛感难受的让卷里有些张皇失措,脚后跟一绊,才发现身后是上一个台阶,泉内是以阶梯状递减。

毫不犹豫的退了回去,而她的头终于得以从水中解救。

“咳咳...”捂住鼻子,眼泪花忍不住往外流。

虽说她不会死,可是这感觉也太难受了。

“呵呵...”忽有冷风拂过肩头,也带来一阵轻笑,虽然笑声极轻,但还是被卷里听在耳边。

“谁。”

惊慌出口,身子不由的往热泉下埋了埋。

可是风过无声,唯有泉水叮咛作响,像是在告诉她,听到的都是错觉。


卷里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云天亦是如此,没有了魂力支撑,一身疲惫,脚下生疼,早已磨出了茧。

而她跟在云天身后摇摇欲坠,步履蹒跚,任由云天拉着自己,身上的破烂衣衫换成了一身粗布,头上的素银簪子也在路过一个小镇的时候换成了二两碎银子。

这是第三天,卷里不敢睡觉,路过小镇的时候问了锅炉的人,知道自己当真丢失了几天的记忆,若真入云天所说,这一睡起来,当真不知道记忆能退回到哪里,费了些银子在小镇买了纸笔,上面写着以五月十四为始,每一日日出来临之计的第一件事就是划上正字的一笔,至今日已经是一横一竖。

纸上另外还写着几个字,一定要找到湛戈,和云天一起。

后面半句是云天自己要求卷里加上去的,云天怕若是卷里实在是支撑不住,一睡回到了和他相遇之前,怕是不会相信他。

“云天,我走不动了。”

折服于身体的疲惫,蹒跚着步伐跟在云天的身后的卷里在轻飘飘的吐出这一句话后,只觉后背一重。

转过身,那张同自己一起变得灰扑扑的小脸,终于支撑不住,双眼紧阖,重重的倚在了自己身上。

云天望着一望无际的漫长之路,画魂谷在南边以南,走路回血山至少也要一个月。

云天并不擅长与人交流,何况这一路下来,男子莫不是对着卷里两眼淫秽,女子就是对他上下打量,使得二人浑身不自在,这才买了个水袋,选了山路,避免与人接触。

在卷里睡着后,云天亦是强撑着背起卷里。

若是山河扇还有魂力,那么是可以送他们一程,只是山河扇必定会吸收卷里身上的魂力,那么卷里就会忘的越快。

这么想着,云天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将手紧了紧,背着卷里继续向前。

而湛戈在禁忌林内寻觅了几日却并未发现卷里的踪迹,要么卷里已经不在了,要么卷里已经安全离开,相对起来,湛戈宁愿抱着希望。

最终还是骑着井豹出了禁忌林。

几日劳顿,一身伤口已经结疤,脸上更是多了几条痕迹,下了井豹之后,一拍虎头道:“你去找些你吃的吧。”

白虎太过招人眼,而湛戈要打听卷里的消息。

卷里的那一张脸,若是走了出来,无论如何也不会多沉浸,江欺雪已经死了的消息,誉风并没有公诸于众,誉风对湛戈说,若是卷里成了人,在外人的面前就以江欺雪的身份活下去,这样已经成了人的卷里就不会再被当成妖孽。

一步一步走向茶棚,老远就看见了愁眉苦脸的女子和小二。

见湛戈来了也是兴致缺缺。

此刻的湛戈狼狈的模样宛如野人,面上风尘与伤痕具是让人看不清面貌,一身衣衫破了破,倒像是被追杀至此的人,胡七娘和关二爷自是没有关注,江湖事多,被追杀的人那可多了,与他们无关就没必要多管闲事。

“客观,可要用些什么?”

关二爷扮的小厮,此刻是想偷懒的模样。

“一盏茶,和些吃的。”

湛戈坐下的位置,正是前几日卷里与云天来时所坐的位置。

“客观,咱们这儿吃的有.....”关二爷悠悠的开口。

“你看着办。”

湛戈语气冷然,但其中气势却是让胡七娘终于忍不住侧目。

但这一看之下,却是忍不住细细打量了起来,男子虽一身狼狈,面貌也是尘土飞扬,面目有痕,但那眉眼的轮廓,却都是精致不已。

而身上有伤,却不似刀伤,倒像是被野兽所袭击。

这打量之下,却怎么觉得这五官也很熟悉。

待到关二爷送了茶水馒头上桌,胡七娘却是疑惑不已,但被关二爷一拍肩膀,只得打断思路,在关二爷的眼神下回到了棚子里。

“你还有心思看别人,你怎么不担心担心我们自己。”

关二爷没好气,语气也有些高昂。

湛戈喝了口茶,亦是不知不觉得用内里听着茶棚内二人的谈话。

“我哪儿有什么办法,宗主让我们去找那妖孽二人,可是他们到了青阳镇却住都没住下,找也没找到,转眼就没了人影,接下来的几个小镇也是去都没去,人家是山精鬼怪,我们是人,去哪儿找?”

