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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尽天龙夏玉芳范迩结局+番外小说

兽十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起因当然是小王,这一路上不断地碎嘴,旁敲侧击套女人的话,想知道她是否对那小嘴的壮汉心生好感,女人本就心情不佳,也没怎么搭理他。这刚一停稳了车,小王又在女人身边嚼耳根,女人冷着脸骂了他一句,小王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沿着沙石河滩向远处闷头跑去,我在一旁看得真切,虽不知他们又在矫情什么,心中却乐开了花。杜老头推了我一把,向我努了努嘴,意思是跟上去看住了,别真让他遇到什么危险,白白的丢了一个引子。我会意一笑便跟上,谁知小王发觉之后,反似跑得更快了,我不紧不慢的尾随,也不怕他跑丢,以我的了解,这小子比普通人更畏缩胆怯,再借他十个胆,也不敢真的跑出太远。果然,小王既没敢离河太近,更不敢进繁茂的草丛,而且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盯着脚下不远处的一...

主角:夏玉芳范迩   更新:2024-12-14 17: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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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玉芳范迩的其他类型小说《猎尽天龙夏玉芳范迩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兽十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起因当然是小王,这一路上不断地碎嘴,旁敲侧击套女人的话,想知道她是否对那小嘴的壮汉心生好感,女人本就心情不佳,也没怎么搭理他。这刚一停稳了车,小王又在女人身边嚼耳根,女人冷着脸骂了他一句,小王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沿着沙石河滩向远处闷头跑去,我在一旁看得真切,虽不知他们又在矫情什么,心中却乐开了花。杜老头推了我一把,向我努了努嘴,意思是跟上去看住了,别真让他遇到什么危险,白白的丢了一个引子。我会意一笑便跟上,谁知小王发觉之后,反似跑得更快了,我不紧不慢的尾随,也不怕他跑丢,以我的了解,这小子比普通人更畏缩胆怯,再借他十个胆,也不敢真的跑出太远。果然,小王既没敢离河太近,更不敢进繁茂的草丛,而且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盯着脚下不远处的一...

《猎尽天龙夏玉芳范迩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起因当然是小王,这一路上不断地碎嘴,旁敲侧击套女人的话,想知道她是否对那小嘴的壮汉心生好感,女人本就心情不佳,也没怎么搭理他。

这刚一停稳了车,小王又在女人身边嚼耳根,女人冷着脸骂了他一句,小王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沿着沙石河滩向远处闷头跑去,我在一旁看得真切,虽不知他们又在矫情什么,心中却乐开了花。

杜老头推了我一把,向我努了努嘴,意思是跟上去看住了,别真让他遇到什么危险,白白的丢了一个引子。

我会意一笑便跟上,谁知小王发觉之后,反似跑得更快了,我不紧不慢的尾随,也不怕他跑丢,以我的了解,这小子比普通人更畏缩胆怯,再借他十个胆,也不敢真的跑出太远。

果然,小王既没敢离河太近,更不敢进繁茂的草丛,而且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盯着脚下不远处的一片沙地,高声叫道:“奇怪,这里有根好大的香肠!”

我闻言一惊,心想他不会是作恶多端,报应临头,遇到山里的大蛇了吧,可笑这小子居然还只惦记着吃,竟把肥大的毒蛇当做了香肠。

想到这里,我三步并做两步的追上,全神戒备的同时,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不禁哑然失笑,原来他发现的那东西,必然不是什么大香肠,更不是毒蛇,而是一种少见的植物,甚至还相当名贵。

那植物大约二十多厘米高,在潮湿的砂土中直立生长,顶端是粉红色的椭球型,其下部分呈灰白色柱状,虽没有多余的枝叶,却显得胖乎乎肉滚滚,亭亭玉立还金枪不倒,就像一根挺立的那话儿,正是生长在西部山区的特有植物,传说中的壮阳圣药——锁阳。

我弯下腰把那物连根拔起,拽着小王的胳膊把他拉回汽车旁边,嬉笑着向众人展示了手中的宝物,水猴子和烧火棍自然也认得此物,得知了小王发现它的经过后,都捧腹大笑。

水猴子把那东西从我手中抢过,捏在自己手中把玩,还不遗余力的挖苦小王,说他果然是天生的情种,而且受到老天的眷顾,怕他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特此赐他一根壮阳圣药,让他能够雄起再战。

烧火棍夺过那宝物后,更是直接放在自己胯下比划,并说小王是一员福将,虽然那话儿不行,但吉人天相,缺啥来啥,将来说不定真能有大气运。

杜老头正靠在汽车的发动机盖子上,悠哉的抽着旱烟,听我们调笑也凑来瞧热闹,小丁香眼睛恢复如初,早已知道我们所把玩的是何物,便躲在杜老头身后,羞红了脸的偷听,女人没有走近,却露出不屑的神色。

从烧火棍手中接过那宝物后,杜老头细观之下却皱起了眉头,忧心忡忡的向我们说道,这一株锁阳还没有入过巷。

我们虽识得此物,却都不知‘入巷’是何意,杜老头便也露出讪笑之色,不厌其烦的解释,锁阳之物形似肉茎,却是老天爷为雌性兽类准备的天然怡情之物。

要知野生动物们不像人类,既没有灵活的双手,也不能制造各类器物,无法自行解决生理需求,可当它们有了难以抑制的冲动,又一时找不到异性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寻找替代品,偏巧锁阳这植物不仅形似,而且大小适中外表光滑,质地更是软硬适度,只需蹲坐其上,便可一解情动之苦。

