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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无辜”的杀身之祸

发表时间: 2024-12-10
凌晨回到家,听到阳台有滴水声。

我疑惑地走过去。

却接了满手猩红的血。

抬起头,只见平时花枝招展的女邻居已经被捅了好几刀,尸体悬挂在护栏上。

杀人犯也在此刻低下头看到了我。

随后,慢慢地咧开嘴笑了。

我只觉得瞬间心脏在刹那间几乎停滞。

因为他的口型在说——“轮到你了哦。”

01滴答、滴答的水声在夜里过于清晰。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卧室。

卧室外面是那种半开放的阳台。

我以为是自己忙忘了,洗的衣服没来及脱水就挂了上去。

可是,不太对劲。

似乎是从楼上渗下来的。

我走进阳台,抹了一把护栏上的液体。

是深色的。

不是漏水?

我疑惑,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仰起头往上看。

入眼是一节女人苍白垂落的手臂。

鲜血如扭曲的蚯蚓蜿蜒下来、汇聚到指尖,不断地往下流。

再往上,是女邻居惊恐绝望的脸。

她没有挣扎,没有呼救。

乱发的间隙里,那双眼睛直勾勾地与我对上。

她已经死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不受控制地尖叫出声。

“啊!”

但几乎是立刻,我后悔了。

因为,女邻居尸体被挪开,我看到了一个强壮的陌生男人,他站在阳台边缘的位置俯瞰下来,正对上了我的眼睛。

一秒。

两秒。

他的脸上血迹斑斑,却慢慢咧开嘴,朝我露出笑容。

男人说了句什么,离开了阳台。

他在说什么?

他要干什么?!

我浑身忍不住地发抖,牙齿在咯咯打颤,但四肢却像被钉死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等我努力拼凑出那几个字,寒意直冲向天灵盖。

他说的是——“轮到你了哦。”

02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独居女性。

租了个老破小的公寓。

每天朝九晚五,上班下班。

嫌犯、凶杀、鲜血淋漓的尸体……这些根本是我历往二十多年里从未经历过、甚至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今夜,此刻,我不得不强逼着自己的大脑运转起来。

凶杀案发生在六楼,我住五楼走廊最里面,上下楼梯的位置在每一层的中间。

如果那个杀人犯真的顺着楼梯下来找我的话——大门,对,至少先给大门反锁!

我冲出带阳台的卧室。

老式公寓的走廊外果然响起由远及近响起脚步声。

杀人犯距离家门口几米的距离。

但,我才刚刚跑到客厅,忽然间,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被我一脚踹翻了的垃圾桶在地上滚了半圈,没喝完的可乐咕嘟咕嘟从易拉罐里流了出来。

我懵了片刻,忽然意识到:杀人犯已经来到了我家门口,并且,拉掉了我家的总电闸。

紧随其后想到的事情,让我接近绝望。

我们这种老式公寓,一到了夏天就闷热潮湿,尤其是两边的住户,所以很多人家为了节省电费,会留一扇铁栅栏纱窗门通风透气。

包括我。

我家的防盗门此刻就是虚掩的。

而纱窗门在大门里面。

我跌跌撞撞地扑到门前。

借着走廊里亮起的声控灯,我看清了站在纱窗门外的男人。

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一百六七十斤的体重。

光是站在那里,阴影就能将我完全笼罩。

他的T恤、裸露在外的脖子、手臂上全都是血,手里拎着那把行凶杀人的刀!

“开门。”

低哑的声音。

我连连摇头、手足无措地后退了两步。

“开门!”

他的大掌一把撕开纱窗,投过铁栅栏狂舞着,嘴里越来越快、越来越癫狂地念叨。

“贱女人,都是贱女人,敢骗我,她该死,你也该死!”

我努力让自己喊出声:“你是谁!

我根本不认识你!

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男人却像是被刺激到某根神经,更加暴怒。

“我x你妈的!

