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世家贵女，竟要为一卑贱婢女让位，她也配？
第一次，他让我退位让贤。
我忍气吞声，对他还心存念想。
第二次，他让我滚下皇后之位。
我邪魅一笑，“天晴了，雨停了，您这皇帝也该废了。”
01祁承璟南巡归来，身边跟着一位与我相貌相似的女子。
当日晚上，宫内夜宴，歌舞升平。
那女子一舞惊鸿，赢得了在坐众人的惊叹。
她盈盈拜倒在我面前。
.“皇后，你可还记得她是谁？”
“臣妾当然记得，这不是陛下身边的婢子云瑶吗？
当初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不见了，臣妾还为此担心许久，如今见她安然无恙，臣妾也就放心了。”
“皇后当真不知云瑶为何消失不见？”
祁承璟突然目光凌厉地看向我。
“臣妾从不欺瞒皇上。”
我对他莫名其妙的态度有些不知所措。
祁承璟以前从未如此对待过我。
“罢了，人回来就好，皇后觉得该如何安顿云瑶是好？”
我思索了片刻道，“皇上身边还缺一位近侍女官，云瑶最初就是在陛下身边伺候的，依臣妾所见，云瑶刚好合适……是吗？
朕这么觉得贵妃之位给更适合她。”
我感到心底隐隐作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碍于皇后的尊荣不肯坠下，“皇上曾在先皇与父亲面前答应过妾，此生只爱妾一人，绝无二心。”
“少时轻狂之语，怎可当真？”
“可君无戏言。”
“够了！
皇后还想忤逆朕不成？
宣朕旨意，封云氏为瑶妃，赐居长春宫。”
我突然身体发软，靠在椅背上感觉浑身无力。
这还是祁承璟吗？
还是我的那个少年郎吗？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变了，一切都变了。
南巡回来的祁承璟不再是以前那个祁承璟了。
02次日傍晚，我正躺在贵妃椅上看书，祁承璟突然径直冲进来。
我连忙起身相迎，却被他一巴掌扇得头脑发晕。
我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阿璟，你打我？”
“总算不端着你那皇后的架子了？”
祁承璟嘲讽道。
“于公，陛下于臣妾是君臣，于私，阿璟于我是夫妻。
如今非宫辉夜宴，臣妾为何不能与陛下以夫妻相待？
况且，陛下南巡之前你我一直这般，陛下也没有说不妥。”
我据理力争。
.“够了，朕过来不是想听你说这些的。
今日朕去长春宫见里面一片破旧。
云瑶作为宫妃，身穿不过是入宫前寻常百姓家所穿的衣物。
你就是这样当皇后的？
就是这样统领六宫的？”
“陛下昨日封妃，今日一早臣妾便吩咐内务府赶制。
但这些怎可能是一日便可都准备妥当的呢。”
我觉得委屈至极。
“哼，朕看是你这皇后有心怠慢吧。”
“阿璟，你怎么会这般说我？
你曾经说过，结发为夫妻，恩爱不相疑的。”
我突然什么君臣之礼都不想顾念了。
“皇后做错了事情，还妄图推卸责任做甚？”
“好，就算是臣妾错了。
那也是阿璟你有错在先，你先前说过只此我一人，如今却把瑶妃迎进宫内。”
“我就是故意的，她曾经不过是一个贱婢而已，凭什么能让我这个高门贵女为她鞍前马后去操持住所衣着，她也配？”
“苏珺念，那不就依仗着自己有个当大将军的好爹吗？
你信不信朕废了你父亲和你！”
“陛下敢废吗？
这江山是我苏家人打下的，我父亲至今还在为祁氏江山血战沙场，我这皇后之位陛下敢废我吗？
陛下能废我吗？”
“好，很好，你真是朕的好皇后。”
说罢，他一把拽起我往内殿走去。
我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陛下要做什么？”
“皇后不是自称与朕为结发夫妻吗？
如今朕要你履行作为妻子的职责。”
.“陛下不可！”
祁承璟把我甩在榻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朕是皇帝，为何不可？”
原本富贵典雅的华裳在他的手上成了碎布，被随意地丢弃在床尾。
03自从那天后，我开始对祁承璟，对这个皇宫都产生了深深地厌恶之情。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阿清着急忙慌地跑进来，“将军他，他战死了。”
阿清哽咽地贵在地上，小声地哭泣。
我正在绣花的针顿了顿，刺破了手心。
一瞬间我感觉天都要塌了。
闭上眼，过往与阿爹相处的日常尚且历历在目。
“小粉团子哦，怎么这么可爱，真是爹爹的心头肉。”
“我的乖阿念哟，怎么这般懂事。”
“阿念别怕，若是有人欺负了你便欺负回去，阿爹给你撑腰。”
“我的小粉团子要当太子妃咯，但是要永远记住阿爹是你的靠山。”
再睁眼，泪水已经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我的阿爹走了啊。
祁承璟来了，看到我这般，便晓得我已知道噩耗。
他挥退众人，把我揽进怀里，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背部。
我靠在他的肩头，默默抽泣。