锁阳一旦被雌性动物使用过,就算是入过巷,而且受过动物们的雨露滋润后,它顶端的粉红色球体就会变为赤红色,显得更加鲜艳而醒目,药力也变得威猛无铸。

至于杜老头忧心的原因,就在于此物的个头已经不小,却始终未曾入巷,这便说明附近极少有动物来去;可是,这处明明地势平坦,水草丰茂,理应是动物们的流连之所。

杜老头说得玄乎,我们几人却没太当回事,继续之前的调笑,水猴子那坏心眼立马就来,居然怂恿小王,让他亲自替这锁阳入了巷,再趁热把这补药服了,也算得个圆满。

小王也真是软蛋,被埋汰的急了也不敢还口,想凑近女人寻求庇护时,又看到了女人那张冷冰冰的脸,便讪讪的向稍远些的河沟走去,也不知是想小便还是躲开我们。

烧火棍已经点燃了火头,水猴子把捡来的枯枝败叶堆成了一座小山,又拿出牧民们提供的肉干塞在嘴里大嚼。

杜老头和小丁香窃窃私语,可能是在教授一些东西,女人又凑到附近旁听,杜老头二人也不赶她。

同伴们各做各事,我却不敢稍有轻忽,随时留意风吹草动,毕竟这是危机四伏的野外,杜老头又说此地另有蹊跷。

就在我警惕着四周时,却听不远处转悠的小王轻声嘀咕道:“怎么回事,这草丛里又有一根大香肠,真晦气,为啥总被我遇到!”

话声虽轻却逃不过我的耳力,他弯腰看向身边的草窝子时,我只觉毛发直竖,全身肌肉也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这并非毫无来由的第六感,而是根据周遭发生的状况做出的实际判断,虽然逻辑思维还没把所有线索融合,但潜意识已经提前做出预警,并通过身体本能发出信号,信号的内容再清楚不过,那就是真正的危机出现了!

“地雷子!”

我哪敢耽搁,立即爆吼出声,同时右手入怀,瞬间向小王身前的草窝子射出三把匕首,随后急速朝他冲去,直到此刻我才弄明白自己紧张的原因,那锁阳虽然生的像香肠,但是绝不会长在茂密的草窝子里!

其余几人听我喊声,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杜老头本就在汽车旁边,他年纪虽大反应却快,一手一个拉上小丁香和我那女人,最先跳进了汽车;水猴子也动了真格的,竟然敏捷的犹如一只猿猴,蹿上车的速度比烧火棍还快,几人还未来得及关闭车门,我就已经冲到了小王身旁。

刚才我那声大吼,就是向众人示警,出现了突发的危险,在这紧要关头,吼出的是猎五行的暗号,不仅发音短,而且意思明了。

喊出‘地雷子’,不是说真的有地雷,而是‘来自地面的危险’之意,如果喊的是‘树雷子’,就说明危险来自树上,‘水雷子’则是指危险来自水里;如果哪里也不说,只说‘雷子’,则表示不明来源的危险。

那草窝子足有半人多高,外沿接近圆形,直径超过两米,实在太过于浓密,即便凑近也根本看不清内有何物,而也正是如此,才令我紧张万分,因为无法看到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

我提前射出的那几柄匕首并不是为了试探,而是有意偏向小王的身前,只想将那草窝子里的东西阻上一阻,也不指望能射中什么。

小王却被我的吼声和飞来的匕首吓了一跳,两腿一软就地坐倒,我早已拔刀在手,刚赶至小王身边,就见一束细细的汁液,从草窝子中激射而出,直向小王的脸上飞去。

此时的天色已经擦黑,夕阳的余晖被远处的山峦遮挡,时隐时现,忽明忽暗,做为猎五行的金字头一脉,我平时也训练目力,尤其擅长捕捉移动物体和暗中视物,昏暗的光线对我毫无影响。

那束液体被我看得真切,无色透明、聚而不散,而且速度极快,以小王的身手必定躲避不及,而且我怀疑,透过那副碎裂的高度近视眼镜,液体喷到他脸前都未必能看清。

尽管来源不明,我却断定那液体含有剧毒,沾之上身恐怕凶多吉少,虽说我本就恨不得让小王死无葬身之地,但此刻还未到他恶贯满盈之时;这么简单就被毒死,不仅会打乱我的计划,而且也算便宜了那小子,绝不能让他死的这般容易。

打定了救人的主意,我看准那束汁液的来势,急速挥刀挡去,那液体碰到刀身,只发出‘嘭’的一声轻响,竟然猛地炸开,仿佛瞬间就已沸腾汽化,变为了一团浓浓的粉红色雾气,艳若盛开的桃花。

小王虽然反应慢,可也不傻,肯定听到了我喊的那声‘地雷子’,但却不知其意所指,见我飞身赶至身前,终于明白自己身陷险境。

待到那团粉色的雾气爆开,他浑身一个冷战,未站起先转身,手脚并用的慌乱逃窜,像是忘记了怎么跑路一般。

看他那有如丧家之犬又慌不择路的架势,我无论如何也搞不明白,女人是否瞎了眼,离我而去不说,竟还倾心于这猥琐而又胆怯的无耻下人。

愤怒难平的念头一闪而过,立刻被我排出脑海,危机当前,可容不得分神。

也许是地势偏低的缘故,这处河滩竟然感觉不到一丝晚风,那团鲜艳的粉红色雾气浓郁粘稠,在凝滞的空气中扩散极慢,尽管如此,鼻中依旧传来淡淡的腥甜气息。

要说它安全无毒,打死谁我也不信,此刻更是不敢向它靠近,一边缓缓后退,一边凝神注视着草窝子的方向,只听那草窝子深处簌簌声响,应是有异物在其中移动。


作为五行中的金字头,我却没有什么再需要准备的,或者说早已准备妥当,长年坚持不懈的训练,敏捷矫健的身手,随身的锋利刀剑,还有带来的引子,就是我这金字头的所有依仗。

看他们开始各干各的,也无暇说话,我就举起那副眼镜又向后晃了晃,女人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抢过我手里变了形的眼镜,又想接着之前的话骂我两句,一张口却似乎忘记了原本准备骂些什么,也就住了嘴,转身轻柔地给小王比划着戴上眼镜。