胡七娘不耐烦的拿起台子上的扇子扇啊扇,似乎这凉风就能吹散她心中的急躁。

湛戈在听到妖孽二字时心下就是一顿,卷里两个字就随着心跳浮上了心头,可是他们话语里说的是两个人,那是谁?

“等着吧,若是这事儿办不成,说不定咱们还得继续在这里守着,不知多久。

算算路程,宗主也快到了血楼吧,我们就盼望着这一次宗主能带着武林正派一举端下血楼,这样武林大会上宗主被推选为武林盟主的事情定然是实打实的了。”

关二爷还没说完,肩膀便被人一拍。

“你们,是什么宗的?”

方才用茶水的男子竟无声无息的进了来。

胡七娘和关二爷立马警惕起来。

“你是谁?”

着近了一看,胡七娘看着湛戈的眉眼更是熟悉,“难道不知道问别人之前要先报上自家名号?”

湛戈冷冷一笑,捏着关二爷的手一用力,关二爷却是发现自己话都无法开口,浑身僵硬,胡七娘如何看不出来他的异态。

“放开他!

我落日宗的人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胡七娘这么说着,脚步却是后退了一步。

关二爷武功在她之上,却被这男子一捏就动弹不得,更何况她。

“我湛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手下一用力,将关二爷推到了地上。

此湛戈自然不会是自家宗主那个战歌,胡七娘立马惊醒,后退了好几步,“是你!

你,你居然还活着!”

湛戈听到此话哪里还不知道一切是早有预谋。

在他身上洒下药让他进了禁忌林,都是为了让他送了性命,而如今却又恰好去攻打血楼,定然是早有算计。

“落日宗是吧,呵,我就让你们宗主回来再看不到落日宗一人!”

湛戈厉声开口,收拾二人不过小事,落日宗再哪儿稍加打听就行。

血楼有机杼他并不惧怕,如今机杼并不闭关,所以血楼无危。

但是竟然算计他,那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身形极快的向前,一掌拍在了关二爷的头上,他便口吐鲜血直直倒下。

胡七娘虽然离的远了一些,但是这速度压根儿来不及逃,在湛戈的手掌拍上她的脑袋之前立马跪下,连忙开口,“湛尊主饶命,您若放小女子一马,小女子必有秘密相告!”

如今胡七娘顾不得其它了,这湛戈进禁忌林既然是为了找那妖孽,那必然是对那妖孽念念不忘,那么她且告诉他那妖孽另有新欢,无论如何,保命最重要。

湛戈神色微眯,脑海中翻转,不知此女是否有诈。

还在犹豫间,胡七娘就连忙开口,“湛尊主,湛尊主,小女子也只是落日宗的一员,所有吩咐都是宗主所下,知道湛尊主喜欢那妖..呸,不,喜欢您夫人的紧,痴情不已,身为女子也颇为感动,心里对湛尊主您敬佩的紧,可是却也为湛尊主心疼不已。”

湛戈没有打断,而是静静的听着,胡七娘却是心中一喜,更是继续道:“如今湛尊主被夫人所抛弃,巴巴来找,小女子也不得不告诉尊主一个秘密,只望湛尊主能放小女子一条生路。”

听到这里,湛戈哪里还不知道她所说的是卷里,随机又一想,这里是离禁忌林最近的茶棚,若是她见过定然是有可能的,至于被抛弃什么的,他们不懂,任由他们怎么想。

“你说。”

话语间有商量的余地,胡七娘立马就笑了。

“湛尊主不知,尊夫人离开您,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尊夫人另有新欢,那男子可是如山如仙。”

夸完了云天,立马有谄笑道,“自然是比不上湛尊主您,可兴许是尊夫人换了口味,与那男子结对而行,来这小小茶棚坐了一坐,举止亲昵不已......”这些话没说完却是被湛戈打断。

“你确定是她?”

胡七娘一板脸,“绝对是她!”

“那你说那男子叫什么?”

湛戈皱了皱眉头,举止亲昵?

若是卷里绝对不会。

胡七娘想了想,临走时,她似乎叫那男子什么来着?

这记性不太好,在湛戈的目光下更是冷汗淋漓。

最终在湛戈正欲抬起的手掌,脑子中却像是灵光一现,连忙道出了两个字。

“云天!

她叫他云天!”

