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察处理好工作后就告别兰昭他们,在回警局的路上了。
时值黄昏之际,夕阳洒在柏油马路上煞是好看,他一路听着音乐迎着风来到车流量较多的主干道上准备打车。
突然被一连串的啜泣声吓到,他循声望去只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女孩蹲在公交站台柱子后呜咽地哭着。
看着娇娇小小的小姑娘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发抖哭泣,小警察的保护欲瞬间被激发。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或许是过于害怕,抖得更厉害了。
于是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温柔一些:“别怕,叔叔是警察,叔叔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不好?”
听到警察两个字小姑娘终于停止了哭泣,慢慢抬起头来。
“好啊。”小女孩眯起眼睛笑道。
小警察还在诧异小女孩态度转变之快,恍然间好像看到她眼中的瞳孔变成血红色,再仔细一看却还是正常的茶栗色。
难道是加班加多了出现幻觉了?回去可得给姜姐报工伤。
就这样小警察牵着小女孩兜兜转转到了一个一栋几乎废弃的居民楼,此时夜幕已然降临,漆黑的建筑里只有零星几点灯光。
清凉暗淡的月光照在地上,印出浅浅的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夜里的寒气从脚脖子灌进全身,小警察猛的打了个寒噤。
他好奇地环顾四周:“小妹妹,你的家到底在哪里啊?”
小女孩没有回答,伸出手来指着前面的大楼。
小警察望过去只见一片漆黑,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他觉得小女孩在捉弄自己。
于是他蹲下来把小女孩拉在身前,盯着她圆溜溜的眼睛郑重道:“小妹妹,叔叔还有很多事要做,如果你是想捉弄我的话我们换个时间好吗?现在时间太晚了,再不回去你爸爸妈妈该着急了。好好告诉叔叔家在哪里好不好?”
小女孩点点头扬起笑容道:“谢谢叔叔,我的家就在这里啊。”
小警察被眼前的变故吓得跌倒在地,刚才还笑容甜蜜的小女孩,嘴角越咧越大,直到裂到耳根处。
鲜血噗的一声滋出来,溅了小警察一脸。
“要来我家做客吗,叔叔?”小女孩,不,现在应该称之为恶鬼,它张着血盆大口向小警察靠来,一个字一个字从嘴巴往外蹦,每说一个字嘴巴就要张到极大,鲜血如泉涌流得满地都是。
小警察吓得翻身拔腿就跑,仓惶间回头发现恶鬼的身影已经不见。
难道刚才是自己的幻觉?
他的脚步慢了下来,撑着膝盖喘粗气,就在他慢慢安慰自己是想太多时,前方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叔叔,别急着走啊。”
“啊!”……
“啊!你怎么不叫我!”兰昭从睡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多睡了整整了两个小时,于是大声控诉阿嘉这个人形闹钟的不负责。
“我也现在才醒啊,你自己不设好闹钟还怪我。”阿嘉脾气逐渐大了起来。
兰昭想到昨晚某个阿飘竟然放肆地跑到易南安房间里去盯着别人睡觉,害得自己白白在门外担心半天还被人误会,就觉得浑身难受。
“你是个变态吗?大晚上的跑去看人家睡觉,害得我被张姨发现还以为我有多饥渴呢,大半夜守在别人门口眼巴巴地望。”
一想到张姨意味深长地眼神兰昭就羞得慌,丢死人了!
阿嘉理不直气也壮:“我前男友我看看怎么了?我饱饱眼福不行吗?”
兰昭说到这个又是一通气,自从知道易南安是自己活着的时候交的男朋友,阿嘉整个人直接贴在他身上了,对于兰昭的眼神攻击视若无睹。
就连人家去个洗手间也要跟着去,好在兰昭拿出项链威胁她,如果进去自己就戴上项链再也不取下来,这才作罢。
家门不幸啊,收养个女儿结果是个大色狼。
兰昭忽然有点同情易南安了,阿嘉做阿飘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幅德行了,当初还是人的时候得有多饥渴啊。
见阿嘉还在顾自回味易南安的味道和身材,兰昭捂着脸满头黑线:“到底还去不去了?”
“去,走吧走吧,我想起来路线了。”
阿嘉每次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兰昭是一千万个不相信,但是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不情愿的妥协。
于是由阿嘉带路,一人一阿飘走了半个小时,绕了五六个岔路口,终于迷路了。
兰昭黑着脸:“这就是你说的想起来路线了?”
阿嘉尴尬地挠了挠头:“我记得是这么走来着。”
兰昭走得腰酸背痛,直接大剌剌地蹲坐在地上:“要不别去了,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赶顿午饭。”
阿嘉苦哈哈地乞求:“再信我一次嘛,反正都出来了,不如就找到了再回去,我有很强烈的预感,这一次肯定能找到。”
兰昭无语问苍天,恶狠狠道:“最后信你一次,再走错,炖了你。”
“好嘞好嘞。”阿嘉点头哈腰,恭请兰昭上路,最后,在阿嘉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栋居民楼前。
兰昭看着年代久远失修的居民楼,心里有些发怵,她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虽然现在艳阳高照甚至运动后还觉得很热,但是却毫无征兆地从心底漫上凉意。
“阿嘉,你确定是这里吗?我感觉这里有点奇怪诶。”
与兰昭不同的是,阿嘉倒是显得十分自在,精力充沛:“肯定是这里,这个味道我闻着好舒服啊。”
兰昭疑惑地也嗅了嗅,只有泥土和钢筋水泥的味道,可能是因为潮湿,还有一股浓郁的铁锈味。
“咦呃,好难闻。”兰昭嫌弃地捏紧鼻子。
阿嘉飘到高处去辨别方向,突然惊呼道:“前面好多人啊,啊,昨天那个警察姐姐也在。”
听闻阿嘉说的,兰昭隐隐觉得奇怪,昨天的警察来这里做什么?
想到刚才闻到的铁锈味她暗道不好:“快下来,前面可能出事了,我们先躲一下。”
潜意识告诉她现在出去可不是明智的选择,于是她从居民楼绕过去,爬上旁边大楼二楼的窗口处眺望。
姜警官看着眼前残缺不堪的身体和破碎的制服,还有旁边那个熟悉的制服编号,眼泪擦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停地流。
不应该让他一个人走的,都怪她都怪她!
旁边的警察递给她一包纸巾:“别哭了,我们要尽快找到凶手把他绳之以法才能他才能瞑目,振作一点。”
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挑开警戒线走进去,问法医:“怎么样?”
法医揭下口罩,强忍着胃里的不适道:“没办法,太碎了,只能先捡回去再验。”
他从事法医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残忍的作案手法,四处散裂着,血肉横飞,破碎不堪,与其说是碎尸狂魔,不如说是被,吃了,更为恰当。