小王终于能看清东西,情绪也稳定了下来,那眼镜一只镜片龟裂,却没有从镜框中掉落,另一只镜片完好无损,两条眼镜腿有些弯曲,他试戴之后即摘下,用手小心的掰正,又取出一块蚕丝眼镜布,细心的擦拭镜片。

女人之前急怒之下打了他,他却表现的毫不在意,女人反而更加于心不忍,便主动向他坐近了些,又对我怒目而视。

越野车在山野间时快时慢的行进,期间杜老头多次要求停车,并走下车去勘察,他经验老道,几乎通过地表的观察,就能判断出地下是否埋藏了动物的尸骸,我每次都跟他一同下车,这是金字头的责任,必须不离左右的保障其它人安全,应付突然出现的危机局面,因为在荒山野岭中,随时可能遭到潜伏野兽的袭击。

至于杜老头特别留意的地方,烧火棍和水猴子会用短铁锹开挖,几乎都能挖出腐烂不堪的尸骸,可惜都不属于人类。

杜老头详细解释,野狼有掩埋吃剩猎物的习惯,但是埋藏久了难免忘记或腐烂变质,所以才有这么多误判。

我只负责警戒,不需要干那些体力活,水猴子和烧火棍是刨坑的主力,却也不曾有什么怨言,毕竟人和动物死后就没什么不同,杜老头也只是根据地表泥土和植物做判断,却看不到地下埋得是不是人。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过,我们已经围着牧民扎营的山谷饶了两圈有余,随着绕行半径的扩大,足足搜索了面积近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却仍旧没有发现扎克鲁或是尸体的踪迹。

所有人中,就属女人和小王最是轻松,水猴子刻意把车开的平稳,人坐在里面也舒服,这一整天的时间,她俩只用来聊天看风景,还吃着牧民给我们准备的肉干酸奶,彷如度假远足般的惬意。

更令我气愤的是,两人的感情好像还增进了几分,他们的那些小动作根本逃不过我的法眼,一有机会我就对他们冷嘲热讽,女人却始终站在小王那一边,对我不理不睬。

我突然有了些许后悔的感觉,这对奸夫淫妇,可以随时在我面前做出亲昵的举动,而我想不知道都不行,因为是我用一纸协议把这俩人绑在了身边。

这叫什么事啊,我在心里暗骂,如果她俩的行为更进一步,我岂不是要被气得发疯,根本无法确定自己还能忍多久。

天黑下来之前,我们返回了牧民的营地,雨已经停了,却见沙吾黑德和安帖伯克站在营地之外,似乎是等着我们归来。

我们一下车,沙吾黑德就忙着道歉,说了许多谦恭的话,杜老头的火气早已过去,雇主多金自然也是他不再计较的原因。

简单汇报了一天的进展之后,杜老头让他们不必天天都在营地外等我们回来,因为随着搜索半径的扩大,我们有可能会在野外露营一两天,等食物和水耗尽之后再回这营地补给。

这一晚吃喝歇宿自不在话下,次日清晨,我们又踏上了寻踪觅迹的旅程。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没有太多的进展,唯一的收获,是被我们发现的新鲜足迹,那是狼群的足迹,再确切的说,是那头被称作科克谢列克的巨狼的足迹。

狼的足迹非常容易辨认,从外形看去,就像是半朵印在地上的梅花。

犬科动物脚底都有厚厚的肉垫,踩在地上毫无声响,那肉垫印出的就是梅花的花芯,至于花瓣,则是脚掌前端的趾爪。

半朵梅花似得足印,看似精巧而美丽,实则却透出极度危险的气息,恐怕在食草动物们的眼中,那遍地被踩出的梅花,更像是它们的催命符,换个文艺些的说法,就是死之花。

我们发现狼群足迹之处,是在牧民扎营山谷的西北方向,十几公里外一座小山的半山腰,山坡虽不陡峭却有些裸露的岩石,汽车勉强能行驶其中。

山上不仅牧草稀疏,还长了许多带刺的灌木,无人愿意来此放牧,便使这里成为了野生动物的乐园。

那些野狼的足迹就印在几块岩石间的泥土之上,前后延伸了十几米的距离,不仅数量极多,而且大小不一、疏密相间,因为前几日下了雨,山坡上的泥土疏松稀软,所以留下的足印格外清晰。

杜老头叼着烟袋,蹲在那些足迹之前,抽了整整一袋烟,小丁香也随着杜老头进行勘察,我抽出唐刀并紧紧握在手中,全神贯注的警戒着周围,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野兽。

两人默不作声的查看了许久,还是小丁香最先沉不住气,她的嗓音清脆娇嫩,话声极为悦耳动听:“以足迹的大小判断,这群狼总共有十四只,其中十只是大狼,四只半大的狼,从南边山脚下的河滩走来,上山后向北而去。

它们奔行速度不快,应该在巡视地盘,而不是追踪猎物。

足迹底部的泥土还没有变硬,说明它们离开的时间很短,可能仅一小时左右,现在的位置,嗯,距这不到十公里。”

杜老头看了眼小丁香,露出爱怜的神色,又显得有些犹豫不决,额头上的皱纹几乎攒在了一处,拧成了个疙瘩,片刻后却叹了口气,沙哑着嗓子,用赞赏的语气说道:“以形计量,以长计速,以走向计所为,以干湿计时辰,你这查验足迹的本领,也能算是小成,但还没有融会贯通。

不过以你现在这年纪,能有如此成就也算不易,只是欠缺经验。”

他那进退两难的表情被我看了个一清二楚,不禁在心里暗笑,原来这老头也有自己的心病,一方面不想让自己孙女再走上这条老路,成为我们猎五行的一员;另一方面却心有不甘,估计是怕自己这一身土木双修的本领失传,死后受到祖师爷的怪罪。

至于小丁香,我觉得她还是挺愿意学习杜老头的那身本事,将来是否会成为杜老头的接班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小丫头被敬爱的爷爷夸赞了一番,明显心中受用,看得更认真了几分,还绕着那些足迹轻巧的走了两圈,最后停在了一枚最大的足印旁,轻声问道:“爷爷,这就是牧民们提到过的,科克谢列克的脚印吧?

