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楼内,只见一片死气沉沉,不时传来诡异的咯吱声。
整个一楼像是巨大的宴客厅,中间是舞台,两侧是宾客席。
舞台尽头,有帷幔垂下,上面绣着艳红妖异的曼陀罗花,每朵花都像是一只眼睛,让人产生生理不适。
但它们似乎有种魔力,吸着人不自觉地想上前去看。
我朝帷幔那边走过去,小瘦子紧紧跟在我身后,就在我伸手要触摸那些花时,身后传来焦急的声音:“别碰!
快点闪开!”
几乎同一时刻,帷幔后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指尖仅离我一厘米。
来不及多想,我拉上小瘦子就往回跑,然而身后的那只手像个胶皮一样,无限拉长。
千钧一发之际,我被一双手拖进一侧的客房。
“你们找死吗!”
一个戴眼镜的男玩家呵斥我,就是他把我们救了。
“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缓了好半天,才从刚刚的险境中回过神来。
“谢谢小哥。
你是怎么知道会有危险的?”
眼镜哥告诉我们,他曾在其他恐怖游戏里通关过一次,有点经验,所以稍有异常的地方,他都会很警惕。
原本我还想再问点什么,可不等开口,整个宴客厅突然变得灯火通明。
楼顶自上而下落下几条精美的长幔,悠扬的琴声不知从何处响起。
原本阴森诡异的大厅,骤然变得华丽明亮。
一群身着粉衣,长袖罗裙的女子,顺着长幔从顶楼滑下。
她们都蒙着面,自舞台跳到我们身前,每个玩家面前,都站着一位蒙面舞女。
她们齐齐地递出一只袖子,邀请我们共舞。
“现在是跳舞的环节,我们必须答应和她们共舞,并且舞步要和她们一致,决不能跳错,否则后果你们懂的。”
眼镜男为我们解释。
所有玩家只好牵上舞女的手,跟着她们登台。
就在所有人都登上舞台的一刻,台下的宾客席,竟在无人的情况下,凭空倒酒、碰杯,甚至还能听到咕嘟咕嘟的吞咽声。
我的视线一刻都不敢离开舞女,生怕错过了某个动作。
随着音乐越来越急,舞女们也越跳越快,我手忙脚乱,但丝毫不敢松懈。
几个转圈下来,我差点没站稳,慌乱中有人扶住了我,才保住小命。
但其他玩家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直接跌倒在地上。
霎时间,所有舞女停下来,摘掉脸上的面具。
看到脸的那一刻,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她们脸上竟没有皮!
所有舞女围住男人,发出尖利的笑声。
“咯咯咯,你跳错了呢~”话音一落,她们一哄而上,野兽般撕咬着他。
我转过身不敢再看,腿不住地发软。
不一会儿,血水便洇染了整个舞台。
舞女们啃噬完散去了,我才敢放心地呕出来。
眼镜男还算淡定,我问他:“你通关的那个游戏,也这么血腥吗?”
他摇摇头。
“我进的是D级,也就是最低等级的副本,存活率50%,虽然会死人,但不至于这么恐怖。
而且一般来说,新人都是从最低等级开始打,或许是这个世界的系统出了问题,把本来应该出现在D级副本的玩家,传送到了最高S级。”
“那……S级的存活率是多少?”
他顿了顿,接着说:“百分之一,但这个本子,是零。”
一瞬间,绝望笼罩了全身。
就在气氛低迷时,眼镜男突然指着我身后,嘴巴一张一合,却半天发不出声音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
“你、你身后……”我身体瞬间紧绷,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他来了……”我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问:“他是谁?”
“BOSS、恐怖游戏里最可怕的存在!”
我几乎忘记了呼吸,脑袋像生锈的机械一样,生硬地转过去。
只见远处一个身着黑色华服,半张脸隐在铜色面具下的男子,正默默伫立着。
他每移动一下,帷幔上绣的曼陀罗花便亮一分。
当他走到舞台中央时,曼陀罗花上竟流出黑红色的液体,发出浓浓的腥臭。
面具男轻轻抬手,液体便像有了意识般,汇聚到他脚下。
方才的舞女们顷帐而出,跪倒在他面前,为他呈上死去玩家的脑袋。
他将血淋淋的脑袋提起来,拿在手中把玩。
小瘦子见状没控制住,直接呕出来。
声音引起了面具男的注意,他将目光对准小瘦子。
我暗道不妙,拉起他就往客房里跑,眼镜男见状也紧跟其后。
逃跑时我扭头看了一眼,正对上面具男阴冷的目光。
这身形,还有露出的半张脸,怎么和陆明煦这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