似乎前段时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还如以前那般情深似海。
“念念，前段时间是我做的过分了。
苏将军的去世，我也很难过。”
他说。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自从那天后，我和祁承璟的关系有所缓和。
他每天都会来陪我，或是用膳，或是就寝。
好似全部都回到了从前那般。
但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些东西已经在悄无声息的改变了。
现在我跟他的关系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貌合神离。
他如今这般作态，只不过是表演给我爹的那些部下看罢了。
04果不出我所料，祁承璟的装模作样也就持续了个把月，我爹新丧刚过，他便迫不及待的往他新妾那跑。
对此，我虽然很难过，但是又无可奈何。
这皇宫是他的，他想去哪去哪，他爱宠谁。
我就做好我的皇后，管理好后宫，没事种种花喝喝茶，日子也算惬意。
只是，好景不长。
每月十五，命妇夫人照例入宫请安。
我心不在焉地应酬着，突然一个心直口快的妇人道，“听闻皇上新纳个妃子，长得倾国倾城。
让咱们皇上日日笙歌，就差没有惹得君王不上朝了。”
我眉峰一挑，“看来张夫人挺关心内庭之事的。”
“妾身哪敢啊，不过是听下人们嘴碎才提了这么一句。”
她讪讪地闭嘴，再不敢多言。
待到打发了那群命妇后，我卸下繁重的钗环，坐在铜镜前出神。
其实我何尝不明白呢，祁承璟如今可谓是一颗心全扑在云瑶身上。
一下朝便往她宫中去，甚者批阅奏章都挪去了长春宫。
朝臣对此十分的不满，民间也开始议论纷纷，现在甚者连官员府中的下人都敢妄议。
张夫人这话的意思我明白，无非是她家丈夫想要从我这下手，劝一劝祁承璟。
我知道现在最应该去的就是去祁承璟面前规劝他不要误入歧途，但是他会听吗？
我沉思了良久，终是叹了口气。
05我换了件衣裳，便带着阿清去往长春宫。
还未靠近，便听见那阵阵的丝竹管弦之乐。
我皱了皱眉，这乐曲像极了青楼之女所奏的靡靡之音。
再走进，便听见一声声娇语，“陛下，再喝一杯嘛。”
“陛下，人家跳的舞好不好看？”
“陛下……”忍无可忍，终是推门而入。
“陛下，她谁啊，是来跟妾身们一起伺候您的吗？”
我身边的清儿冷笑一声，“大胆，竟敢出言不逊。
污言秽语诋毁皇后娘娘，真是死不足惜。”
听了清儿的话，那一个个娇艳欲滴的女子便哗啦啦地跪了一地，“皇后娘娘饶命。”
“秽乱宫廷，死罪难逃。
清儿你把她们带下去，及刻杖毙。”
我面无表情淡淡道。
“皇后好大的威风，连朕的人都敢动。
来人先带她们下去，瑶妃留下。”
待人都走光以后，只剩下和我对视的祁承璟和还跪在地上的瑶妃了。
“皇后今日前来有何贵干，把朕的美人儿都吓走了，难不成想亲自伺候朕？”
他嘴角勾起的笑，嘲讽意味十足。
我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是祁承璟，如今的他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爱的那个他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臣妾只是例行一个皇后的职责，君有错，妾劝之。”
纵使心中万般波澜，但是我面上一点也不显露出来。
多年浸没在深宫之中，早已让我喜怒不形于色。
“啧。
是朕把你捧得太高了，现在天天端着个皇后的样子，真是枯燥无味。”
他嘲讽道。
“皇上，臣妾今日既然来了，便不能再坐视不管此事了。
皇上日日夜夜厮混在长春宫，甚者在此与青楼女子笙歌，早已引起朝臣不满。”
“那又如何，江山是朕的，朕想怎么过活是朕的事情，与他们何干？”
“皇上别忘了，若不是那些老臣在殚精竭虑为国效，皇上怎能安居于此？”
“朕给他们俸禄，不是让他们干吃白饭的！”
“皇上这样做只会寒了他们的心！”
“朕琐事还轮不到皇后指手画脚，朝堂之事，你这一妇人怎懂？”
“好，朝堂之事臣妾不懂，那后宫之事呢？
瑶妃在宫中纵情歌舞，放任皇上与青楼女子为伴，该当何罪？”
我把目光看向瑶妃，此时的她突然听见我提起她，身子抖了抖，楚楚可怜地磕头，“皇后娘娘饶命，臣妾知罪。”
我冷嗤一声，“现在知道怕了？
晚了。”
祁承璟皱了皱眉道，“皇后就如此容不下一个妃子吗？
想方设法地要把瑶儿从朕身边撵走。”
“是瑶妃霍乱宫围在先，臣妾只是例行公事。”
我对上他那双愤怒无比的眼睛。
“好，你真是朕的好皇后。
自己跟滩死水一样，无趣至极。
还不允许朕后宫里有其他妃子。”
他指着我的脸，眸中似是要喷出火一样。
我只是跪在地上，淡淡地与他对视。
“皇后你三番两次地对朕出言不逊，公然挑衅朕的权威，该当何罪？”
我沉默不语，我又何罪之有呢？
明明是他海誓山盟，八抬大轿迎娶我在先。
如今却说我索然无趣，对他出言不逊。
难道所谓的爱，就如此的善变吗？
祁承璟对于我的沉默很是不满，一巴掌拍在桌上，“来人，皇后公然顶撞朕，藐视君威。
带回凤仪宫，禁足一月，宫务由内务府代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