单从它看来,这只狼大的有些离谱,怕是比豹子都还要大些。”

“你看的不错,不过,那脚印不光是大得离谱,还有一处更不同寻常,我再考考你,若想继承我老头子的衣钵,还要看得更仔细些。”

杜老头用考校弟子的语气回道。

被杜老头出题考校,小丁香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还用白嫩的手掌去丈量那足迹的大小,这一比对我才发现,那最大的足迹几乎和小丁香的手掌一般大,深深的陷进泥土之中,把稍浅一些的牧草根部都带得翻了出来。

看了盏茶时间,小丫头露出疑惑的神色道:“更不同寻常之处,嗯,还真看不出……”又任由她查看了一会,杜老头却也不想再等,就把她叫回身边,然后伸出枯树根似得手指,轻轻触摸那最大的足迹,同时说道:“我来问你,按着祖师爷传下的足迹之学,以深浅计何物?”

“以深浅计斤两……”小丁香答得很快,明显已经烂熟于胸。

“说得好,我老头子就是活的年头久些,见过的事情多些,早年间的世道兵荒马乱,内地的野狼也曾为患一时,山野乡民早已对它们了如指掌。

曾经流传着一个说法,叫做‘铜头铁背豆腐腰’,大意是说,野狼的头颈和前胸最为硬实,腰杆和臀尾却软弱不堪,一副身子骨多半都压在两条前腿之上……”杜老头话还没说完,小丁香却已受到了启发,她本就机灵无比,虽然遇到了难题,却一点就透,立即抢着说道:“爷爷,我知道了!

你看这个脚印,是它的前掌,再看这个,是它的后掌。

这不同寻常之处,就在于前掌印和后掌印的深浅,它们本应差别极大,可这几处却无甚差别!”

我听了小丁香的话,斜眼看去,虽分辨不出前后脚掌,但那最大的几个足印果然都似一般,而其它小些的足印却深浅不一,很是显而易见。

杜老头颇有些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考校道:“虽然已经看出了最大的问题,却还可以更进一步,我再来问你,这头名叫科克谢列克的大狼,能不能看出它的斤两?”


听了小王的解释,女人仍旧不太满意,又转头看向小丁香,眨着眼睛问道:“真奇怪,小妹妹,我看你一点不觉得害怕呀?”

小丁香虽然年纪轻轻,却经历过更惨烈的事情,也算是见多识广,虽不怕那些离奇的故事,可有些怕我那女人,只好苦着脸笑道:“怕肯定还是有点怕的,不过以前听水叔叔讲过,所以不太怕……哦?

你听过?”

女人狡猾的眯起了眼睛,又扬起了嘴角,“那你给姐说说呗,最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小丁香刚一张嘴,杜老头却接过了话茬:“小姑娘家,哪里说得明白,水猴子,你挑起的话头,赶紧给结了,大家伙好休息。”

水猴子嘿嘿一笑,转头看了看我:“剑龙老弟,要不你给弟妹说说?”

“我不想给她说。”

我摇头拒绝。

“我不想听他说。”

女人冷声反对。

成功挑出点事情,水猴子也算对我们稍微还了些颜色,终于觉得心理平衡了不少,才清了清嗓子,接着讲道:“说起可怜的水羊娃,被那老道以借棍子为由,却给他相了面,发觉他两眼光芒太露,偏偏鼻梁山根处有块凸起,表其年少时必有一劫,若躲得过,便半生顺遂。

怎奈他胡吹大气,又听不进好言相劝,本事平平却自不量力,才被人所误。”

“水猴子,捡紧要的说。”

杜老头却有些听不下去,语气变得有些严厉:“你明天还得和烧火棍换班,在西北地区秋天正是雨季,咱这次的活计又不是正路子,想做得利索些,沿路还得置办不少家伙事。”

水猴子应了一声,接着说道:“简单来说呢,水羊娃刚进内堂就着了道,被狼从后掩至搭了肩,还毫无防备的转头去看。

他身手还算敏捷,在生死之间也只来得及仰头躲避那催命的狼吻,虽避开了颈侧的血脉,却被咬碎了喉管,无法呼喊喘息。

无奈之下,只得顺势扭转了身子,拼个死中求活,却不料这狼的后招更是狠辣之极,尖利的前爪顺势划下掏人肚腹,水羊娃中了这招,肚肠内脏被生生拽了出来,痛极难耐时身上再无力气,那是神仙难救了。”

女人听得此番说法,不禁两腿打颤,寒意遍体,无意中抱紧了小丁香的手臂,却没有去向小王靠拢,这做法我还比较满意。

讲完了这段,水猴子两手抱住自己的肚腩,闭目就睡,杜老头也不再说话,小丁香却压低了声音,悄悄和女人说道:“姐姐,这个故事我听过的,还有一点点下文,我悄悄和你说,水羊娃入殓下葬没过得几天,他那坟冢不知被何物刨开,虽然尸骨四散,陪葬品却未丢一件。

从那之后,三水村附近十里八乡更开始出怪事,几乎每村都有孩童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人们猜测这是狼的怒意未消,含恨报复,却又捉不住凭据,但凡家有幼童的农户人人自危……这有点太邪乎了吧,只不过是动物,还这么会记仇?”