话一出,却见湛戈眼眸中闪过喜色,并不是如常的怒气,但是那放下的大手也让胡七娘知道,她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一半,只望这湛戈能够说到做到。

可是胡七娘立马就跳脚了,她刚才根本来不及和他讨价还价,就一股脑的说了出去,如今一看,这怕是绝对要杀人灭口了!

“那你说他们去了哪儿,这你若是回答的上来,我就放过你。”

湛戈盯着胡七娘的眼睛,若是胡七娘有一丝闪躲,不真,他就立刻杀了她。

胡七娘长长的舒了口气,如实回道:“他们走到了青阳镇,然后就不见了,似乎走的是山林小道。”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就已经不见,一声嘹亮的哨声而来,然后就是白虎矫健的身姿。

胡七娘望着关二爷的尸体,头上的汗这时潺潺的流了下来,终于能放心的擦去。


湛戈就黑色的布料再次将血肉之骨包住,脑海中对付云姝的话却是几番思量。

想了想,付云姝还是开口,“湛戈,你一直以来就没有发现卷里的不同吗?”

抬起头看着湛戈,却见湛戈眸中闪过一丝惊愕。

果然,湛戈并不是没感觉。

“你见过她?”

湛戈反问。

“见过一面,我知道她的所有底细,可是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她不认识仇饮,却属于仇饮一派。”

这不算谎言,付云姝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告诉湛戈。

看在卷里和仇饮都是画魂的份上,她不会贸然置卷里与危险之地。

湛戈顿了顿,最终还是主动开口,“她很神秘,但我并不想追究。

说来很巧,她和当年的江欺雪一模一样,是我喜欢的样子,她的性子也是我喜欢的,柔软而又坚韧。

让我感觉就像是,我当年所付诸的深情都有了回报。”

话出付云姝没有任何惊愕,只是笑了笑,“湛戈,有这么一句话叫好人有好报,我只想说卷里是你的果,只要你不主动舍弃,你在哪儿她就会跟你到哪儿。”

话却一转,“我想告诉你的都已告诉你,不过我得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湛戈一愣。

“你当年曾为江欺雪画过一幅画,我想知道,那副画卷是哪儿来的。”

她猜的罢了。

湛戈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那幅画早被她丢在了藏洞内。

可是转念一想,付云姝问的是画卷,“画卷是我在血楼的藏阁拿的,放了挺久,一直是空白的,不过当时我想既然是放在藏阁,那么也算是宝物,就用了。”

付云姝笑了,连带着似乎发丝间的青白都少了几根。

“那藏阁还有那画卷吗?”

湛戈摇了摇头,“不知道,你可以去看看,等我找回卷里后,我再帮你进去找找。”

藏阁自然不是谁想进就能进,不过长老和尊主罢了,当年湛戈就是偷了湛天的令牌进去,想要送个宝贝给江欺雪,找到了空白的画卷,就想着自己画那么一画。

付云姝像是有些失望。

湛戈知道付云姝想说的自然会说,不想说的就不会说,转身还是离开,既然付云姝说卷里会来找他,那么他就先却苍山派找回白水依的尸身。

即将踏出云鸾殿的那一瞬间,付云姝才缓缓开口叫住他。

“湛戈。”

脚步停下,没有回头,静静等着付云姝的下一句话。

“用心去感受她对你的爱是真是假,不要因为眼睛所见耳朵所听否认了她,也否认了你自己,她可以凭借着她的感情一次又一次的来找你,可是再深的感情也有耗尽的那一天,她是女子终归还是要你护着。”

誉阴欢喜欢湛戈,付云姝十年前就知道了。

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从来都是不叫的,而誉阴欢恰好就是将所有心事埋藏于肚腹中的那一类。

湛戈撇了撇嘴,没有回头,“我不会是江欺雪。”

当然,付云姝听不到,她已经默默的再次坐下看她永远都看不完的书卷。

卷里像江欺雪,但从另一个方面更像是当初的他,想要不让他为她心疼都不行。

只是付云姝话里有话,护她,在他的血楼内,卷里还能被逼的出了血楼,那么定然是有人从中作梗。

卷素在天机殿待了好几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就为了研究障眼阵。

就是卷素初始进血山,没有看见景星,最后景星却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阵法,那只是一种画面移形的阵法。

利用阵法,映出远处的景色,这样看来眼前就是空无一人。

“景星,这样你看看我在哪里。”

卷素在自己身上摆动着阵法,景星就看着墙角一点哪里都不像有人,唯独那高了自己一个脑袋的半空中,多了几根发丝。

踮起脚尖一个伸手就扯住那几根冒出的发丝,随即卷素整个人便被景星揪了出来,一身掉下了七个画的花里胡哨的小石子。

“卷素,你以为你跟我一样娇小玲珑吗!”

