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北朝的长公主李晚菀,封号安平,权倾朝野。
只因老皇帝半年来缠绵病榻,摆脱了他的暴政,北朝在我的手里日渐强胜,而太子尚且年幼。
我自小金尊玉贵般长大,是这北朝第一美人。
催促轿夫加快脚步,我现在迫切的想要见到我的驸马,温子瑜。
假山旁,凉亭里,他在焚香抚琴。
我只见他十指修长,闻得余音绕梁。
是了,这京中最有才识的勇毅侯世子,是我的夫君。
都是老皇帝的原因,我没能做到与他举案齐眉,反倒是成亲之后,貌合神离。
成亲一年,他向来进退有度,即便躺在我身侧,也从未逾矩。
重生前,我总是以为他心高气傲,因娶了我不能入朝堂,怨怼于我,因此从未对我有过男女之情。
直到我饮下毒酒自尽那一日,他拼尽全力接住我的尸体,以致万箭穿心!
我听见他忍着剧痛,在我耳边轻轻呢喃:如此,晚菀,你我夫妻也算是死同穴了。
吩咐侍女去厨房给我取来一壶刚刚温好的酒。
我则直直的朝着凉亭走去。
到他琴前站了良久,直到一曲终了。
他淡定的收了手,抬头才发现是我。
公主?
温子瑜欲站起身行礼,被我摁下。
你我夫妻,无需如此。
温子瑜闻言,用一种略带疑问的眼光打量我,毕竟今日之前,我对他一向是冷言冷语,就连入宫给皇上侍疾,都没带他一起。
上等的女儿红入杯,酒香才慢慢扩了出来。
放下酒壶之时,我腕间的翡翠镯不小心碰倒了杯口,叮咚作响,将他的目光从我身上引开。
我移步,坐到了他身侧。
端着酒杯,就要喂到他嘴边。
温子瑜自然是震惊的,我堂堂长公主,何曾做过这等伺候人的事?
但是他从来不会拒绝我,饶是再别扭,也不会推开我。
我嘴角含笑,手一抖,杯中的酒尽数撒在了他领口的衣襟上。
我故作惊住,连忙掏出手帕给他擦拭,手指将领口一翻,便瞥见了里衣内绣着的红梅。
温子瑜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连忙退后一步,整理好自己的衣襟。
公主,臣失礼了,请允许子瑜去换一件衣服。
我通情达理的点点头。
驸马快去吧,莫要着凉了。
待他转身,我的手指轻轻附上他的琴,凤求凰刚弹了几个音,某人的脚步便乱了。
有趣至极!
我从未讨厌过温子瑜,相反的,少女怀春之时,这京城有哪个女子没有肖想过嫁与他为妻?
每逢宫宴,文武兼备的温子瑜总是占尽风头,对我也是温润有礼。
可那老皇帝怕勇毅侯一家功高盖主,便有心撮合我与这温家独子。
他寿辰之前,特意叮嘱我手持一枝红梅,于宫宴上一舞。
为了装成一个好女儿,我自然是照办了,我竭尽全力将舞跳的惊艳四座,引得无数官员夸赞。
可那日宫宴过后,我吐得昏天黑地,也恨极了红梅。
借口说冬日严寒,我府里的红梅都冻死了,然后叫人来挖了个干净。
往日温子瑜与我同床的时候,应该是换了里衣再来的,不然今日也不会如此慌乱。
他心里有我,不知从何时开始。
午膳时候,温子瑜换了一身青色的衣服,在桌前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