女人把小丁香的手臂抓得更紧了些,整个身体都轻微的颤动。

小丁香被女人抓得有些疼,却也不挣脱,反而抿嘴一笑,又悄声道:“姐姐,实话跟你说,咱们这次去新疆,很可能也是猎狼……”她们说话声音虽小,却都疏忽了一件事,鄙人白天睡了一路,此时毫无困意,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只要醒着,再小的声音都瞒不过我的耳朵。

听了她们的悄悄话,我依旧闭目假寐,只是心里暗笑,小姑娘终归心软,不忍心看我那女人成了引诱凶兽的人饵,便想要帮她一帮。

可惜,这次带队的是她爷爷,杜老头最重规矩,引子的事绝对没人敢挑明,小丁香也只能暗中尽点力,盼着能把女人吓退。

我那女人却没能听出小丁香话里的意思,乌黑的眼珠一转,抓住小丁香的手也松了几分,声音转冷道:“你这小妮子,也想学那水胖子,来吓唬姐姐我,你们这群人,没一个好东西。”

小丁香碰了一鼻子灰,苦着小脸也不再说话,女人又有些酒意上涌,把头靠在小丁香肩上,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车内也完全安静下来,很快便有微微的鼾声传出,车外雨势依旧,车窗和车顶的轻微敲击声连续不断。

过了不知多久,我猛然睁眼,天色已经大亮,可我却感觉未曾睡着一般,精神困乏,身体疲累。

女人早已醒了过来,聚精会神的看向车外,车辆行驶了一整晚,应该进入了内蒙的地界,公路两边全是起伏不定的草原缓坡。

初秋的清晨,朝阳升起,天高地远,脚下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头顶是深邃如洗的晴空,很是心旷神怡。

其余几名同伴也在欣赏秋高气爽的草原,小王却说了句煞风景的话:“这里光秃秃的只有草,什么时候能到个市镇,我想洗个澡换身衣服,这身上都臭了。”

“你小子行啊,多久没洗澡了?”

水猴子扭过头,一脸的嫌弃。

“当然是每天都要洗啊!”

小王答得很是理所当然。

“那……那是你小子的保质期太短,看咱水爷,半个月没洗澡,连这脚都还是香的!”

水猴子老着脸吹嘘。

时间就在几人的明枪暗箭和吵闹贫嘴中过去,水猴子和烧火棍又轮了几回班,越野车横穿内蒙到达嘉峪关,随后继续西北而行,依次经过哈密和乌鲁木齐,再北上到达阿勒泰市。

沿途已经补齐了所需物资,从专业的户外装备,到应急食品药品,统统装进了一个结实的旅行包,安置在越野车顶的货架上。

期间小王撺掇女人再买辆车,因他有轻微的洁癖,嫌水猴子那些人不讲卫生,不愿总挤在一起,却碍于女人和我之间的协议,没有实现。

在阿勒泰市区短暂的休整,我们几人再次出发,直奔最终目标,阿尔泰山脉北边的牧民聚居地。

水猴子依照委托人提供的地图,又听着杜老头的指挥,驾车驶入无路的旷野,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有土字头的高人引路,我们的汽车很快就进入了阿尔泰山脉,这里虽然被叫做山脉,却并非只有山,更多的却是草甸、峡谷、河流和湖泊,连绵不断的高耸山脉就像是大地之上的天然隔断,将美丽而又辽阔的阿勒泰地区分割阻隔,变得更加神秘而多姿多彩。

几小时后,越野车驶入阿尔泰山脉腹地,已接近中国和外蒙古的边境,十月初的时节,天气已经明显转凉,无论山坡还是谷地,到处都长满了灰黄色的长草,其间点缀着各色花朵,偶尔可见小片的桦树林和清澈的溪流,以及成群的鸟兽。

透过车顶天窗向上看去,天空近的仿佛触手可及,黑色的积雨云逐渐聚拢,阳光穿过云团的缝隙洒落而下,就像是直通天地的光柱。

而我们的越野车,更像是天地间的孤独旅客,在这人迹罕至的山野中执着而高傲的前行,没有同伴,不知目的,直要去到那梦中的远方。

如此美景,我那女人早已看得呆了,朱唇轻启,喃喃说道人间竟然还有如此美丽的地方,竟然快要失去了真实感。

水猴子似乎对别人的任何观点都嗤之以鼻,边开车边随口讥讽,说把这里的牧人带去首都,他们也会觉得美的不像样。

几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斗嘴时,杜老头咳嗽一声,提醒开车的水猴子留神,我们也顺着他的指点望向前方,只见有群马队从不远处的小山丘之后转出,粗略看去约莫有七、八名骑手,透着游牧民族的彪悍,马肥人壮,气势汹汹,在荒野间奔驰如飞。

那座小丘之上长满了白桦树,马队沿着白桦林的边缘向我们急速冲来,水猴子毫不畏惧,驱车加速迎上,不多时便与对方汇合。

汽车率先停下,谁知马队却没有随之止步,而是围绕着越野车转圈,奔行极快丝毫不收敛气势,直踩得车外草屑四溅尘土飞扬,马蹄声和吆喝声响彻许久,才逐渐停了下来。

女人和小王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被来人的威势所震慑,战战兢兢不敢稍动,杜老头点着了自己的烟袋锅子,等车外平静之后,率先推开副驾驶位的车门,走出之后稳稳的站定,向马上的众骑手略一抱拳,干笑一声说道:“几位小哥好,老汉河北杜龙,来拜访老朋友安帖伯克,不知几位是否认得?”