景星鄙夷。

卷素好不容易解救出自己的几根发丝,他整颗心都是瓦凉瓦凉的,他觉得他就像是被景星找到的金丝雀,被迫关在这天机殿内,同她一起研究阵法。

可是一想到景星几年都是这么过来,心下不忍,也就按下了不耐烦,同她一起在这天机殿内上串下跳。

“我这要是阵法天才,那还用得着你教吗?”

卷素撇撇嘴。

景星叉腰,安静了几年,如今被卷素一招,野蛮气息就给上来了。

还没开口,门口就传来响动。

“景姑娘,尊主让您准备准备,准备下山去迎夫人回楼。”

自卷里回来后,湛戈就让人改了口,以后没有景姬,住天机殿的景姑娘就是血楼的阵法师,原先只是给一个她安顿的理由,如今这理由既然可有可无那么就去了罢,省的人看卷素的眼神儿都觉得他再给湛戈织大绿帽子。

“现在就出发?”

走这么急?

“尊主给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卷素连忙激动,“带上我啊,带上我啊。”

他觉得江湖还是很适合他的,这血楼虽然安定,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再说,现在那剑宗的老头儿总不会追到血楼来了是吧。

无论是否有意见,湛戈说的话必然是要执行。

而此刻卷里恍恍惚惚漫无目的的走着,走了不知道多久,也没发现路过的人皆用了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自己。

耳朵有些发热,卷里猛地抬起头,模模糊糊的感觉告诉她,湛戈下山了。

到底还是转了个身,湛戈下山,做什么?

赫然想起来一件事,湛戈说要找回白水依的尸身,她是不是要去看看,刚走了几步,脚步却又顿住,她杀了血楼的人,湛戈会怎么想。

说人不是她杀的?

可是一想到又要对湛戈撒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

不对,湛戈是有仇人的,若是湛戈下山,必然会遇见仇人,她已经动手杀了人,杀一个是杀,杀两个是杀,若是湛戈愿意,她杀了湛戈的仇人,那么能不能偿还了这三条人命。

撇嘴笑的有些无奈,眼眸中的光芒闪了又闪。

她没得选择不是吗,她喜欢湛戈,只想要跟湛戈在一起,她杀了那些想要杀湛戈的人,那么血楼的人应该会接受她不是吗。

这么想着,还是朝着湛戈离开的方向而去,然而此刻天已经逐渐暗下。

紧紧握住手中的山河扇。

即便她不会再遇见第二个卷素,可是她这一次可不怕了。

直直的朝前走,身后却传来清脆的马蹄声。

卷里直直向前,只当这马是路过她,不必管,若是马上的人对她起了别的心思,那么另当别论。

“卷里姑娘,卷里姑娘。”

声音有些熟悉,叫的还是她的名字。

回过头,卷里果然看见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卷里姑娘,这么晚,你为何会在此处。”

誉风翻身下马,本该潇洒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偏偏温润如玉,加上他俊秀儒雅的面容,很难让人相信他其实武功不赖。

“你是特地来找我?”

卷里语气有些冲,她杀了人,心中却像是被染了血,有些浮躁有些戾气。

可是话出了卷里自己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突然想起付云姝的话,若是爱了,就不要带一点恨。

她是恨了吗?

没有吧。

只是有些不甘,有些敢怒却不敢言。

不对,云姝说那画魂是恨生,爱而散,她自爱生,那么此刻她要如何平复她的情绪。

誉风皱了皱眉头,发现了卷里的不对劲,“附近有神医谷的药工采药,恰好看见了你,你也知道...所以他们就来告诉我。”

应该说庆幸她和江欺雪太过相像,所以那些人回去后就多嘴议论。

久久未见她回答,反而见卷里皱着眉头咬着下唇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面色苍白血色全无。

誉风一个心紧,连忙拉过卷里的手腕,“卷里姑娘,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让我看看...”还未说完便被卷里极为防备的推开。

“别碰我!”

卷里脸色刷白,一手仅仅捂住自己的手腕。

而誉风的手却是张了又张,手中的触感告诉他,她没有脉搏。

固执的拉过卷里手,伸手再替她把脉,“你怎么会没有脉搏,你怎么在这里,湛戈去了哪里?

难道他对你...”声音难的严厉,却透露着关心。

卷里没有脉搏,誉风居然第一个想的是卷里中了蛊毒,血楼有他的堂妹誉阴欢,继承了鬼医之术,以血养蛊不在话下。

卷里后退了几步,粉白色的唇瓣蠕动了几下,袖口的山河扇落回。

从誉风的话是关心,所以也不能再用方才的态度对她。

撑起一丝苦笑,“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关湛戈的事。”

从卷里的神情上看出她并不想说,最终誉风还是开口,“你是过的不好,自己逃下山的吗?

