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不由分说的将她从椅子上抓起来,往墨家大堂压。
黎苓用力甩开手,目光阴冷,“不用麻烦!
我自己会走。”
她提起嫁衣裙摆,看也没看林嫂一眼。
墨家大堂中央,一张丝绒双人床就直直地摆着。
上面躺着一个极为年轻,面容精致的男人。
男人的脸色极其苍白,若不是稍稍起伏的胸膛,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死人。
她她此次被迫冲喜的对象墨亦然,一个植物人。
两周前,他还在酒吧乔装成兼职的大学生,被那些社会混混灌酒欺负,而她因为看他长得颇像顾霖,便毫不犹豫的上前把人从那堆混混里拉出来。
她不过是好心,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收到他的噩耗。
当晚回去,墨亦然变昏迷,再也没能醒过来。
医生也无能为力。
可笑的是,墨家恩将仇报,认定她就是害墨亦然变成这副模样。
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法子,算了她的生辰八字,让她一个活人,给墨亦然冲喜,只要她日日照顾,墨亦然就能醒来。
如果墨亦然一直没醒来,她就为墨亦然守一辈子的寡,这样墨亦然也不会孤单。
他们根本就没顾虑过她的感受……更可笑的是,她连一个名分都没有,只是一个没有自由、日夜照顾墨亦然的仆人罢了!
黎苓直直的盯着遗照前脸色苍白、双眼冷漠锋锐的漂亮女人,心底的恨意不断翻滚。
这人便是顾青禾,墨亦然的母亲,正是用尽手段折磨她的家人,逼着她给他冲喜的人!
他们墨家已经打乱了她原本安定的生活,黎苓分明没做过的事,自然不会甘心!
黎苓只稍稍愣神,背后猝然传来一股蛮重的力道。
她毫无防备,“咚”一声重重跪在墨亦然床前。
凤冠霞帔叮咚作响间,针扎般的痛从双膝间传来,疼的她忍不住拧眉。
“拜堂!”
上首的女人冰冷出声,毫无感情,看她的眼神像是看死人。
林嫂立马会意,上前一把抓住她胳膊,粗糙的手掌捏着她后颈用力按下去。
黎苓吃痛的倒吸一口气,眉心一皱,左右挣扎道:“你们绑架我,这是犯法!”
这话瞬间激怒顾青禾,她起身一巴掌狠狠甩过去,声音洪亮的吓人。
“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有什么资格在这儿义正词严的质问我?
这些都是你该做的!”
顾青禾瞪着她,声音尖锐刺耳,眼底布着的红血丝在惨白的脸庞下显得更为可怖。
她当初不从,结果第二天哥哥就凭空消失,爸妈也被墨家的人带走囚禁,连饭都吃不饱。
打落牙齿活血吞,她颤抖着身子不得不同意了顾青禾的要求。
黎苓舌尖抵了抵热辣发麻的左脸,咽下嘴里的血腥气,目光不屈不折,“我说过,我从未害过他,倒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把罪名安在我头上,囚禁我父母和哥哥,你跟杀人凶手又有什么区别?”
顾青禾额角青筋凸起,一把薅住她头发猛地往后拽,像失了智的疯子,“你闭嘴!
你害了我儿子就该付出血的代价!
这是你欠他欠墨家的!”
头皮瞬间疼的发麻,黎苓倒吸一口气,反抓住她的腕骨,不卑不亢的盯着她:“你就算弄死我,我也不会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
“贱人!”
顾青禾拽着她脑袋猛地往茶几上一撞,“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白皙的脑门顿时红肿起来,黎苓眼看着她还要来第二下,咬牙艰难的用力撞在她腹部,“你这个疯子!”
如果不是为了亲人的安危,她根本不会来到这里。
顾青禾被撞的后退两步,怒火熊熊燃烧,猛地掐住她脖颈,长长的指甲根根陷进去,她疼的直发抖,呼吸瞬间不畅起来。
“你嫁过来是来赎罪的!
你只配被我糟践!”
顾青禾双目猩红,目眦欲裂,恐怖如斯。
黎苓咬紧牙关,艰难的挣扎间,目光不经意触及到人群后一抹熟悉的背影,呼吸倏地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