马队的骑手们也不跳下马背,只是拽紧了马匹的缰绳,围绕越野车分散成一圈,有名大汉纵马上前两步,看模样是马队的首领,年约四十来岁,肩宽腰细腿长,穿着灰蓝色的贴身单衣,外边套着件羊皮背心,戴了顶宽沿遮阳帽。

可能是常年沐浴阳光的关系,那汉子的皮肤呈较深的古铜色,一张方脸透着果断和坚毅,眼角可见明显的鱼尾纹,鼻梁挺拔略呈鹰钩,咧嘴时露出洁白的牙齿,操着一副气韵悠长、犹如草原放歌般的腔调,傲然说道:“布彦特的湖水四季清澈,阿勒泰的牧民永远好客,正是安帖伯克派我们来,迎接远道的朋友。”


小丁香早已等候在厢房门口,见到我们进院,连忙招呼:“几位叔叔,来这里来这里,爷爷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跟着小丁香,鱼贯走入厢房,偌大的房内除了一张供桌和几块蒲团外再无它物,看这房内的四壁和地面,竟然比正房还要干净几分,仔细嗅闻似有淡淡的香气残留。

杜老头早已站在供桌旁,见到我们走入,便当先开口说道:“咱们这行子,越来越难凑齐人手,稍微有点本事的都去做外活了。

最近的几次,全是勉强成行,所幸没有出太大的岔子。”

“是啊是啊,这都是拜剑龙老弟所赐啊!”

水猴子对我还是颇多怨言,“要不是他早早见青儿,放了甩尾条子,三年前也不一定会出那门子事,弄得咱露了这么久的碗底子。”

“水胖子,现在穿成串了,就少说两句便宜话,别弄得咱们自己先呛呛起来,让其它朋友在边上看热闹。”

烧火棍推了一把水猴子,又向他打了个眼色:“还有,闲的没事少说咱行内的暗……术语,新来的朋友听不懂。”

水猴子小眼一翻,立马明白了烧火棍的意思,平时总说暗语,指不定就让女人和小王旁敲侧击的学了去,真到关键时候要瞒着她俩时,说出来就不一定灵验了。

他却也不吃亏,抬手也反推了烧火棍一把,毫不示弱道:“这多废话,也罢,水爷我就当照顾所有人的情绪了,剑龙的婆娘虽然把他甩了,好歹也算是替我出了一口气。”

女人就在我们几人身后,听了胖子的话也不以为意,只是好奇的看着那供桌。

那是榆木打造的长条形桌案,上面立着四块黑乎乎的牌位,每块牌位上都用朱砂写着两个古篆字。

另有一个被金色绸缎蒙住的物事,与那四块牌位并列放置。

每块牌位之前,都安放一个小香炉,再靠前少许,接近供桌最外侧,摆放着猪牛羊肉和各类果品的供奉。

小丁香进门之后,给每人发了一炷香,杜老头最先点着香头,插在了最中间那块牌位前的香炉中,随后水猴子、烧火棍和小丁香也点燃了香头,分别插在另外三块牌位前的香炉中。

他们都做完后,我点着自己手中的香头,对着蒙了金色绸缎的物事拜了三拜,拿掉金色绸缎,其下露出块相同样式的牌位,只是其上的朱砂篆字不同,随后我也把香插进牌位前的香炉中。

我本已退隐,原打算再不接手行内的事情,所以这几年来都未曾拜过祖师,可这次掀开了牌位上的绸缎,又燃香而拜,就是当着祖师爷的牌位表明心意,打定主意正式复出。

所有牌位前的香炉中都已经有了香火,我们五人按照供奉牌位的顺序,在供桌前的蒲团上跪成一排。

杜老头当先磕头跪拜,又讲了一番祷祝的话,最后高声说道:“祖师爷在上,今次五字头齐聚,请祖师爷保佑我等,平安如意,旗开得胜。”

“祖师爷保佑!”

我们四人也磕头跪拜,齐声祷祝。

跪拜完毕,杜老头从蒲团之下取出一张黄纸,已经提前剪成了狰狞的形状,其上也用朱砂写着古篆字。

他用手掌把那黄纸拍在地面上,使劲揉搓,片刻即成了破烂的一团纸屑。

我们四人也纷纷效仿,各自取出蒲团下的黄色剪纸,然后用各自的方式将其毁坏。

烧火棍是直接点火烧掉;水猴子不知从哪取出一个塑料瓶,滴了点其中的液体,那剪纸很快变为了炭黑色;小丁香用竹签把剪纸扎成筛子,我则是掏出匕首,把纸片切碎。

再次磕头跪拜后,这祭拜祖师的仪式便算是结束,我们五人不约而同的站起,杜老头很是感慨,又像是有些高兴,吩咐小丁香把厢房打扫干净后,叫我们去院外,这就准备上车出发,说完挺着腰杆转身出门。

女人一直歪着头,眨着大眼看我们燃香祭拜,又毁坏剪纸,显然并不明白我们在做什么。

小丁香拿着扫把打扫那些纸屑,女人趁机拉住她不放,非让给解说刚才的行为,似乎很有些兴趣。

不堪其扰的小丁香,一边打扫,一边用清脆的嗓音说道:“姐姐,我打扫完屋子,再跟你慢慢说好吗?”

我一只脚已经迈出厢房门外,见女人却还在纠缠小丁香,便重重咳嗽了一声,向她摆了一下头。

终于注意到我快要出门,女人心有不甘的跟了出来,小王也跟屁虫一般的走出。

水猴子也听到了女人问小丁香的事,半开玩笑的抢着说道:“有问题,问水哥啊,绝对比那小丫头讲解的详细精彩!”

女人正跟我玩横眉冷对,听到水猴子的口风松了,立即换了一副媚笑的表情,嗲声嗲气的道:“水哥哥,就知道你最好了,跟人家说说刚才的事呗?”

水猴子被女人的表演吓了一跳,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松了,走路也有些发飘,赶紧眼观鼻,鼻观心,板着脸说道:“先上车,路上时间有的是!”

走出院墙外,水猴子开了车门,自己先跳进驾驶位,杜老头坐进副驾驶的位置,我坐在胖子身后,烧火棍坐我旁边,最后那排坐了女人和小王,小丁香打扫完厢房,锁了院门,上车挤进了最后一排。

“人齐了,咱就出发,下一站,山西省会,太原!”

