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他一声令下,杜烟然立刻投来挑衅的眼神。
可下一秒,她的表情僵在脸上。
因为整个凤鸾宫没有一个人动。
我闲适的找个位置坐下,喝了口茶,不屑的笑。
“皇兄,想要教训人,回你的东宫去,凤鸾宫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他是太子又如何,谁不知道他的来历呢。
大靖国对于双生子不详的说法,尤其相信。
他就是双生子中的一个。
本该默默无闻,是母后在他被人欺负的快死时,救下了他。
恰巧不久后,他另一个兄弟死了。
而父皇膝下这么多年,未有其他皇子降世,他才在母后的扶持下,当上了太子。
现在转头训我这个亲生女儿,还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呢。
齐云深的脸色,像是被泼了一桶墨汁,黑不见底。
还是杜烟然好心为他解围。
“公主,臣女命贱,您要打要骂,都无所谓,但云深哥哥,既是您的兄长,又是大靖太子,您如此忤逆他,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些。”
她怯生生的看了我一眼,眼角发红,却仍坚定的说。
一幅惧怕我,但又要用柔弱之躯,捍卫齐云深尊严的模样,惹人心动。
向寒就被迷的不行,立刻把她挡在身后。
“公主,不管太子出身如何,但既然已贵为太子,您说话行事,还是要注意分寸。”
“而且,今天确实是你错了。”
啪。
茶碗带着滚烫的热水,碎在他脚边,溅了两脚水渍。
“你一个臣子,说本公主错了,这就是你的分寸?”
“荷花池边之事,在众人面前已经分说清楚,现在又来歪缠,莫非是觉得本公主好欺负吗?”
我眉心皱起,冷酷的眼神直直射向向寒,逼的他嘴角怯懦几下,不敢再出声。
“荣康。”
齐云深深深看了一眼,叹口气,似乎对我很失望。
“你以前只是有些骄纵,但还算明理,如今怎么连做错事都不敢承认,还如此胡搅蛮缠。”
他还是和曾经一样,只听自己想听的。
先入为主认为我错了,那就算我把所有的证据,摆在他眼前,他也不会认。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说的。
我撇撇嘴,也叹了一口气。
“大概是身边,自以为是的蠢货太多,本公主受够与他们讲理了吧。”
其实,上一世,我真心把齐云深当成哥哥的。
哪怕他骑射不行,策论平平,心眼又小,没有一点儿明君之相。
但我从来没有产生过其他念头,我以为父皇膝下只有我们两个,应当守望相助。
他的不足,我来补平。
他害怕骑马,我为他找来最温顺的马驹,亲自为他牵绳,温声鼓励。
他力气不够,拿不起大弓,我熬夜设计出轻巧的弩,让他防身。
哪怕他从不道谢,我也不伤心,安慰自己兄妹之间,不分彼此。
直到杜烟然出现。
我才发现,他对我到底有多厌恶。
我亲耳听到他对杜烟然说,“每次骑马时,我都期盼马突然发疯,把她踩死。”
亲眼看到他拿着弩,几箭连射,箭箭设在贴着我名字的靶子上。
那时我不懂,他为什么这样对我。
重活一世,我早已明白。
不需要理由,只要我活着,对他来说,就是原罪。
我们正僵持着,在我忍不住想要动手教训他们时,母后从后堂出来了。
“刚躺下,就听见你们吵吵嚷嚷,这是怎么了?”
她免了几个人的礼,拉着我一起做到主位,不咸不淡的问。
不给其他人开口机会,我先拉着母后的胳膊摇起来。
“母后,这位杜姑娘到底是谁啊?”
“我都不认识她,皇兄和向寒非说是我让她落水,要我给她赔罪。”
“是吗?”
母后闲闲的扫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刻否认,脸色都变了。
哼,母后健在,舅舅如今还未战败,沈家依旧掌握着大靖三分之二的兵力。
太子和向寒就敢为别人,与我过不去,那将来呢?
我低头勾唇,刺已经种下,我不相信母后还会对他们不防备。
而,如果没有母后和沈家的支持,太子之位和世子之位还会安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