你若是在血楼过的不好,可以...不是的,我在血楼过的很好。

我喜欢湛戈,湛戈也喜欢我,我跟他在一起很幸福。”

说话间眼泪却是又啪嗒的掉了下来。

莹白的小脸在昏暗的天色下让誉风心里也跟着揪了起来。

“那你为何...”疑惑开口,却见卷里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半张脸。

“他喜欢我,他是喜欢我的,可是血楼的人不喜欢我。”

声音小声而又充满委屈的几乎如同猫叫,如果不是有这张脸,她为湛戈所做的,一定能被血楼的人接受。

湛戈喜欢她,也不会被人当做是因为喜欢江欺雪。

她能感受到湛戈对她不是因为江欺雪,否则她身上不会很快又再有血回流。

擦了擦脸,心口却是一阵舒缓,想来是因为发泄了一点,想了想又有些觉得好笑,因为誉风的关心,居然就这么在他面前就哭了。

方才自己一番举动并没有让他不乐意。

不过从他的话里也想到,他定然是以为她中了毒或是怎么的,感觉不到脉搏还能有的说,她身上还有血,脉搏是可能因为蛊毒而被隐藏的。

“我没事,谢谢你。”

卷里强撑着一抹笑,转身就要离开。

誉风惊愕,他是特地来找她的,她怎么如此洒脱说走就走。

心未动,却是手已经拉住卷里。

卷里回过头,美眸中晶莹有泪,含了点疑惑。

“这么晚的天,你要去哪里。”

誉风声音不自觉带了点沙哑,不难猜出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十年前湛戈因为江欺雪害的血楼差点覆灭,血楼的人怎么会喜欢江欺雪这张脸。

湛戈当年如此喜欢江欺雪,如今又怎会不喜欢这张脸说起来,枉费了她的一腔心思,喜欢湛戈甘心被当成替代,在誉风心里的卷里已经成了一个让人疼惜的角色。

第一次见面,湛戈用她幼稚的报复着他。

他看到了她心甘情愿受屈辱的一面。

第二次见面,本担心被采花大盗带走的她。

后来却发现她只是一个和哥哥玩采花游戏的妹妹,虽然有些怪异,但他毫不怀疑。

而如今见面,她却是落魄,所说的话,所带的委屈,本应该万众瞩目的一张脸,却因为与人重叠受尽了苦难,她和江欺雪,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当年的江欺雪因着这一张脸可谓是被人捧上了云端,有武林盟主的父亲,有江湖第一美人的称号,高傲的性子更是让人不经为之前仆后继。

想比起来,卷里却反而为了这张脸,受尽了屈辱。

像是所有江欺雪的因,都让卷里受了果。

“我,我要去找湛戈。”

卷里的话再次让誉风愕然,找湛戈?

湛戈所到之处无一不是风尘仆仆众人皆知,如今见她一次又一次都是在找湛戈,似乎她的世界除了找湛戈再也没有别的事了。

“这么晚的天,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我带你回神医谷,再帮你找湛戈。”

一般来说湛戈就是在血山上,可是这里回血山也要走好几个时辰,而见她的模样,可能是被血山的人逼出来,想来就算回去,见不到湛戈也没有好去处。

卷里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想到,以人的思维方式来看,一个女儿家这么晚的天色确实不好还在这荒山野岭走着。

点头答应。

于是誉风就将卷里抱上了马,将她箍在怀里防止她摔下去,带着她回了神医谷。

虽是开春,但是天色仍旧暗的早,回到谷内时天色已经暗完。

江欺雪坐在房内面无表情的擦着一把剑,听到门外嘶鸣的马声,抬起头却是好奇了。

“谁这么晚才回来。”

神医谷内很平和,采药的人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归,若是有些药需要夜晚采摘,那也会让药工休息,子时后再结伴出去,但也不会骑马这么闹人。

她住的依旧是从前神医谷为她准备的院子,可是这几日的闲话也多多少少听了些。

一个女儿家无名无分住在神医谷,誉风也没有说要娶她,虽说当时当真觉得有个地方了此一生就罢,可这婢女小厮咬文嚼字说的到底还是不怎么好听。

以她骨子里的清高,吊住神医谷谷主的这个名声她还真不怎么耐接受。

想离开,可是,她去哪儿?