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们一起死!

一群不要脸的贱人,骗子!”

看那副样子,根本毫无理智可言。

铁栅栏门被他疯狂地撼动,发出巨响。

内心的恐惧几乎要将我完全淹没。

我哆哆嗦嗦拿出手机找到住得近的朋友,发出消息才意识到——电闸被拉了,网自然也断了。

那边撞门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走廊的声控灯也熄灭了。

他……走了吗?

我不敢靠近查看。

黑暗中,我只能暂时熄灭了手机屏幕,不让他察觉到我的位置,慢慢地、尽量悄无声息地往后撤。

马上了,很快走到就近的厨房里,我就能报警。

忽然,那扇老旧的铁皮栅栏门被锤子重击,发出“咣”地巨响。

一排的声控灯全部亮起。

我忽然明白过来。

他不是走了,也不是暗中窥探我。

而是在走廊尽头拐角处的杂物堆里找了个铁锤。

这个杀人犯要破门进来!

03我家的格局非常简单。

进门右手边是几乎一览无余的客厅,再往前就是一居室连阳台。

左手边则分别是厨房、浴室和卫生间。

加上公寓所在的地理位置很偏僻,即便现在报警、立刻出警,至少需要二十分钟左右。

我需要让自己在这个变态杀人狂的手下,活过这段时间。

许慧,冷静。

必须冷静。

我走到浴室内,拿下花洒放在地上,打开水龙头。

哗啦啦的水声尤为清晰。

浴室门没有关,只是虚掩着。

我在赌。

因为我就躲在角落。

手机屏幕上显示电量不足。

我飞快地发送了报警短信过去。

本来想再打个电话的,可是来不及了。

那扇不算坚固的铁门发出“嘎吱——”的响声。

我听见了男人沉重的脚步。

啪嗒、啪嗒。

还有什么钝器被拖行在地上的声音。

而我一米六的身高,不到一百斤。

就算我的职业是瑜伽教练,也只是灵敏度比寻常人高些。

真和凶手迎面对上,根本没有丝毫胜算。

他也必然听见了浴室传来的水声。

却没有寻找过来。

投过虚掩着的门缝,我看到男人在客厅里转了个圈。

“我看到你了。”

他的声音还是沙哑的,回荡在空空的客厅里,带着虐杀猎物前的兴奋。

不。

不可能。

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没有泄露一星半点的声响。

“3——2——1!”

下一秒,他蹲下身,猛地将刀捅进沙发底的间隙。

什么都没有。

那男人似乎有点失望,“啊”了一声,又站了起来,目光四下逡巡,然后,抬脚朝卧室走去。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

忽然间,毫无预兆,手机的铃声响起。

这个位置连上了隔壁的wifi,刚刚的求救消息不知何时发出去。

朋友好死不死给我回拨过来了!

心跳骤停。

我飞快地挂断电话。

可是,来不及了。

杀人犯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喉咙里滚动起嘶哑的笑声,随后朝着声源的方向一步一步走来。

“终于找到你了啊。”

04人恐惧绝望到极致,原来是无法发出声音的。

我眼睁睁看着那道高大壮硕的黑影穿过客厅,距离我越来越近。

“还挺聪明,也真敢赌。”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你是这么想的吗?”

“你们这些女人,总是一个两个地自作聪明,好像能把男人玩的团团转似的。”

“可惜,游戏结束了。”

他一把撞开浴室的门朝我扑来。

并没有成功。

一声沉重的闷响。

即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我也知道,那是男人一脚踩在我刚刚涂满沐浴露的地砖上,滑倒在地的声音。

一百七十斤肉重重砸下,大概是会疼上一一阵子的。

水声在此刻停止。

下一秒,我举着铁质花洒狠狠照着男人的头部砸了下去!