水猴子麻利的发动汽车,向村外驶去。

听了胖子的话,女人和小王都吃了一惊,他们原以为还会有些准备时间,能回住处拿些衣物和杂物,却没想到即刻就出发。

杜老头不厌其烦的解释,这一次的目的地在新疆阿勒泰,路途非常遥远,而雇主又着急催得紧,所以众人都没带什么随身物品,不过可以在路上现买,这些小钱当然都由他这领队来出。

女人出门时带着自己的挎包,里面证件和银行卡一应俱全,也就不太紧张和反对,小王却什么也没带,虽然有些忐忑不安,但是在女人的安抚下,很快就恢复平静。

他们俩神态亲昵,我却恨得咬牙切齿,只好赶紧撺掇水猴子,捡那些无关紧要的,给女人普及普及,盼着能分分那对奸夫淫妇的心神,省得他们再亲亲我我,看得心烦。

水猴子即爱逞口舌之快,更是把口活好手,一边开车,一边口沫横飞的说道:“有人求咱,咱就勉为其难讲上两句,反正不是秘密,也没啥见不得人的。

我说妹儿啊,你多少长点记性,之后遇着事,也就别太大惊小怪。

说到哥几个的业务,那可了不得,搁现在的新潮叫法是‘动物探险家’;至于老祖宗传下来的名号,乃是大名鼎鼎的‘猎五行’。

往白了说,就是猎人中的猎人……”说到‘猎人’,即是种职业,又是种身份,它不包含歧义,就是指狩猎的人;而所谓‘狩猎’,则代表一种行为,号称人类最古老的觅食和谋生手段之一,那就是捕杀野生动物。

至于我们这群人,虽然也是猎人,但不是那些个下套子放冷枪,对付些山鸡野猪的普通猎户可比,我们的手段更高明,也更专业和挑剔,因为我们只猎杀最穷凶极恶的害兽,民间俗称凶兽猎人,老祖宗传下来的名头叫做‘猎五行’。

若是追溯猎五行的由来,要从远古的洪荒时代说起,那时每个原始部落中,都有几位最高明的猎人,专门猎杀那些噬人凶兽,保护部落中族人的安全。

随着漫长历史的不断演化,传说在黄帝战蚩尤之时,所有部落最擅长狩猎凶兽的高手联合在一起,同心协力之下,击溃了蚩尤麾下的恶兽军团,也因此受到诸天众神的嘉奖,参战的猎人们得到了神的庇佑,并被赐予‘猎五行’的称号。


魁伟的老三虽然殒命,可还有一人身陷险境,我也来不及多想,更顾不得危险,再次向老大身后的恶兽射出匕首。

那恶兽也是奸滑,把大部分躯体隐藏在芦苇从中,见我扬手便侧身闪避,躲过匕首后立即弓腰发力,粗壮的头颈摇摆间,直将老大拖入芦苇从中。

如此悍恶的野狼也是我生平之仅见,听得枪声也不觉恐惧,丝毫不曾松口,反而拖得更紧,我只觉睚眦欲裂热血沸腾,正想冲入芦苇从中,却听得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别追了,天色太暗,前面的草又太长,汽车开不进,你一个人救不了他。”

正是杜老头和烧火棍先后赶到,我也知他们说的是实情,先不说这日刚落月未出之时,正是野狼最兴奋活跃的时间;单说前方草木茂密异常,进入其中便难以辩清周遭环境,谁知其中是否还有其它野狼潜伏,就算我能夜间视物如常,兼且身手了得,贸然闯入也会失去它们的踪迹,更可能危及到自身安全。

伴随着又一声枪响,和一声凄厉的惨叫,芦苇从中的起伏之势却移动更快,不久便进入了远处缓坡的长草之内,犹如一道疾风吹出的草浪消失在了夜色中。

眼睁睁看着那条汉子被野兽拖走,自己却毫无作为,这一口浊气堵在胸中,我忍不住狂吼一声,才觉憋闷之气稍减。

壮硕的老三被自己兄弟枪杀,老大又被恶兽拖走,只片刻间兄弟三人就折了两个,只剩下昏迷的老二躺在脚边的岩石上。

杜老头弯腰给老二查看伤势,我凝神戒备时更加不敢掉以轻心,烧火棍也端着枪守护在周围,刚才老大被拖走时他来晚了一步,没能在恶兽进入草丛之前开枪阻止。

所幸老二只是被重物击打头部而眩晕,杜老头掐了掐他的人中,便悠悠醒转,而且他比老三更为冷静,虽然还没摆脱蜃谷带来的影响,可见我们没有恶意便镇静下来,我们几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老二被扶着坐起后,却开始不断地呕吐,看来之前头部挨得那一下极重,可能有轻微的脑震荡,我们不敢贸然移动他,只是站在一旁,等他略作恢复。

经历了蜃谷的诡异幻象,还有恶兽的袭击,疯狼谷的内外总算安静下来,一弯新月也从东方升起,夜风将阵阵的花香送入鼻端,我却仍旧感觉躁动莫名,似乎还有事情要发生。

杜老头在老二的身后,替他把背着的步枪摘下放到脚边,又轻拍他的背脊,同时向他说明这山谷幻像的厉害,并叫他不要着急,只要出了山谷,很快便会擦亮招子摆脱幻象。

老二吐了半晌,略觉好转,就急着问起他的两个兄弟,我们跟他也不隐瞒,他问明了事情经过,便忍不住惨呼出声,凄然的高叫老大和老三,仿佛是想把自己兄弟们的性命和魂魄都叫喊回来。

不远处越野车前,小丁香和水猴子本死死拉着我那女人,女人进入蜃谷的时间不长,很快便已经看清了周围的几人,便也不再闹腾。

我们这里的枪声响起后,水猴子和小丁香还未来得及回进车内,便先急忙蹲下,同时把女人也按倒。

听得老二的惨呼,女人终于按耐不住,甩开水猴子和小丁香就向我们这处岩石奔来,她与老三虽然没什么交情,但是蒙老三所搭救,心中感激自不必说,甚至对那老三很是着紧,可却不知老三已死,只一门心思想来探视。

女人奔来时,我早已看到,却不能离开杜老头身边去阻止,无奈中只能暗暗寻思,不知她看到老三的尸体会是怎么一副表情。

突然身下传来轻微的‘咔哒’声,正是枪栓拉动的声音!