“回姑娘,是谷主回来了。”

丫环连翘回了声。

江欺雪了然,随口疑惑,“他怎的这么晚才回来。”

因为平时誉风都不出谷,神医谷安然,除了之前有人找誉风来,合伙要攻上血楼,可如今俩人说了个清楚,矛盾也算是算清了,说不出谁对谁错,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听生姜说,谷主似乎是出去找人了。”

连翘替江欺雪整理着铺,药工的话可不少,私下一传十,十传百,回过头语气轻快道,“说起来有个药工采药,结果看见了一个姑娘,和姑娘您很像呢,想来是姑娘的亲戚吧,谷主都亲自去找了。”

话音刚落,哐当一声,剑掉在了地上。

声音刺耳,似要将连翘的耳膜给刺破。

回过头却见榻上的江欺雪面色恍然,恍若无事的将剑拾起,剑光入鞘,缓缓起身,又笑若花开,“我亲戚?

也许吧。”

却是腰身款款的走了出去。

誉风带了卷里回来,便吩咐人来要将她安置到客房。

“我让下人去准备了客房,明日打听到了消息便告诉你。”

江欺雪还未至堂前就听到了誉风的话,这语气中夹杂的情绪总觉得那么让人有些不舒服。

“誉风,是谁来了,我多远就听到了马鸣,这么晚出去做什么呢?”

江欺雪的话让誉风和卷里皆是一怔。

誉风是讶异江欺雪的口吻,这口吻俨然如神医谷的当家主母,更像是如同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叮咛。

卷里却是忘了,神医谷有江欺雪的存在。

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随着江欺雪的走出,卷里到底还是看见了,不若第一次见她的落魄模样,似乎在神医谷她过的还是很不错,除了身子淡薄了些,可是白发已少,脸上也亮了些,周身气质多了些沉湎的温婉,倒是不埋没当年江湖第一美人的风韵。

而她自己则是稚嫩了一些。

二人的同时发愣落到江欺雪眼里却像是被发现了什么似的,压下心中的不耐,勾唇笑了笑,“神医谷的客房想来很久没有收拾了吧,誉风,卷姑娘是客人,若是不嫌弃跟我一起住吧,我那院子虽小,可是房间还是有几个,连翘每日都收拾的干净整洁。”

“不必了。”

拒绝的不是卷里,而是誉风。

他想卷里应该不会喜欢江欺雪,而江欺雪也不会喜欢,从今日说话的怪异程度来看就是,江欺雪的高傲怎么会喜欢别人跟她长得一模一样,而卷里喜欢湛戈,对湛戈曾经喜欢的女人可不会爱屋及乌。

他分开她们俩,是为了她们都好,可这拒绝的话却是打了江欺雪的脸。

笑的有些尴尬道,“那誉风做决定吧,我只是觉得这么晚了现收拾客房有些麻烦。”

誉风只是温然一笑,并未答话。

卷里却是看了清楚,很显然,神医谷轮不到江欺雪说话,她只是客,神医谷的人要尊重她,却也不是她能做主的。

没有和江欺雪说一句话,便随着小厮去了客房,她和江欺雪没有什么好说的。

“誉风,你对她似乎有些不同。”

江欺雪开门见山,她和誉风认识多年,也算的上是熟人,只是誉风始终对她温文有礼,而对别人,也是温文有礼。

誉风只是浅笑,避之不答,“欺雪,今日你和往日有些不同。”

江欺雪在神医谷住的这几日,也只是如她所言,誉风心软,他们又称得上是熟人,所以给她一个终老的地方,不至于无处可去。

所以,她始终只是神医谷的客人。

江欺雪身子僵了僵,随后捂上了脸,声音有些缥缈道:“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别人和她一模一样,随着她的容貌恢复,越来越像越来越像,只是,比她年轻。

女人的心思总是敏感的,特别的对喜欢的人。

湛戈对她总是有一些距离,那距离让她踏不过朋友的坎儿。

但是湛戈对卷里,言语间却就是带了那么一丝轻柔,小心翼翼的,就像是说话都怕她磕着碰着。

“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誉风礼貌的抛出这一句后,留了个浅笑便离开。

他要去着手准备找湛戈的事宜,若是湛戈在血山,那么他还要绕过血山的人,将卷里送到湛戈身边,这样自是要准备妥当。

至于江欺雪,是熟了,不过即便是朋友还是一个适可而止的程度。

毕竟江欺雪是女子,而不是男子,若是男子为肺腑之交也就罢了,他誉风性子是软了一些,可是也理智,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之前本想不若娶了江欺雪将就算了,他怕是遇不见喜欢的人了,可是遇见了卷里,他却不想那么将就了。

因为他发现,心还是可以为人动的。

只是卷里喜欢湛戈,这算是什么?