但,他远比我想象中反应的要快。

就像是比我更加习惯黑暗。

原本预料中的致命打击被躲开了。

我说过,我是个瑜伽教练。

动作灵敏几乎是我唯一的优势。

在他撑着起身的瞬间,我双手撑住洗手池的台子旋身跃起,一脚重重地踢在他裆下。

男人痛到在地上打滚抽搐。

“啊啊啊啊——”大概是彻底被我激怒了,他手里紧攥的尖刀照着我的方向刺来。

黑暗中隐隐可见雪亮的刀刃,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一刀,两刀。

疯了一样地胡乱捅着。

“去死!”

“贱女人,去死!”

即便我已经把能预判到的全部算在计划之内。

右脚脚踝还是被刀锋擦过。

我不知道这一刀深不深,没伤到筋骨,但伤口处火烧火燎的疼。

也许是肾上腺素在此刻飞快飙升的缘故。

那种尖锐的刺痛只是片刻间,很快就麻木了。

可男人被我一脚踹在下体,恐怕没那么快能缓过来。

来不及回头多看一眼,我猛地甩上卫生间的门,一股脑地把所有挂在门口的拖把笤帚全推倒,然后跌跌撞撞地往卧室跑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但愿我没有记错。

我最后反击的希望,就藏在那间卧室里。

05透过窗外不算明亮的月光。

我能看到一路上滴滴答答流下的血迹和凌乱的脚印。

他刚刚就在客厅疯狂地寻找我。

如果刚刚我真的下意识藏到沙发底下,此刻,大概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可我做错了什么?

我甚至,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就算他和楼上邻居有任何恩怨情仇,我都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可怜女人。

恐惧、愤怒、以及前所未有对生的渴望占据了脑海。

我跑进卧室里。

一张大床,一排衣柜,一个小小的梳妆台。

幸好我整体骨架小,否则连衣柜都藏不进去。

身后的脚步声像是夺命的鼓点。

我来不及作过多的思考,直接拉开了衣柜的门。

手忙脚乱间,那些塑料衣架碰撞出响声。

我将自己完全藏匿好。

屏住呼吸。

杀人犯似乎觉得我再无退路,想要像猫捉弄耗子一样,一点点摧垮我的精神。

又或者是刚刚被我踢了一脚,疼痛还没完全退去。

他的脚步并不算快。

但还是走进了卧室里,反锁了房门。

我心里蓦然一沉。

这下彻底成了封锁的密室了。

那把染血的刀先是扫过了床底下,随后慢慢地贴着床沿,朝我这边逼近。

“哈哈哈哈,你觉得你跑得掉吗?”

“现在滚出来求饶,我让你死的稍微痛快点。”

“真的,你长得和那个女人一样下贱。”

“全是欺骗男人的骚货。”

口口声声“贱女人”、“欺骗”。

我想,他可能是楼上女邻居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爱而不得,就成了极端的恨。

甚至不惜追过来杀人灭口。

那种语气里透出的咬牙切齿的憎恨与厌恶太过浓烈。

我毫不怀疑,如果真的落在他手里,我会被活活折磨致死。

男人离我越来越近。

近到我甚至能嗅到他身上汗水、烟酒混杂着扑鼻的血腥气息。

“不识好歹啊……”他粗大的手掌抓住了衣柜的门把手。

狞笑在脸上越来越大。

猛地拉开——男人愣住了。

衣柜里除了衣服,空空如也。

刚刚分明听见了开关衣柜门的声音,衣架搅动的声音,而且除了这里,刚刚所有能搜到藏人的地方全搜过一遍。

他将大半个身体探入衣柜里,搅弄着那些衣服。

而我,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刚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我想起自己早上洗完的衣裳。

有一件白衬衫是什么绸的材质,很贵,需要熨烫平整。

我在插上了电熨斗之后,等它加热,后知后觉察觉了阳台上诡异的滴水声。

而此刻,我从窗帘后的缝隙里闪出。

已经滚烫的电熨斗直直照着男人的脖颈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