我急忙低头,却见地上坐着的老二不知何时已端枪在手,并且举枪向女人瞄去,他还未从幻象中解脱,也不知将女人当成了什么怪兽,而且还径直向着他的身前冲来,肯定令他感觉到了不小的威胁。

眼看老二已经做好了射击前的一切准备,出言阻止已是不及,我丝毫不怀疑老二的枪法,只要枪声响起,女人身上必定会多出一个透明窟窿。

就在这一刹那,我本能的挥刀下劈,取得是老二的枪杆,就在他扣动扳机时,我的刀也切中了枪管的前端,原以为能把他的枪口带偏,令他无法击中目标,谁知我的唐刀太过锋利,竟然切进了枪管之内。

随着一声大响传来,他的枪管被我削去一段,长刀的刀身也被出镗的子弹击中,我手中剧震的同时又觉骤然一轻,只见半段枪管下落,一片寒光上飞,女人被枪声吓得坐倒在地,一截刀身打着转飞到她身前,插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我这把长刀,先是为救姘夫小王而被虫毒腐蚀受损,再为救一个变了心的女人受到枪弹的侧击,终于彻底断裂,从此之后我失去了一个最好的伙伴、一个无法替代的倚靠。

宝刀虽断得非所,我却已不觉太过痛心,只是很有些惋惜,它本就受损严重,断裂只是迟早的事。

出乎意料的是,就在它断裂的瞬间,我竟然有了种明悟,那就是关于我和女人的感情,很可能也会像这把宝刀一般,缘分尽了、命运到了,注定的分离也就不可避免。

老二愣头愣脑的开枪之后,却被我挥刀斩断枪管,自然也发觉不妥,叹了口气后扔下断枪,又揉了揉双目,眼神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清明。

“对不起的,刚才俺糊涂了的,弄坏了的东西俺赔,人没伤着就好。

可是俺的兄弟们,俺没用,唉……”他抛下了手中的断枪后,双目发直的愣愣坐着,可能是想到了他们的这次猎兽之行,只不过区区两天时间,便已经折去了所有的同伴,百般悔恨、千般无奈和万般伤心,也只是化作了一句道歉和一声叹息。

杜老头一直蹲在老二的身侧,老二举枪时却没来得及阻止,直到我斩断了枪管,他那皱起的眉头才算是舒展了些,却又向老二缓缓说道:“这事怪不得旁人,都是那匹狼子太狡猾,引着咱从后绕进这疯狼谷绝地,人死不能复生,老弟还请节哀,你今后如何打算?”

“俺?

当然为大哥和三弟报仇,俺一定要杀了那乃求的狼子!”

老二心中沉痛,呼吸也有些粗重,可却回答的缓慢坚定。

“好汉子!”

杜老头赞了一声,然后接着道:“可你现在没了枪支马匹,不如先和我们回营地,休整之后在做计较。”

老二的话语虽不多,心思可敞亮剔透,却依旧犹豫了许久,才勉强同意道:“俺随你们回去也好的,但俺这三弟,得先把他埋在这里。”

我们几人想帮他挖个深坑,老二却是借了我们的短铁锹,亲自挖了一个浅坑,埋了老三的尸身后,略有些哽咽道:“三弟,俺们三个都没什么亲人,而且早便说好的,倒在哪就埋在哪,身上就盖一层土,狼子狐子想吃便吃,俺们杀得它们,它们便吃得俺们。

可惜兄弟们都走咧,将来可没人来埋俺……上车吧,跟我们挤挤,明天还要去找你们大哥和那头狼子。”

杜老头早已坐进车里,抽着旱烟招呼道。

“三弟,俺走咧,你不用惦记哥哥咧!”

老二再次凄然高喊一声,也算是与兄弟们做最后的道别,随即嘬唇尖啸,似是在呼叫猎鹰。

啸声未落,便有轻微的振翅声从疯狼谷中传来,我闻得声音却心中一突,忽然想到了那颗被鹰叼着的眼球,原以为它属于巨狼科克谢列克,可之前却清楚看到巨狼的双目完好;这一细思却想到了老大!

他是唯一失去眼球的人,难道竟是被自己兄弟带来的猎鹰啄出!

如此看来,杜老头竟然说得丝毫不错,猎鹰早已受到蜃谷的影响,更长时间留在谷内,肯定还沉浸在幻象中,绝不能掉以轻心!

猎鹰飞翔的速度何其迅捷,不到片刻便已飞至我们头顶,老二再次呼哨出声,然后平举左臂,亮出了前臂上佩戴的皮质护臂。

听得唿哨声,猎鹰在上方尖啸一声回应,又盘旋了一圈便急速俯冲,可那势头却不像是降落,而是将两只尖利粗壮的脚爪伸在前方,化作夜空中的一道灰色残影,直奔老二的头脸抓去。

老二虽是猎鹰的主人,却因伙伴们死去而心神不宁,而且也缺乏夜间视物的目力,直到我出声向他示警,他才发觉出不妥。

所幸猎鹰未到近前,他急忙将左臂举在头脸之前,猎鹰凌空扑击犹如风驰电掣,却一击即退,再次振翅而起后,又立即俯冲而来。

我本就站在他旁边,见得猎鹰再次袭来,而他却只是用手臂去挡,便也为他捏了把汗,这猎鹰必定是他从小驯养而出,也不知花费多少心血,自是不舍得加害,只能等待它恢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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