当年湛戈喜欢江欺雪,而江欺雪喜欢他,他对江欺雪止乎礼。

如今他对卷里动了心,而卷里喜欢湛戈,卷里对他也只是隔远而观。

摇了摇头,步伐却是越走越快。

而江欺雪愣了半晌,一个人站在堂内,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一番话语多么的,不堪入耳,简直就像是妒妇。

这种感觉特别的不舒服,像是,像是看见卷里和湛戈在一起的时候。

手指颤了颤,眼睫微垂,她,这是在嫉妒。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她要嫉妒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带着不知是什么目的的人接近湛戈和誉风的女人。

不行,她一定要拆穿她。

整理了衣衫,头颅高昂的朝着客房而去。

她在神医谷有自己的院子,而她却住的是客房,有些差距还是无法弥补的。


卷里跟着带路的人去了客房,干净简洁,几乎都是浅木所制,同上玄殿截然不同,上玄殿内几乎是一应黑色,那张床也比这里的床矮了半截儿,还大了一倍,相比起来,神医谷的客房显得亮了不少。

“姑娘,热水香樟放在这里了。”

婢女带着笑意将铜盆放在了台子上,转过头卷里看见了一张讨喜的小圆脸,颊上有个浅浅的酒窝,友好的态度犹如盛满的蜜汁,卷里怔了怔还没回过神,她又继续道,“戌时之前香樟都在门外候着,戌时之后香樟在隔壁的偏房内,若是姑娘有事就唤一声,香樟的耳力是很好的。”

话语中的热情与血楼的冷然截然不同,初到血楼时每一个人几乎都是面无表情,对她无有好颜。

不自觉的朝着婢女浅浅勾起一抹笑,这里没有人会讨厌她。

香樟看着卷里的笑后愣了愣,脸色突然一红,连忙福了身子,“香樟先下去了,姑娘有事再叫我。”

急急忙忙下去,脑海中却是想着方才那抹笑,当真是好看。

听闻江姑娘是当年的武林第一美人,只是来了神医谷后几乎不曾笑过,虽称不上让人无法靠近,但就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今日来的卷里姑娘跟江姑娘长得真像,这一笑之下,饶是她作为女子也竟然会觉得心动。

听到了香樟关门的声音,卷里才舒了口气,走至香樟断来的热水,盆便搭着的绢是新的,还有一股类似于荷花的香味,一点一点的将绢浸在水中,脑海中却是想着什么。

发着呆,也未注意身后的门又悄悄的被人推开。

“水都凉了你也没有洗完。”

浅浅的声音幽幽从卷里身后传来,卷里闻声有些惊讶直直转过身,手中却未拿开铜盆,哐当一声那铜盆便躲在了地上泼了一地,连带着她身上的黑色襦裙也深了颜色。

“你这惊慌失措的模样倒像是我做了什么事一样,是我这声音粗鄙难听吓住了,还是我这容颜难看让你觉得不堪入目了。”

江欺雪冷冷的说道,脚步却是逐渐走进卷里。

卷里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江姑娘从来都是不请自入吗?”

“呵,不装了,你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呢?

你那在湛戈和誉风面前弱不禁风的模样呢?

我想你也不是被我吓住了,而是心虚吧。”

江欺雪看着卷里那一张脸,想到方才来时丫鬟所说的话,心里就莫名其妙的堵了一口气。

明明是两张不差分毫的脸,她狐媚的笑一笑就比她好看了?

“江姑娘,我想跟你还没有熟到秉烛夜谈的地步吧。”

江欺雪的话提醒了她,此地没有湛戈,没有卷素,只有她自己,所以她要保护自己。

第一次见江欺雪只是慌乱,可是湛戈的态度表明了一切。

江欺雪不是一个难题,难的是血楼的人心目中对江欺雪这张脸根深蒂固的嫌隙。

卷里弯了腰将铜盆放回了台子上,门外传来敲门声,俩人不约而同的看去。

“两位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可需要香樟帮忙?”

是婢女。

卷里刚要开口,江欺雪却是抢先一步大声道:“无事,姐妹二人谈心,情绪有些激动不小心把铜盆打翻了,不是什么大事。”

二人眼神交汇却都带了些别样情绪。

江欺雪记得上一次卷里见到她时的态度可不如现在这般理直气壮。

而卷里却是皱眉,她不觉得她跟江欺雪有什么心好谈的。

“那香樟一直在门外,若是需要的地方记得叫香樟。”

香樟不疑有他,在她看来,二人如此之像,必然有血缘关系。

抬了抬眼,看见江欺雪眼中的讽意,心下的不悦更是揉成了一团。

“江姑娘若是有什么就说吧。”

感觉到卷里的微怒,江欺雪反而笑了,“你装的这么好,湛戈可知道你的本性,你的目的?”

自顾自的坐下,桌上有丫鬟在整理客房后就顺便泡好的茶,江欺雪为自己倒了一杯。

卷里冷冷的看着江欺雪,她是她所有痛苦的源头,当真给不了江欺雪好脸色,听到江欺雪语气中的讽意,嘴角抬了抬,“说起来还要多谢江姑娘。”

江欺雪面色一沉,动了动嘴唇,就算心里知道卷里说不出什么好话,但还是忍不住问,“谢我什么?”

“谢江姑娘始终不曾喜欢湛戈。”

卷里眯了眯眼,说着的话却直直插进了江欺雪的心口处,她这道谢是真心的,若是江欺雪和湛戈两情相悦,哪里又来的她,哪里又有她走进湛戈机会。

握住茶杯的指尖泛白,可见江欺雪用了多大的力。

“你接近湛戈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可你这张脸一定是假的,用什么才做的天衣无缝,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毫无差别的人,你...”江欺雪忍不住破口而出,却仍旧抑制着声音免得门外的香樟听见。

“我们怎么没有差别,我们相差了十年...”卷里说的底气十足,这当真是她在现在江欺雪面前唯一拿的出手的,那就是年龄。

她的模样是江欺雪最风华的那一年。

而她虽不知道江欺雪经历过什么,但是初见的那一抹沧桑让她看起来几乎筋疲力竭。

江欺雪果然被这话给打击了,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扭曲,若说女人,特别是一个清高到曾经风华盖世的女人,如今销声匿迹无人闻不说,甚至连她引以为傲的光彩也消耗了大半。

“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敢见面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江欺雪言语淡淡,当时是她将卷里说的无可开口,可这才过多久,能让一个人做这么巨大的转变,一定发生了什么。

卷里咬唇,她不知道为何自己脱口而出都是刺,情绪莫名翻涌,像是有戾气来回穿插着她的魂魄。

“江姑娘,天色不早了,你该回房休息了。”

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压着声音,她这里不欢迎江欺雪。

啪的一声,手拍在桌子上,江欺雪站了起来。

冷冷出声,“卷里,我知道你跟卷素不是亲兄妹。

我不管你接近湛戈是什么目的,但是别用我这张脸。”

脑子里根深蒂固的魔道为恶的想法在被江衾囚禁时就打破,湛戈将她从江家堡救出来的那一刻她曾想如果湛戈还如初,她是可以接受的。

对她来说,卷里的出现就像是一种偷盗一种侵占,利用了她的脸得到她当初的深情。

“在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你之前我曾经很高兴我有这么一张脸,可是在知道有你之后,我曾无数次的想换掉这张脸,但是很可惜,脸是天生的,我也只能想想罢了。”

卷里勾了勾唇角,看着江欺雪越来越黑的脸,浅笑道,“可是后来,这张脸出现在了湛戈的心里,以卷里的名字,所以,我才稍微看这张脸顺了眼。”

“你真的确定这张脸在他心里,名字叫卷里?”

江欺雪的脸黑了又白,白了又黑,几番转色,丢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眼见着她离开,卷里一直强撑着的身子几步蹒跚向前坐到床上,面色苍白盘膝而坐。

体内的魂气颜色深了几许,从她的魂魄出散发出的丝丝黑气侵染着这些魂气,魂气也不往常翻涌的异常。

指尖几番颤抖,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慌。

怎么办,她根本没有办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自杀人后极端的想法就如同墨滴落入清泉,随着时间的推移将魂气浸染的越来越多。

说话不自觉的带刺,连带着整个人也多了一丝戾气。

她不要消散,她不要恨,想湛戈,想想湛戈,不要管别人怎么说,想想她出世的目的。

湛戈是喜欢她的,不喜欢她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所以,她不能因为他们的不喜欢而让自己消失。

一整个晚上,卷里都如此催眠着自己。

梦里又看到了那个山谷,白发女子一身白衣坐于阵法中央,阖着眼眸,肤色有些泛红,眼角的细纹竟然比上一次要少的多。

只字未说,却突然有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背着自己朝着白衣女子走去,半跪在她面前。

全程静默,只见那白衣女子的薄唇一张一合。

而那男子身形却是很明显的一颤,有些急迫的抬起头,却依旧让卷里看不清模样,只是那个身形有些熟悉,梦中无思。

直至那男子点头,转过身那容貌亦是清晰可见。

那白衣女子也随着睁开了双眼,眸中带着冰凉冷意,像是在直直与卷里对视,而这一次她的口中终于听到了声音。

唇形一张一合,声音犹如鬼魅惑人心扉,一字一句沉声道:“愤怒吧,嫉妒吧,恨吧,有了它们,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

在床上躺着的卷里陡然睁开双眼,额头上滑落几滴冷汗。

脑海中梦中所见场景与人,赫然就是画魂谷,云天。

而至于那女子,只让卷里想到了云天离开前所说的话:画祖苏醒。

画祖,画祖到底是谁,为什么她油然而生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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